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東西太少,我們只知道這些還不夠,要徹底瞭解曾遠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得去他家看看。”奇瑋建議道。
“沒有這個必要吧,禍不及家人,我們要對付的是曾叔叔,不是他的家人。萬一打起來誤傷了他們怎麼辦?”我試圖勸阻他這麼做。
“從目前的情況看,我們掌握的還不夠多,如果不去他家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知道曾遠道進一步的底細,所以家,是必須要去的,不過你放心,如果這件事和他的家人沒有關係,我們是不會傷害他們的。”啊獸說,每次有爭論的時候,都是啊獸最後下的結論。
曾叔叔的妻子林阿姨是一位非常和善的人,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大名是什麼我記不清了,只記得小名叫噹噹,正在上初三,明年就要中考了。剛來這個小鎮的時候,曾叔叔經常週末請我去他們家吃飯,那時林阿姨見了我總是笑呵呵地,一臉慈善。現在我租了個房子住在外面,也很少去他們家了。
“曾叔叔的家人我都接觸過,都是好人,如果必須這樣,那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我說。
“呵呵,沒有你,我們還不知道路呢。好,那就明晚吧,我們一起去看個究竟。”啊獸說。
第二天下了班,我們三個草草地吃過晚飯後,我就帶着他們來到了曾叔叔的家。
曾叔叔住在鎮上的老城區裡,那些樓房都是上個世界80年代建的,最高只有四層,紅磚裸露在外面,牆面上早已爬滿了枯藤。
我走到曾叔叔家單元的樓底下,指着三層的一個陽臺說:“那就是他家,我們要進去看嗎?”
啊獸說:“不用你說我也感覺出來了,那間房子裡住的人魂魄力非常強大,曾遠道肯定住在那裡。既然這樣,我們也別費其他功夫了,直接進去吧。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爲上,一有不對立馬走人。”
奇瑋說了一聲“好”之後,就張開兩隻手抓着我和啊獸,默唸咒語,一瞬間的功夫,我們的實體就吸進了他的眼睛,留下的只有淡淡的魂魄。
我們徑直飄進了曾叔叔的家。曾叔叔的家還像以前一樣,格局沒有什麼變化,傢俱也沒換新的。
我們三個魂魄先飄進了次臥。在次臥裡,噹噹正在燈下刻苦地做着習題,一年沒見,他長得很快。不過他學習的時候好像很不專心的樣子,不時站起來把耳朵貼到門上,然後又愁眉苦臉地坐下。
在我印象裡,噹噹是個學習非常專心的孩子,這次中考的目標也是l市的最好的高中,並不像是今天這樣學一會玩一會的樣子。莫非曾叔叔家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們趕緊向主臥飄去,飄到客廳的時候,就聽見曾阿姨在裡面輕輕啜泣的聲音:“老曾,你怎麼會得這病呢?你趕緊去其他地方治一下吧,我感覺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雖然你是院長,治好的病人也很多,但當局者迷啊,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爲了這個家庭着想好嗎?實在不行你就把你的病情先告訴小陳吧,他不是和你關係挺好嗎?讓他幫你看下總可以吧?”
聽到這裡,我心想,看來我猜的沒錯,曾叔叔果然有精神分裂症,可能他接觸的病人太多,自己承受不了那種壓力的緣故吧。很多醫生最後都患上了自己擅長治療的那種病:“**”時期,患病率最高的人羣就是內科醫生和護士,因爲他們經常接觸病人。同理,這個世界上心理疾病患病率最高的也是心理醫生,因爲他們要治病,就會經常聽到病人對內心疾苦的傾訴,心中的不快越積越多,最後導致自殺。醫生,在爲病人解除病痛的同時,自己也不免沾染上一些細菌病毒。曾叔叔不僅是院長,同時也是病院中資格最老的一名醫生。如果這樣看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可以解釋,瘋貓看到曾叔叔惡毒的眼神,是在曾叔叔發病時候的另一種人格,而奇瑋和啊獸的猜測,也都是他們本身在病院發病時無端的猜想罷了。
想到這裡,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