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奚玥氣得跌足道,“我沒見識沒長進,總比某些人喜歡陰謀算計好,你不明白,我還不明白呢,究竟什麼居心可以令一個人矇蔽心智罔顧手足親情,唯恐天下不亂……”
“奚玥!”景王猛拍桌案低聲怒吼,“夠了沒有,你們倆個,看看還有點兄妹的樣子嗎?現在是一見面就吵就鬧,你們當本王不存在?”
奚玥和奚昂各自低首噤聲,屋內終於有了片刻安寧。
景王亦是隔了一會兒,儘量剋制怒氣道,“算啦,本王看來是指望不上你們啦,沒一個能幫上本王的不說,還事事盡添堵!”
“策兒的事兒,就這樣吧,一切等他回來了再說,畢竟他還是你們的兄弟手足,無論他是怎麼同哀牢國周旋的,本王相信他都是情非得已,換了你們,未必就能強過他!”
摞下重重的一句,景王嘆口氣,再次拿眼看向霍鑑初道,“對了,你們起先要說什麼來着,霍家軍出了什麼問題?”
“呃,是這樣……”霍鑑初尷尬地輕咳一聲道,“臣剛收到消息,大軍中出現多人頭痛發熱以及嘔吐腹瀉,發病者達數十之衆,病況類似,但原因尚且不明,領兵的霍德怕是疫病,故只得暫且將生病的將士隔離,並令大軍原地待命,以觀察後繼,而隨行醫官正在抓緊徹查病因。”
“噢?”景王眼中閃出一絲狐疑,“正值冬季,雖說氣候溫暖,可到底不是炎熱之期,哪來的什麼疫病?虞城城中有類似情況報來嗎?”
“還沒有,我是說尚未接到虞城方面的有關消息,或許不是疫病,食物跟水源哪裡有問題也未可知,總之,大軍的行程是肯定要受到一些影響了。”
“罷了罷了!”景王略顯不耐煩地揮手道,“倒是巧了,現在也不用霍家軍着急趕赴邊關了,就讓他們好好治病查病吧!”
“是,多謝王爺體諒!”霍鑑初的應答越
發恭敬,不敢表現出絲毫鬆懈,他深知原本就很牽強的理由,萬一哪句說錯了,定會引得景王疑心與不滿。
“另則大軍的紮營地距離隴景地界已很近了,我擔心隨軍醫官的醫術畢竟有限,倘若真是疫病的話,會不會影響到隴景,爲保險起見,不知王爺是否願意另派幾名醫官同去查驗一下,以求個大家安心?”
“有此必要嗎?”景王眉梢微揚,“不至於吧,霍家軍的駐營地就算距離隴景地界很近,那一帶都是崇山峻嶺,少有人戶,甭管是否疫病,怎麼可能波及到隴景呢?賢婿你是多慮了,多派幾名醫官前去幫忙倒是可以,沒有必要爲此大驚小怪!”
“是,那就依王爺的意思!”
奚玥聞言哭笑不得,請父王派人前去霍家軍營察看,原本是擔心父王懷疑病疫一事有假,才與鑑初議定此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霍家軍都不用開赴邊關了,鑑初還依照計劃一成不變地主動請示,完全就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嘛!
好在景王並不以爲意,略略頷首後,道,“另則,策兒一回來,便是年底辭舊迎新了,今年不同往時,隴景雖在戰亂中受創嚴重,可我們畢竟成功擊退了叛軍逆賊,是需要一些慶賀來激勵民心衆意的,要告訴百姓們,只要有本王在,叛軍們就休想犯我隴景分毫。”
“沒錯,王爺,最重要是衆志成城,保我隴景疆土無失,即使再困難,也不能讓王土落入那些草莽流寇們的手裡,咱們是該好好商量商量,該如何慶賀這建亙二十六年的新春呢!”
霍鑑初笑着看向奚玥,“玥兒最貪玩喜熱鬧,不知玥兒可有什麼好主意?”
奚玥懊惱道,“我怎麼就貪玩喜熱鬧了?真是,如何慶賀素來都不是我操心的份兒,你們還是和臣子們商議一下,採納衆識吧。”
“可不,賢婿你問她等於問道於盲嘛!”景王故意瞪了奚玥一眼,“
這丫頭只知道玩兒,哪懂籌備的?”
“呵。”霍鑑初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本王的意思,非要你立刻拿出主意來,玥兒儘管什麼都不懂,可話卻是在理兒的,明日朝議之時,你就按本王今日的交待奏請諸公商論吧,而且這是你參與隴景政務的第一個新年,本王到時將會指定由你全權督備年慶,你沒什麼問題吧,賢婿?”
霍鑑初愣住,“由我全權督備?王爺,這似乎不大合適呀?且不說鑑初參與政務,從不曾分管慶典之類,單是慶典所涉及的禮儀、規格、雜項等方方面面,鑑初全都一無所知,若貿然領命,恐怕真是要辜負王爺的一番厚望了!”
景王輕輕一笑,“賢婿莫緊張,莫緊張嘛!只是叫你督備,又不是讓你事事躬親,你怕什麼?只要大的方案定下來,下面的各司各部自然會按照要求分工籌辦去,反正歷年大小慶典,他們又不是未曾辦過,唯一監管覈查,儘量避免疏漏,就得勞你多費些心了!”
“噢,王爺明鑑,我倒並不是怕費心的,不過……”霍鑑初征詢的目光瞥向奚玥,猶豫不定到底該不該應承下這件事來。
“父王!”雙手交織在前,一直垂目靜聽談話的奚玥似感受到了霍鑑初的目光,她毅然打斷霍鑑初的話道,“父王既然提及新春年慶,玥本有一件事,想着等隔些天再向父王稟明的,現在好像不得不提前說出來了,不知父王可願聽玥一言?”
“什麼事兒?”景王深究地凝視奚玥,“你說!”
“我和鑑初自成親以來一直未回虞城,便是大婚亦是在隴景成禮,可畢竟鑑初的家在虞城,衆多親朋也都在虞城,委屈着他一直遷就我,玥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再則鑑初身爲虞城總管,全然丟下虞城事務怎麼也說不過去,所以玥想求父王恩准,準我們夫妻二人趁着新年政務不繁忙之際,同回虞城小住一段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