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夜飲鳴笳,有華燈礙月,飛蓋妨花。蘭苑未空,行人漸老,重來是事堪喈。煙暝酒旗斜,但倚樓極目,時見棲鴉,無奈歸心,暗隨流水到天涯 。
清沫當然是美美一覺直至丫鬟來敲門才醒過來,清沫醒來隨着丫鬟伺候穿衣,梳洗,到了大廳看到安若殷勤的給墨軒佈菜,龍展柯蹙眉滿是不悅的看着他們,清沫咳嗽了一聲坐到了龍展柯旁邊,幫着龍展柯佈菜,龍展柯不明所以但是看着清沫好像比前幾天有了笑顏也就沒有那麼不開心了。龍展柯的接受反而讓安若蹙了眉,在安若的認知裡,龍展柯是那個一直的備胎,永遠會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人,所以才一直可以放任自己去滿足自己的野心,因爲自己哪怕無時無刻的回頭都有一個人等着自己。不過看到龍展柯因爲自己不悅時又因爲別人而微笑,一時還是有些氣悶 。
一頓早飯除了清沫別人都吃的食之無味,早膳過後清沫提議去雲城逛逛,龍展柯想着清沫這幾天心情不好也就沒有浮了清沫的意,墨軒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雲城必經是大城,在即將過年的臘月,到處是備年貨,趁過年打折的商家,以及在年前最後表演雜耍賣藝 。
清沫看着差不多滿街的紅燈籠,春聯,貼花,不禁感慨自己來這裡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在現代的家是不是也過年了,這是自己第一個不在家過的年,想到這些清沫不禁鼻子泛酸,帶着冬風的冷意襲上眼眸,眼眸立馬一片水霧,遮擋了一片視線,清沫慢慢吸氣把眼中的淚水慢慢瀝乾,這些都沒躲過龍展柯的眼睛,而墨軒在被安若纏着,無奈的應付着,龍展柯走到清沫旁邊問道:“想家了,是不是? ”
清沫吸吸氣回道:“是啊,不知道家裡是不是也過年了,我每年都會幫媽媽貼門幅,不知道今年媽媽沒人幫是不是不習慣 ”。
龍展柯看着清沫變換的眼神,感到一片心疼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會適應的 ”。
清沫看看龍展柯依舊看着安若眼睛沒有異動,安若纖指正拽着墨軒看着燈籠,墨軒滿臉的無奈,清沫看着龍展柯開解道:“出來玩就是要開心,別的不要多想好嗎? ”
龍展柯點點頭,慢慢的龍展柯和清沫加快了速度,沒有理會身後的墨軒和安若,與他們拉開了距離,知道人羣中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清沫在城裡與龍展柯吃了小吃,買了玩偶,這裡的過年和現代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雖然基本的貼門簾窗花不變,但是到處都是吉祥的玩偶和裝成玩偶的人,都顯示着玩偶的地位,清沫也入鄉隨俗的爲墨軒和自己都挑選了玩偶,一直玩到了用膳的時間纔回到城主府 。
城主府的大廳裡,墨軒顯然對於清沫他們先丟下他而沒有好的臉色,安若仍是那樣笑語嫣然,清沫也不吃醋,大方的坐在安若旁邊,從早膳到現在清沫好似有意要和墨軒撇着關係一樣,晚膳間只有碗碟聲表明了四個人的存在,氣氛好像一下子比室外的溫度還低,知道墨軒拂袖而去,氣氛都沒有緩和,清沫和龍展柯面面相覷,安若也離去後,就只剩清沫和龍展柯了,清沫說道:“我來這還沒有逛過,你帶我在城主府逛逛? ”
龍展柯能說不嘛,只能拖着逛了一天的身影接着逛了起來,城主府真的很大,清沫住的簡園,墨軒住的澤園,龍展柯住的展園還有齊振月住的成園,安若住的客居,還有一個小的偏園,每個園子裡都有居室廂房四間下人偏房兩間,如果自己的逛過去的話,至少要兩個時辰,而清沫像是調研一般,每個園內都仔細的去繞一圈,兩人繞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到了墨軒住的澤園,龍展柯實在不懂,這裡又不是逛街,有什麼好逛的,可是清沫一直興致怏怏的自己也不好拒絕只能默默的陪着,兩人在澤園外面走了一會,就聽到澤園裡有嬉笑聲,清沫放慢了腳步龍展柯也跟着貓着腰躲在了牆邊,就見安若笑顏如花的和墨軒在園內坐在石桌上飲酒,龍展柯看到這一幕潛意識的想躲避,但是卻給清沫拽下了手臂沒辦法只能留下觀看,而這一動靜被內功修爲頗高的墨軒聽到了,墨軒給了安若一個笑臉,兩人像是情侶一樣談笑,清沫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可是還在忍耐,墨軒帶着誘惑的語氣,聲音低沉的說道:“安若你喜歡我嘛? ”
安若沒有想到墨軒會這麼問,擡頭看着墨軒專注的眼神,臉上立馬面帶羞意,輕輕的點頭,墨軒接着問道:“那安若對皇兄是什麼感情呢? ”
安若不疑有他立馬擺出撇正額姿態說
道:“我與他只是朋友,我對他從來沒有動心過 ”。
