正常來說,現在正是太陽當頭的時候,而世界卻像是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給籠罩了一般,公丕慶從這座城中完全看不到一絲陽光的存在,興許雲層之上是真的存在陽光的,只不過是陽光照射在城市中籠罩的那層灰白色的霧霾上之後,世界上便只剩下這一種顏色的光了。
公丕慶像是一個正在散步的人一樣沿着馬路邊的人行道慢慢走着,事實上,他即使是放肆地在大馬路中心連蹦帶跳地走都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因爲從他走出地下停車場裡的時候,這座城裡就像是隻剩下了他一人一樣,搭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個人。
這一幕倒是跟他從極寒之國裡遇到的那個荒廢小城差不多,那個荒廢小城中大概也是這樣一番模樣,血液像是最廉價的液體一樣被潑灑得到處都是,馬路上、街道上散落着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和交通工具以及一些完全沒理由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彷彿是整個世界都亂套了一樣。
周圍安靜得讓人不安,甚至公丕慶連一隻喪屍的影子都沒看見,這也是讓他最不理解的地方。
按理說,城市作爲大型的人類聚集地,這種地方一旦爆發喪屍危機的話,喪屍數量應該是最最密集的纔對,因爲喪屍的本性就是嗜血和殺戮,它們即使是在被感染之後也肯定不會亂跑,因爲這麼大一座城市裡肯定也有讓它們捨不得離開的獵物,可假設這座城裡原本有幾十萬人的話,那麼喪屍的數量也應該跟這個數據進行對標纔對,可那些喪屍都去哪了?
更何況,這座城應該是整個世界上爲數不多的超級“喪屍爆發地”纔對,畢竟根據那個醫生的描述,在魔界的兩大領主帶兵前來攻打地球之前,第一輪的喪屍危機就是以西關仁愛研究所爲中心爆發開來的,那時候雖然在全球範圍內都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感染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被完全抑制纔對。
只是現在,當他帶着“大幹一場”的決心來到地面上後,城市中卻安靜得讓人不安。
就連冥王都告訴他說上面有很多喪屍,那他爲什麼一個都沒看見?
直到下一秒,他身邊的一棵接近枯死的大樹樹葉突然搖曳了起來,他如同本能般下意識轉身,在他轉身的時候他擡起來的手還是普通手的模樣,當他的手斬過之後,他的手就已經變成了一把骨質的砍刀;他的骨質砍刀輕鬆劃開了一片從樹上散落下來的枯葉,隨後他整個人便被更多的枯葉給包圍了。
他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陣風給嚇了一跳。
當他的砍刀突變即將結束的時候,冥王的聲音卻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不要掉以輕心,剛剛是你走過來的時候驚動了一隻藏在樹上的喪屍鳥,它現在正在空中盤旋着觀察你,隨時都可能對你發起攻擊。”
公丕慶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擡頭看向空中,果真看到了一隻類似於老鷹一樣的巨大鳥類正在他的上空盤旋着。
他原本以爲冥王都休息了的,沒想到自己居然還在冥王的監視之中。
“小心,它發動進攻了!”
冥王的驚呼聲將他從愣神狀態中拉了回來,他屬實是沒想到自己能遭遇到這樣的突襲,果不其然,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還是晚了一些,反擊無望便只能格擋,但由於時間太緊迫的緣故,他也只是從胳膊上突變出來了一個不足盤子那麼大的小型盾牌,那喪屍的利爪從他的骨質盾牌上劃過,從上面留下了一道將近一公分深的抓痕。
公丕慶被嚇到了,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如果現在是讓曾經那個精神病一面的他來的話,估計就算是有冥王的幫助他也躲不掉這一下,那個喪屍鳥的速度快到連他都差點反應不過來,而且最讓他恐懼的是那喪屍的攻擊力。
因爲沒來得及進行更多突變的緣故,他的盾牌不僅只有個餐盤那麼大,厚度也只有一公分露頭那麼厚,而那喪屍的這一爪子幾乎抓透了他的盾牌,要是他的盾牌再稍微薄一點點的話,估計這一下就直接傷到他的肉了。
他心裡慶幸這是幸虧有冥王在,如果沒冥王的話,估計這一下能直接從後面把他的腦袋給撕去。
可這個喪屍看起來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了,它似乎是太希望品嚐一下這個人類的味道了,在公丕慶躲過了它的第一次進攻之後,它居然都不回到空中重新尋找進攻機會,而是直接掉頭又衝着公丕慶飛了過來,對它來說它這幾乎就是一種近地滑翔的動作了,公丕慶這纔看到了這個渾身有着枯木般質地的怪物是個什麼東西,這居然是一隻體型超大的喪屍麻雀!
