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嘯巖面色發白。他忍不住說:“蕭先生,我沒威脅他。至於孟總怎麼對他講的,我不清楚。我只不過是想借他之口,說出真相而已。”
蕭邦哼了一聲,繼續說:“真相就是真相,並不是沒有漏洞的僞證!你這樣做,無非是把所有的罪行都推給葉雁痕。但你怎麼知道,葉雁痕沒有使用與你相同的辦法?”
王嘯巖吃了一驚,有些結巴地說:“難道……難道葉總也……”
“不錯!江蘇連雲港籍下崗女工劉曉輝,現在就在葉雁痕手上。”蕭邦正色道,“‘12.21’海難僅有五人生還,也就是說,這五個人最有可能知道當日船上發生了什麼事,是見證人。我有幸接觸過三個,即瀋陽的施海龍、旅順的洪文光和在雲臺做服裝生意的山東棗莊籍女子王玉梅。也許在孟中華眼裡,我是查不下去了,就回來了。其實,當我查到王玉梅那裡時,猛然發現我做的這些工作,雖然不能說毫無意義,但價值並不大。而孟中華、葉雁痕和王總將思維努力伸向這五個倖存者,各自打着算盤,想炮製所謂的證據,可以說毫無意義。因爲,我斷定,即使將這五個人全部找到大港來,都不能查出‘12.21’海難的真相。”
蘇錦帆一直在聽,直到這時才插話:“那麼,既然蕭總知道通過這五個人不能找到‘12.21’海難的真相,爲何還要去做那些無用功呢?”
這也是王嘯巖想問的問題。
“蘇總,我說過,我前些天的工作價值不大,並沒說這是無用功。”蕭邦習慣性地去摸煙,但又剋制住了。“任何工作,如果要想做好,都需要做些無用功的。不走彎路,哪能找到真正的捷徑?而能夠判斷出這五個人其實並不關鍵,也是今晚纔想通的。”
今晚纔想通?蘇錦帆和王嘯巖琢磨着這句話的含義。但蕭邦又繼續發話了。
“我知道你們都想問爲什麼目擊者反而不能證明海難的真相?現在我就回答你們:第一,這五個乘客都是普通乘客,沒有葬身海底純屬僥倖,靠他們的回憶,最多能證明海難發生的時間、位置和遇難場面而已;
“第二,當一個人在危險狀態時,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逃命,是極度恐慌的,怎麼會對身邊的人的衣着、形態記得那麼清楚?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活下去,不然哪有心思去觀察別人?心理素質再好的人,在災難中都是慌亂的,因此纔會出現互相踩踏現象,所以這五個人中的任何一人,所回憶的都是支離破碎的片斷,沒有多大的價值;
“第三,船舶尤其是大型客貨滾裝船,結構極其複雜,普通乘客對輪船的結構怎麼會知道得那麼清楚?除非他就是船上的船員,而且還不是那些普通的服務人員,纔有可能瞭解船舶結構,比如船長、大副、二副或輪機長等。而我探訪的三位倖存者,幾乎從不同的側面將這起海難說得活靈活現,差不多到了令人不容質疑的地步,就反而說明這是精心編造的情節,這一點已經被葉雁痕識破,也不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