墨軒滿意的點點頭,安若看着墨軒滿意的笑容,自己羞意更深,而卻不知墨軒的這層滿意有另一種意思,墨軒接着問道:“在幕府的那天你突然邀我吹簫,是不是因爲知道清沫會跟申鬱風過來? ”
墨軒深邃如鋯石的黑眸,閃閃發亮的看着安若似是柔情似是認真,安若在這樣的注目下沒有辦法撒謊只有點點頭承認道:“申閣主有恩於我父親,我爲了報恩,逼不得已 ”。
墨軒點點頭仍然微笑,說道:“那麼你那天放在酒裡的春藥也是爲了報恩? ”
安若沒有想到墨軒會這麼問,一時無措起來,手攪着手帕,面上帶着不安,說道:“其實我一直傾心於四皇子,只是一直不敢表達,所以那天才會出此下策 ”。
墨軒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嗯,很誠實 ”。
龍展柯已經陷入深深的震撼中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唸的女神,居然是如此之人,龍展柯拖着僵硬的身體慢慢的走出澤園,清沫感覺到龍展柯的失落,立馬跟了上去兩人來到展園,清沫遣退了下人,要了水酒,看着龍展柯說道:“今日妹妹我陪你喝酒,喝道天亮 ”。
龍展柯閉上眼居然有兩道清泉流了下來,清沫立馬緊張失措起來,連聲音都帶着哭腔趕緊安慰道:“龍展柯你,你別這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不要爲了一棵小花放棄了整個花園,龍展柯你的條件還怕沒人愛嘛,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
清沫語無倫次的說着,邊說邊着急的拿手帕遞給龍展柯還準備伸手幫龍展柯拭淚,龍展柯看到清沫的緊張一陣暖意,清沫看着龍展柯眼淚止住了,但是面上依舊無顏色,立馬懊惱的自責起來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早知道你會那麼難過我和墨軒就不安排這一幕了,我只是想讓你親眼看到死心而已,沒想到你會這麼難過,對不起對不起 ”。
龍展柯聽了清沫的話更是難過,身邊的人一直在幫着安若隱瞞這些罪行,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發現,或者說發現了卻不願去證實,龍展柯拿起手裡的酒杯喝了下去,烈酒過喉濃郁的酒香辛辣的味道刺激着自己,讓自己想醉卻偏偏很清醒,清沫還在一旁道着歉說着“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讓你難過,我只是想讓你面對事實,我…… ”
龍展柯擺擺手說道:“我沒有怪你,雖然你用的方法有些痛,但是這樣的方法最直接,反正怎麼都是一刀的,瞞也瞞不住的 ”。
清沫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只能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酒,在一旁陪着,龍展柯喝了一夜的就,最後是由下人撫進房間了,清沫在幫龍展柯擦臉了以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清沫一時間不知道是對是錯,這麼做明明是對的,但是看着龍展柯痛苦的樣子,自己又恨不得不告訴他,清沫迷迷糊糊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怎麼開解龍展柯,等到醒來時,已經辰時了,清沫馬不停蹄的去往龍展柯的住所,看到龍展柯已經醒來,但是不可觀的是他還在喝酒,清沫在搶過酒壺關心道:“你怎麼一大早喝酒啊,對身體不好 ”。
龍展柯沒有理會搶過清沫的手裡的酒壺繼續喝了起來,清沫哪裡是龍展柯的對手,只有無奈的看着他繼續他,過了一會安若走了進來,看到這樣上前去勸阻龍展柯,不想龍展柯推開安若,一看清楚安若之後滿目的憤怒叫道:“滾,你滾,我在也不要看到你 ”。
安若立馬雙眸沾滿淚水連個緩衝的時間都不用梨花帶雨起來,清沫頓時覺得頭疼,安若心裡委屈極了,昨日在自己那麼深情的表白下,墨軒起先還是溫柔的,沒想到過後居然告訴自己我們是不可能的,他從沒喜歡過自己,要自己好自爲之,要是在做出什麼事來,就算是父親也保不住自己,安若本想今日到龍展柯這裡來找尋安慰的,沒想到一直給自己當備胎的人,居然叫自己滾,安若委屈了,天大的委屈莫過於此。安若嚇唬着龍展柯說道:“我這就走,以後再也不見你了 ”。
說完就跑了出去,邊跑邊逗留還給着龍展柯機會追上來,可惜龍展柯並沒有想要這個機會,清沫奪了幾次沒有奪下來龍展柯的酒壺,也只有任由龍展柯喝着,直到一直在大廳等着他們的墨軒到來龍展柯都還沒有喝結束,墨軒一進龍展柯的房門就聞到滿是酒味,看着清沫眼裡都是疑問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清沫嘆了口氣說道:“還能什麼情況,借
酒消愁唄 ”。
墨軒看着龍展柯也無奈起來說道:“讓你喝吧,喝過就好了 ”。
