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哈哈大笑:“你既然非問不可,我就隨便告訴你幾處細節吧。當那場戲開演後,孟欣小姐提到了靳峰局長。我記得王嘯巖的那句臺詞是:‘你是說靳局長?當然知道,他是本城著名的警探,大港市公安局副局長?’這就有點漏餡。如果是正常情況,這句話應該這麼說:‘你是說靳局長?知道。’因爲後面那句話是此地無銀,畫蛇添足,蒙白癡還可以,這是一個細節;第二,由孟總假扮的靳局長固然神似,但一個堂堂的市公安局副局長,斷不會當着外人向一個女人奴顏婢膝。也許你們的創作靈感來自一篇題爲《副市長下跪》的新聞報道,那是另一碼事,因爲在場的只有兩人。固然,近年來公安系統出了一些敗類,甘願爲一些有權勢的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但作爲一名高級警官,即使想做壞事,面子還是要的。因此,這一段節外生枝雖然演得惟妙惟肖,但因爲沒有漏洞纔是最大的漏洞,主要是不合情理;第三,王嘯巖再好色,也不至於在那種場合下就**難耐。而且,孟小姐歷數王嘯巖的好色劣跡,無非是想氣蘇錦帆而已。據我所知,王嘯巖在上大學時並不富裕,怎麼能拿得出一萬塊錢賠人家的青春損失費?因此,這個片子從策劃到執行,都在穿幫,主要是劇本沒整好。要說演員,倒也可以打個及格分數,比電影《無極》要強一點點。”
孟欣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孟中華扔掉菸頭,瞪了孟欣一眼,說:“小欣,要鬥嘴,你哪是蕭大記者的對手?”他轉頭面向蕭邦,嘆了口氣說:“老蕭啊,我不知道你究竟爲什麼跟我作對?俗話說得好,好鋼用在刀刃上。你在華夏新聞週刊,一個月幾千塊錢,還累得要死。你看,你剛來,我就騰出真相集團第一副總裁的位置請你幹,要什麼配什麼,不比你幹那個破記者強?剛纔多有得罪,你是老領導,擔待着點。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多,我就明白地告訴你,我老孟是做大事的人,我要幹得比藍鯨更大!因此,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你老蕭對真相無二心,我老孟絕對對你無二心。你是否可以考慮收回成命,咱們老哥倆一起打拼?真的,我可以把總裁的位子讓出來,退居二線當董事長,怎麼樣?”
蕭邦哈哈一笑:“難爲孟總了。不敢當啊!我的心沒你黑,幹不了這個。我還是做我的破記者吧。”
孟中華把臉一沉:“既然如此,別怪我先君子後小人。你以爲你今晚來到這裡,還能走出去嗎?”
蕭邦將手抱在胸前,微微一笑:“既然我敢來,就不怕你。你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要不要我來預測一下即將發生的事?”
孟中華裝作很糊塗地樣子:“即將發生什麼事,連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蕭邦接着說:“無非是你佈下了重兵嘛!隔壁房間裡有五個人,手裡都有傢伙。這五個人,其中三個是練家子,其餘兩個是逃犯。最厲害的那位現在蹲在牆邊抽菸。這個人有很好的下盤功夫,力氣奇大,大約一米八五,重約170斤;排名第二的這位老兄,體重不足一百斤,手裡正捏着柄匕首,因爲等得不耐煩,正在用刀尖輕輕地划着牆;排名第三的這位老兄最沉得住氣,這麼冷的天還沒忘記壓腿。這會兒他正將左腿貼在牆上,已經有十分鐘了,居然一動不動,就是我十年前也不一定能熬得過他。其餘那兩個渣滓不值一提,雖然亡命,卻沉不住氣,老是弄出響動。孟總啊,這兩個人身上揹着命案,而你卻每月花兩萬元請他們,真不值當!”
葉雁痕和孟欣面露驚詫,而孟中華的瞳孔突然收縮。
只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特種軍人才知道這種聽覺判斷是多麼可怕!
孟中華拼命恢復鎮定,並做好了下達命令的準備。
突然,樓梯上一個聲音說:“孟總沉迷酒色,已經喪失了野性。不然,今晚他又怎麼會栽在蕭先生的手裡?”
四人擡起頭。視線裡,身着警服的靳峰拍着胖嘟嘟的手,正微笑着朝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