小麻雀在他們這的城市中是非常常見的一種小動物,但這卻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體型這麼大的麻雀,這麻雀的體型甚至都比他見過的老鷹還要大,而且這隻喪屍麻雀仍然有着繼續突變的潛質,公丕慶看到它的爪子已經突變成了一對比鷹爪還要恐怖的利爪,甚至就連它的翅膀末端還突變出來了一對還沒來得及長大的爪子。
這隻原本只是一隻小麻雀的喪屍,儼然有一種要突變成一條翼龍的傾向。
但它卻選錯了戰術,它的優勢就是在空中具有超高的機動性,但它現在卻爲了更早地品嚐到公丕慶的滋味而選擇了直接從近地端發起攻擊。
看着那隻喪屍麻雀像是一支離弦之箭般飛來,公丕慶瞳孔中的殺意驟然爆發,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骨頭破碎聲,那隻翼展足有半個人那麼高的喪屍麻雀摔到了地上,它的腦袋在慣性的作用下滾向遠處,只剩下了一具沒有了腦袋的身體還在地上撲騰着,乍一看上去甚至都有一種農村裡殺雞一樣的畫面,如果忽視這隻“雞”身上那駭人的利爪的話。
大概是冥王也通過意念力看到了這一幕,在他將那喪屍斬殺之後,冥王從他腦海當中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謝謝啊……這玩意兒的顏色跟樹太像了,剛纔還真沒發現它。”公丕慶驚魂未定地說道。
而冥王似乎還沉浸在他剛剛的“精彩操作”中沒緩過神來,因爲剛剛那喪屍麻雀的進攻速度太快的緣故,他已經來不及進行更多的突變了,那時候的他突變能力纔剛剛覆蓋到手指甲,於是他便用幾根剛剛突變出來的鋒利手指甲,像是一把剪刀那樣切斷了這喪屍麻雀的脖子。
這樣的操作要是放在之前那個精神病一面上的他身上來的話,估計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雖然公丕慶本身也被嚇得不輕,但他來到地球所擊斃的第一個敵人這一過程,就足以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世界樹已經歸來。
“好兄弟,你的病是好了麼?你這風格很像從前的你啊!”冥王從他腦海中說道。
他苦笑一聲,心說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沒弄明白,我又該怎麼跟你說呢,按女王說的那些話的話現在的我應該是完全消失了的,我腦海中那些來自西關仁愛精神病院的記憶也應該全部都消失了的,但現在那些記憶不光沒消失,就連我患上精神病之前的記憶也都回來了,消失的反而是女王……
“可能是好了吧,讓那傢伙給我打好了,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不過這些還是等到你起來之後再聊吧,敵人的實力的確很強,我很慌,現在請當好我的雷達,我需要你這個雷達的幫助!”他從意識中對冥王說道。
冥王愣了一下,隨後也從他腦海中笑了起來,“好好好,我當你的遠程雷達,現在在你兩點鐘方向五十米開外的那棵樹上,依舊有一隻喪屍麻雀正在準備對你發起進攻,做好準備。”
公丕慶的目光接着鎖定在了那棵樹上,雙目如刀。
沒過多久,那棵樹上果真傳來了一陣騷動,公丕慶看了半天才發現了那隻幾乎跟乾枯樹幹融爲一體的喪屍麻雀,他的雙手隨即做好了突變準備,冥王也似乎是確定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從他腦海中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啊……世界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