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曲瀾修冷冷的眼刀掃到了曲瀾燕的身上,曲瀾燕卻像是不知道自己錯了一般,對自己四哥的眼神視若無睹。
曲瀾修眸中的神色自然更加幽冷。
知錯不改!
他從來都沒有對這個自己從小兒疼到大的妹妹用過這種眼神!
站在一邊的曲瀾燕顯然也感受到了自己四哥的怒火,但是她就是冷冷地站在一邊,始終不肯說話。
對她而言,自己並沒有錯!
雖然她曾經也跟鳳傾城親密無間過,可是曲瀾燕知道,鳳傾城下令撤去了那些保護楚端玉的侍衛,讓自己的男人陷入了危險之後,如果不是她自己花了重金請了幾個武林高手去保護楚端玉的話,說不定如同書生一般什麼都不會的楚端玉,早就被人給蠶食了!
另外,鳳傾城這個女人雖然一直跟自己表現的關係很好,可是她卻是在母妃臨死之前見過母妃的!
這個事情曲瀾燕也是最近才知道。同時她也知道了,如果那個時候鳳傾城早早地發現了母妃的異常的話,恐怕母妃就不會這麼痛苦地死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構成了今天曲瀾燕對鳳傾城下次毒手的原因。
她知道,縱然自己說服不了四哥,可是太后和皇上,卻說不定會聽自己的胡言亂語。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晉王卻冷笑着開口:“燕公主,本王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沒有做過。本王之前跟端王妃之間並沒有什麼,我喜歡她是真的,她卻不知道。僅此而已。”
這個時候鳳傾城忍不住看了曲瀾鈺一眼。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曲瀾鈺身上卻有一股頂天立地的氣概。
她本來以爲晉王會落井下石的,可是沒有想到,他卻站出來替自己澄清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曲瀾燕知道四哥在這裡,自己和太后皇上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而她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懲治鳳傾城一番的話,等到這個女人得勢了以後,自己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所以她不願意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她冷冷笑着,對着晉王反脣相譏:“三哥,你是個什麼性子我們都知道的。這麼些年以來你都不近女色,即便是娶了側妃入府,也都是冷落着。可是四嫂到底是哪裡對你吸引力這麼大?前幾日街頭巷尾都還流傳着那些傳言,說四哥的壞話。那些話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如今你執意要帶她走,難道是因爲四嫂腹中的孩子竟然拿是你的不成?”
鳳傾城看着眼前這個惡毒的公主,感覺自己完全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她所熟悉的燕兒!
她所熟悉的燕兒,分明是個活潑可愛聰慧善良的好姑娘,可是眼前這個人雖然跟燕兒長得一樣,心底卻是惡毒不已!
鳳傾城看着惡語相向的曲瀾燕,沒有說話,只是那一雙眸中的失望確實不加掩飾。
許久,她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帶着無奈。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
曲瀾鈺冷笑一聲,對着曲瀾燕道:“本王不知道,我們昔日裡什麼都瞧不上的清高燕公主,竟然爲了一個男人,血口噴人,而侮辱的對象,竟然還是曾經對你好的四嫂。嘖嘖,這個消息如果傳了出去,不知道那個善於僞裝的楚國二皇子,是高興呢還是失望呢。”
曲瀾鈺冷冷地笑着,眉目之中盡是不加掩飾的嘲諷和鄙視。
曲瀾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擡起了修長的手,一巴掌甩在了曲瀾燕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一瞬間,整個乾清宮都安靜了不少。
但是片刻之後,曲瀾燕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臉,看着自己的四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頭積壓了多日的悲憤:“我們兄妹這麼多年,你卻輕易相信這個女人的鬼話,讓她把楚公子身邊的侍衛撤走,你不知道楚國的那些人都想要殺了他麼?不知道這樣等於讓他送命嗎?爲什麼?爲什麼?”
曲瀾燕痛苦地叫着,太后娘娘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是卻也知道了自己孫女之所以那樣污衊鳳傾城和曲瀾修的原因。
不等曲瀾修開口,站在一邊的晉王就冷笑道:“你真的以爲楚端玉是那麼一個簡簡單單的人?什麼罪惡都沒有的受害者?早先老四他們無條件地相信他幫助他,倒是叫我好好地笑話了一陣子,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的蠢貨竟然一個比一個多啊。”
說都此處,曲瀾鈺彷彿是有些寂寞地笑了一下,帶了幾分高處不勝寒的味道。
曲瀾燕卻回過頭,眼神兇狠地盯着他:“他是我母妃給我挑的!自然不會有錯!”
曲瀾燕憤恨的眼神裡帶着前所未有的慌張,明顯地有些底氣不足了。
四哥對自己向來很好,如何會不動聲色地撤掉了保護自己未來丈夫的人?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長期以來擠壓在自己心中的不滿,前所未有的恨意,加上楚端玉可憐的讓人心碎的模樣,都讓曲瀾燕失去了理智。
如今經過曲瀾鈺的點撥,她才彷彿知道,自己早就沒有理智了。
當初,母妃爲何又會挑了這個人作爲自己的夫婿呢?
曲瀾燕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眼睛癡癡地看向了曲瀾鈺。
曲瀾鈺的脣角染上了幾絲譏諷:“當初楚端玉不過是剛剛來到東辰國而已,又是如何接觸到楊貴妃的?一向疼愛女兒的楊貴妃,又是如何下定決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外國的不受寵的皇子的?這些東西,你們真的沒有想到過嗎?”
說完之後,他眼帶鄙夷地掃了一圈在場衆人,一股居高臨下凌駕一切的氣勢油然而生。
鳳傾城和曲瀾修對視一眼。
其實晉王所說的這些問題,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後來楚端玉的表現確實讓人意外,而且燕兒又慢慢地對他一心一意了,爲了這個公主的幸福,以及楊貴妃的遺願,他們就沒有再去追究這一點。
直到最近,他們慢慢地對楚端玉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