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冷笑幾番擔憂,落在慕瑤眼中全部化作烏有,她纔不管所有人的想法如何,她現在要做的,只是讓薩月的小心計破滅!
瞧見阿麗娜接過瓷碗,自己反身從一側圓桌上端起茶水往瓷碗中倒上茶水,在衆目疑惑的眼神中,神色淡定擡手將指尖放進瓷碗中試了試水溫。
抽出手,看向面首衆人,口中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淡弧,幽聲道:“接下來……你們可是看仔細了!”
言罷。
慕瑤又讓阿麗娜端着瓷碗,站在之前的薩月所站的地方,她右手撫摸上碗沿處驀然停頓下來,繼續說道:“薩月如何端湯碗,我並不知道。可是若是我要接過湯碗,勢必這手要放在杯沿下方穩住?你們瞧着可對?”
此時,阿麗娜的手自然而然地扣住瓷碗邊沿,用以穩住瓷碗。
阿麗娜這樣的姿勢的確沒有任何差錯,慕瑤虛浮着碗的動作的確也沒有什麼不妥。
見衆人沒有任何意義,慕瑤便朝着阿麗娜繼續吩咐道:“阿麗娜,我拿穩當了現在你可以鬆手了。”
“啊……哦……好……”阿麗娜依舊不知道慕瑤的意圖,不過她相信慕瑤一定不會害她,是以按着慕瑤的指示應下,手從瓷碗中一側鬆開、抽離。
瓷碗從慕瑤手中輕碰而過,傾斜,湯灑,遂直直掉落在地。
緊接着一聲清脆的“哐當”,再次在屋中的響徹起來!
一聲驚響,使得站着幾人終於明白慕瑤的意圖何在!這準備的一切不就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嗎!在明白過來之時卻又禁不住有些糊塗了,慕瑤重演一遍剛纔發生的事,難道就能證明燙傷薩月之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嗎?這怎麼可能,這也太天真了吧。
“阿瑤,你這算什麼?你做了這麼一堆事,難道就只是讓我們看你表演嗎?”瑪莎冷哼不屑道。
慕瑤甩了甩手心中沾染上的茶水,勾脣搖頭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大家還沒看出奇怪之處嗎?”
滿珠站在人羣中有些好奇道:“阿瑤,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慕瑤把手往衆人面前一攤,說道:“薩月說,她誤以爲我已經接過了湯碗才鬆開手導致不小心燙傷了手,那麼我便讓大家看仔細了,若是我沒接住這湯碗,按照正常的道理,它掉落往下,也應該是倒落在處在下方的我手上,而非是薩月。可是現在,我沒有燙傷反倒是薩月被燙傷了,這莫非也是我的錯了嗎?”
慕瑤說的不急不緩,卻擲地有聲,配合着白淨的手和未掉落的淡黃色茶水,顯得分外諷刺逼人!
站在一側的薩月冷笑的臉上,猝不及防閃過一絲僵硬,她怔怔瞪着慕瑤,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說謊出了破綻!察覺到衆人看過來的目光,帶着質疑,她心口猛烈一陣劇跳!
可惡!想不到關鍵時刻慕瑤竟然翻身了!如今改口肯定是來不及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應對纔是!
薩月冷冷的抿脣,眼神微頻閃爍,忙不迭低垂下長睫遮,企圖用此擋住心虛的情緒,感覺到周圍的目光越來越灼人,她才緩緩擡頭,面不改色的扯脣朝着慕瑤淡笑道:“
是啊,可能是我驚慌手不消失磕碰上了碗沿,翻倒在了我手中了。”
“是嗎,那你爲什麼不解釋清楚?薩月,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所以這纔想讓大家也同你一樣討厭我?”慕瑤冷眼而視,一記漂亮的回擊把之前的話回給了薩月,頓時感覺到胸口的抑鬱少了不少!
薩月心口被慕瑤所言聚集滿了陰沉!的確!她就是不喜歡慕瑤!憑什麼她喜歡了這麼久的殿下,得來的只有殿下一次又一次的疏遠和不喜,而對於慕瑤,初次見面,殿下便張口閉口要娶外族人?!憑什麼?這對她可公平?
阿蘭瞧見局勢扭轉,連忙忿忿不平出聲:“我就知道阿瑤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你看吧,只是一場誤會,瑪莎你當時太戒備阿瑤了!”
一側的若麗雅倒是有些歉意的看着慕瑤,面紅羞愧的道歉,明明說了相信她,最後卻並沒有站在慕瑤身邊去幫助她,相信她,是她的錯。
瑪莎面色閃過一絲羞惱,撇過臉不去理會阿蘭的話。
倒是薩月已經整理好了思緒,朝着慕瑤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連連擺手辯解道:“不、不不,阿瑤你怎麼會這麼想,這只不過是意外,再說,我若是不喜歡你偷偷陷害你不是更好,怎麼會弄傷自己,和冒着被人發現的危險做這種事情?你說是不是?”
薩月也回得滴水不漏,處處佔了理,連帶着沉悶尷尬的瑪莎底氣也足了不少,不悅的斜眼瞪着口無遮攔的阿蘭:“是我糊塗了!畢竟連着兩次都是薩月受傷,作爲姐妹我憂心也是應該的!”