清沫也沒辦法只有贊成墨軒的話,龍展柯喝酒喝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嘧啶大醉的睡去,安若也一直在房間沒有在出來,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可是這年明顯不好過了。半夜龍展柯醒來喚來了下人又是一夜宿醉,等到清沫第二天來到展園的時候地上的酒罈子又多了幾個,龍展柯依舊醉着沒醒,清沫嘆嘆氣,看着龍展柯原本白皙的臉色變的憔悴,下巴也長出了一些鬍渣,幫他蓋了蓋被子,就去了大廳,大廳內齊振月正在彙報政務,並且詢問過年的城主府是否需要準備物件,墨軒過年都在宮中,自然不知道過年要準備什麼,往常過年都是被關在軒朗閣裡,從來對過年沒有感到有什麼特別之處,看着齊振月問的那麼慎重便說道:“那些你看着辦吧 ”。
墨軒交代了以後城主府的下人就忙了起來,明天就過年了,可是清沫沒有一點心情在過年上,到了晚上清沫去往展園,龍展柯纔剛剛醒過來,三天三夜的借酒消愁讓龍展柯整個人看起來都頹廢起來,坐在圓木桌前,還是那套衣服,還是那個酒壺,清沫很生氣拿起酒壺就砸向地面,龍展柯似是不能接受清沫如此一般,看着清沫滿目的不解,清沫氣氛的說道:“你是不是想一直這樣下去,你要是不想過,告訴我,我幫你,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大皇子想過這樣的生活都過不了,你卻不珍惜 ”。
龍展柯雖然有些醉意但是話還是聽得懂的,手不自主的拽着清沫的手腕,焦急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大皇子?你知道什麼? ”
清沫感覺的到手腕的痛,看着龍展柯又似清醒過來,趕緊說道:“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
龍展柯放開清沫,清沫清清嗓子說道:“天機閣一直致力於研究時空轉換,但是技術一直不成熟,二十年前他們做過一次失敗了,把抓換的人數變成了三個人,三個人越過時空,互相靈魂掉魂,我們之前一直尋找使用植物營養液的那位前輩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二十年前來到這裡的,五年前申鬱風的師兄再次嘗試,結果把大師兄和你,大皇子三人的靈魂轉換了,大師兄到了你的身體,你到了大皇子的身體,而大皇子到了大師兄的身體裡,大皇子是古人一時沒有接受的瞭如此的變換,失心瘋了,現在和植物人一樣被養在天機閣裡,而年初時冰旋再次嘗試,我當了了冷宮的沈清沫,冰旋可能當了我,而清沫呢就在接受冰旋的身體第二天逃出了天機閣,從此下落不明 ”。
清沫說完看看龍展柯,龍展柯顯然震驚住了問道:“你是說真正的龍展柯還活着,做了植物人了? ”
清沫點點頭,說道:“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完全是空洞的,讓吃飯吃飯讓睡覺睡覺,一天維持着一個姿勢都不會動,他原本是天之驕子萬千寵愛一生的皇長子,遭遇如此變故,也是可憐 ”。
龍展柯沒有想到自己在以這個身份享受特權過着舒適的生活時,還有人因爲自己過着植物人的生活,哪怕起因不是因爲自己,可還是有種搶了人家的身份的感覺,這些事一時間信息量太宏大龍展柯一時沒有理過來,完全陷入了沉思,大約沉思了一會問道:“要怎麼樣能把真的龍展柯救出來 ”。
清沫沒有想到龍展柯回去想救大皇子,可是就算想到對於天機閣也是無能爲力的,清沫搖搖頭說道:“除非那我去換,不然應該沒有什麼可能 ”。
龍展柯自然是不會拿清沫去換的,龍展柯笑着摸摸清沫的腦袋說道:“我不會拿你去換的 ”。
清沫連連點頭,看着龍展柯才之過了三天就消瘦的臉頰,心中很是心疼,清沫帶着哭腔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的 ”。
龍展柯笑笑說道:“我該謝謝你,你是對的,我不會在借酒消愁了,畢竟我代表着另一個龍展柯活下去,佔了他的身體,還要傷害他,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
清沫聽到龍展柯這麼說直接撲到龍展柯懷裡用腦袋蹭了蹭龍展柯的胸口說道:“你能想開就好,我多怕你想不開 ”。
龍展柯安撫道:“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
過年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清沫是在龍展柯房裡,與龍展柯把酒暢談直至天亮,清沫直到天邊泛魚肚白纔回去房間。龍展柯解開心結自己也了了一樁事清沫很是開心,雖然龍展柯當時很難過,不過她相信龍展柯會堅強的繼續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