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輕菀尖叫一聲,身子向後倒退了幾步,這才穩定了身形,手指顫抖地指着雲浮夢。
“你,你怎麼不出聲。”
雲浮夢看着面前抱怨的雲輕菀,眸子裡簇簇着雄雄火苗。
都是沈碧秋和雲輕菀這對母女,若不是她們,現在她怕是嫁給了太子,成爲太子的側妃。
就算雲時月是正妃,只要沒走到最後一步,誰都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而眸閣的美容霜,想擁有多少就擁有多少。
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她的娘死了後,她和哥哥就受到沈碧秋打壓,而她也強行擡出了府,嫁給了一無是處的白黎軒。
沒有十里紅妝,沒有大紅花轎,就這麼擡進了南陵王府。
每每想到這,她就恨不得撕了沈碧秋母女的臉。
“看什麼看,別拿你那噁心的眼睛看着我。”
雲輕菀被她的目光看的火大。
“我算什麼東西。”
雲浮夢輕笑一聲,輕轉着美眸,姿態優雅高貴無比,脣邊噙着的淺笑。
隨後臉色猛然一變,朝着雲輕菀撲了上去。
“我打死你,都是你害的我嫁給白黎軒那無用的混賬,我打死你。”
雲輕菀“轟”的一聲,整個頭髮被撕扯的好痛。
臉上也被雲浮夢抓了幾把。
“雲浮夢,你敢打我。”
雲輕菀大怒,剛一開口,嘴上已狠狠地捱了一拳。
她摸了摸嘴角,瞪大了眼眸看着雲浮夢。
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半晌,雲輕菀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什麼名媛淑女,什麼大家閨秀,此刻的她,儼然潑婦。
雲輕菀“唰”的從腰間摸出鞭子,對着雲浮夢反打了回去。
她本來就練過武,在加上去了落翼之海這幾年,武功精進了不少。
打一個雲浮夢搓搓有餘。
“啪。”
“啪”
一聲又一聲的鞭子,抽到在雲浮夢的身上,由剛纔的憤怒變成了尖叫。
丫鬟們眨眨眼,怎麼沒想到場面一下會變成這樣。
紛紛涌上前攔着,可氣頭上的雲輕菀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一時間好不熱鬧。
“咔嚓咔嚓。”不遠處的柱子後,雲隱輕鬆自在的啃着蘋果。
看着眼前的熱鬧,聽着耳邊的尖叫,神情好不愜意。
“嘖嘖嘖,這女人打架比野狗打架還要厲害。”
蒹葭黑線:“隱使大人,你這樣說主子的姐妹好嗎?”
“主子有姐妹嗎?我怎不知道。”雲隱臉不紅心不跳的瞄了一眼蒹葭,一點也沒有說錯話的後怕。
這相府裡的女人,每天不是吵就是打,主子的話說得對,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看着柔情似水的女子,其實最歹毒了。
“爲了一瓶美容霜,兩姐妹都能撕碎臉,說好的姐妹情深呢。”
雲隱眼角抽搐。
每天在這相府裡看母女情深,父女情深,姐妹情深。
現在這恨不得吃了對方,哪來的情深。
果然大家族什麼的最黑暗了。
“對了,情報傳出去了嗎?主子怎麼說。”
雲隱看了一眼天空,那些飛過的小鳥,在他的眼裡,都成了羨慕的對象。
他也好想離開這個牢籠。
“哪有這麼快,還沒接到回覆,在等着。”蒹葭抿了抿嘴,她也是很期待呢。
雲隱甩掉蘋果,頓覺眼前的熱鬧是那麼無趣:“回房睡覺。”
“睡覺?”蒹葭愕然,這還早着。
“不睡覺又能做什麼。”他可沒有主子那樣的定性,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心如止水。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臺基,捆綁住了多少位歷代君王。
引得王朝顛覆,百姓流離失所,天下改爲他姓。
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着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
一曲飄渺的琴音傾斜而出。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
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撫琴而唱的女子,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
“好歌喉。”一直在旁聆聽的人拍掌笑道。
琴聲戛然而止,女子轉身朝坐着的人半跪下:“七殿下廖贊。”
男子起身,掀開珠簾,盪漾起一番璉漪。
緩緩露出了身形。
如瀑墨般的萬千青絲,在空中舞過驚鴻!
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
他一擡眸,眼睛居然是不正常的紅色。
在仔細一看,他的臉上還有一抹淡淡的疤痕,疤痕不大,在側臉輪廓處。
“殿下。”這時,外來傳來一道聲音。
“進來。”冷酷的話語麻木的沒有一絲感情。
“殿下,眸閣美容霜帶回來了。”
出現的男子半跪在地上,他的手上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擺放着六瓶大小一樣的瓶子。
一聽到美容霜三個字,男子的身影抖動了一秒。
他揮揮手,跪着的人立馬把東西放到了桌上退了下去。
男子緩緩走向前,手指尖從瓶子一一劃過。
“是不是你呢。”
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思念。
六年前的風國皇宮,那個小女孩,她叫雲聽若。
“七殿下,這,這是眸閣的美容霜。”
之前撫琴的女子探出頭,眸光激動的看着這些小瓶子。
她之前有幸得到過一瓶,這眸閣的美容霜真的和傳聞一樣。
現在看見這些美容霜,女子的眼裡都冒出興奮的光芒。
北逆淵沒有回答他,腦海裡陷入深深的過往。
三年後他回到了北國,但太子身份已然被廢,只是保留了皇子身份。
被無數人嘲笑過,冷眼過,不屑過。
可他仍然堅強的活着。
因爲,他記得有一個小女孩,她的名字叫雲聽若,她對他說過的所有話。
無數個夜裡,但疼痛襲來時,會想起當年那一段溫暖的日子。
想起那個冷傲狂傲的小女娃,對空一直:“天欲亡我,我便弒天,神欲阻我,我便殺神,這天這地,都不能阻擋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