阿蘭抿脣,有些不滿瑪莎的強勢:“那也不能隨便冤枉人!”難道口中打着爲了姐妹,就能夠隨隨便便不分青紅皁白的隨意誣賴好人?當只是這樣想着,阿蘭滿臉便是不高興!
瑪莎張了張脣,看見語卓不贊同的目光,只好閉口不言。
一側的語卓趁此出來圓場:“是啊,之前薩月也說過不是慕瑤所爲,只是瑪莎在氣頭上,誤解了薩月的意思,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也別吵了,繼續和和美美吃一頓可好?”
對於這份自圓其說,慕瑤也已經懶得出聲繼續迴應。
她從一側站起身,有禮的朝着衆位福身行禮,口中淡淡道:“經過之前的事,阿瑤實在沒有辦法當做一場誤解,既然各位姐妹不把阿瑤當做朋友真心對待,那麼阿瑤留在這也不過是招惹是非,不如就此告辭了。”
牽強扯出笑,遂,毫不猶豫地從屋內走出。
你們想玩是吧!呵呵,那你們繼續玩變臉和角色扮演,本小姐不玩了!
“阿瑤,你要去哪兒?等等我啊……”
“阿瑤!你看看你們!我要告訴殿下你們背地裡欺負她。”
身後阿蘭、阿麗娜紛紛開口要喚住慕瑤的腳步,被慕瑤也直接忽略而過,她現在不想看見什麼的女人,她要去找南逸驍。
……
慕瑤走回院時,正午的陽光正好。
安靜的迴廊,隱約飄來植株的茉莉香,聞時濃郁,吸入時清香,瞬間也沖淡了慕瑤幾分情緒。
“砰砰砰!”
“南逸驍,起來
了,你莫不是還在睡吧!”慕瑤喊道,手拍動着門板搖晃作響。
南逸驍其實早已起了,只聽見隔壁有人敲門特意來請慕瑤出門吃壓驚宴,他想着全是女人,便嫌麻煩地繼續睡了回籠覺。
只覺合上眼未曾有多長時間,門板便被敲得震天響。
“南逸驍!”慕瑤繼續站在門外叫着,大有若是沒開門,她便直接把門板給卸了之勢。
南逸驍擰眉,琉璃色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狐疑的無奈,翻身套上素淡的錦衣,拉開房門。
低首看着門外站着的慕瑤,不禁沉聲問道:“怎麼了?你不是去吃宴去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慕瑤扯脣笑了笑,略帶諷刺道:“是啊,宴無好宴,那批鬥我的場面,都快趕上一出鴻門宴了。”
南逸驍聞言不由一怔,迷茫的思索着慕瑤話中深意:“批鬥你?你們相處的雖算不上頂好,關係卻也不錯,爲什麼無端要批鬥你?”
言罷,眼神帶有審視的目光掃視看向慕瑤,似是在想阿瑤你該不會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讓人發現你的本質了?
慕瑤狠狠的朝南逸驍翻了個白眼,拜託!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好嗎!她會對一羣弱質女流做什麼?
“你想多了!我沒有。”慕瑤抿脣說完,人已經繞過南逸驍身側,走進屋內。
屋中擺放簡單,大理石圓桌中間擺放着琉璃燈盞,上面的山水圖案勾勒的精美,停住在圓桌旁的慕瑤不禁多看了幾眼,旋身望着身後的南逸驍已經合上門。
一道坐下後。
慕瑤纔出聲:“那個薩月果真沒安好心,也不知道她對瑪莎、語卓說了些什麼,這兩人對我的態度陰陽怪氣不說,還差點被薩月給擺了一道!這個宴,只怕也是她一早就安排,就等着我上鉤引發衆怒了。”慕瑤一字一句說着,回想着當時那無理取鬧的一幕,只能說又可氣又可笑。
南逸驍臉上沉重轉爲一陣低沉的輕笑:“呵呵……”
“有什麼好笑?”慕瑤不悅,斜睨了一眼南逸驍。
“呵呵……哈哈,沒,我啊,只是欣慰你難得還會被人擺一道,通常你不欺負人就已經很了不得了,薩月的膽子可真大。”南逸驍摸着鼻尖戲謔道,顯然對於這事,南逸驍掩藏不住幸災樂禍。
慕瑤傲視頷首朝着南逸驍冷哼:“自然!只是這個薩月若是一直小動作不斷,會給我添不少的麻煩。”
薩月和顧如眉不同,顧如眉不討喜,卻是一根腦筋直通到底,不會拐着彎下套。薩月卻不同,心思深沉,背後暗裡小動作不斷!
慕瑤雖然不怕薩月的陰謀,但是層出不窮的算計,她應付累得慌,再則她來男兒國的重點並不是與衆女鬥智鬥勇,她要找的是神器,一個引發女兒國冰封的神器,思緒完,她再次徐聲提議:“阿驍,在王宮沒有宮外來得自在,應付這個薩月也麻煩,不如我們和玉琪禪說搬出宮住如何?”
南逸驍眉梢微揚,脣角的笑意加深,這個提議很不錯!
“當然可以,只是玉琪禪那我們要不要找個理由,否則——”南逸驍沒有繼續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