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珊意外的出現適時的緩解了陳默的尷尬,他起身正欲和麥筱告別,林碧珊就大步流星的奔到了他倆的面前。
林碧珊走到近處定睛一看,情緒裡有很明顯的失望:“陳默,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爲是誰呢”
陳默起身,微笑的和林碧珊打招呼,“林碧珊,你好。”
林碧珊覺得班上爲數不多的男生裡陳默是最老實的那一個,而麥筱偏偏和這個最老實的傻小子私交甚好,可想而知麥筱的生活是多麼的無趣啊。
林碧珊上下打量着陳默,眼神怪怪的,“你怎麼會在這裡說,你對麥筱有什麼企圖”她可是答應了“星期天”大帥哥要好好看着麥筱的,絕對不能讓任何男生趁虛而入。
陳默面對林碧珊這樣強勢的女生有些過分的緊張,尤其是林碧珊此時箭弩拔張就好像在逼供一樣,讓陳默覺得全身都不自在,“我幫麥筱去圖書館借書,順道就送了過來。”
林碧珊狐疑的打量着麥筱和陳默,說:“真的就這麼簡單,你們倆確定不是在談戀愛”
“沒沒有。”陳默被林碧珊的話嚇傻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林碧珊聽完陳默磕磕巴巴的回答後,笑彎了眼睛,“沒有就沒有嘛,緊張個什麼啊難不成是心裡有鬼”
麥筱受不了林碧珊的神經兮兮,“你別瞎說,從你的嘴裡就說不出一句正經話。”麥筱將一粒巧克力塞進林碧珊的嘴裡,“堵住你的臭嘴。”
林碧珊跟麥筱從來就不講客氣,一把搶過麥筱手中的巧克力盒子,一顆接一顆的往嘴裡送,“我想也是,你和陳默肯定沒戲。”林碧珊的表情終於變得柔和了,俏皮的衝陳默揚揚眉毛,說:“陳默,不是你不優秀,只是麥筱已經名花有主了,如果你對麥筱有不單純的心思,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不然只會讓自己受傷。”
陳默微笑,但是笑容僵僵的,有些尷尬,“我知道啊,我和麥筱只是朋友,你想多了。我先走了,再見。”
陳默和麥筱、林碧珊告別後,起身隱沒在了黑暗的夜色裡,夜色裡的陳默很受傷,他覺得他失戀了。
林碧珊幫麥筱拿着書,說:“不錯啊,你現在還有專職的借書員啊,這可是vip服務啊。”
麥筱白了林碧珊一眼,說:“還不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我至於每次去個圖書館還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嗎”
林碧珊哈哈的笑了起來,“那可真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機德不好,不接電話不開手機,我至於要在圖書館那麼神聖的場合裡大吼大叫嗎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就來氣,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在圖書館和那個大變態吵架。”林碧珊越說越來氣,恨不得立馬衝進圖書館再和那個“厚眼鏡”大吵一架。
“好了好了,說不贏你,上去吧,這麼晚纔回,圍棋社真就那麼好玩”麥筱挽着林碧珊的手朝寢室樓走去。
“不好玩,特別沒勁兒。”林碧珊忽而話鋒一轉,“筱筱,我覺得陳默對你有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
麥筱對林碧珊的話嗤之以鼻,“去你的,我還覺得吳江對你有意思呢。”
“oh,no”林碧珊的哀嚎聲在寢室樓的樓道里久久迴盪。
從那以後,只要是麥筱拜託陳默去圖書館幫她借書,陳默都會堅持送一盒麥筱,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只是希望麥筱有一天終能明白的心意,哪怕是很多年以後,麥筱想起曾經有個人那麼執着的喜歡過她,陳默就很知足了。
麥筱有很多次都不好意思接受陳默的禮物,但是執着的陳默總有無數個很爛理由讓麥筱無法拒絕,“麥筱,你可以和林碧珊一起吃。”、“麥筱,你可以和寢室的同學一起吃。”、“麥筱,你可以用空盒子存硬幣。”
每次麥筱都會轉贈給陳默一個蘋果或是橘子,她覺得至少這樣能心安理得一些。
陳默也很喜歡麥筱爲他準備的水果,每次從麥筱手中接過水果都會毫不猶豫的大咬一口,隨即露出憨憨的笑容。
陳默和麥筱的故事就這樣細水長流的流淌了四年,這四年裡,陳默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叫麥筱的女孩,而麥筱則一直把陳默當做是一個不可缺少的好朋友。麥筱是個細膩的女生,她自然能體會到陳默對她的用心,她深知自己無法迴應陳默對自己的愛慕,那麼,還是保持好適當的距離做朋友纔是最好的決定。
有時候,友情確實比愛情更長久。很多很多年後,當麥筱都已經得不到週末的任何消息時,陳默確總會在她生日的那天給她送上祝福,縱使相隔遙遠,這份情誼是永遠都不會改變。
時間就好像手指縫中的沙礫,即使你努力攥緊手心,也挽不住它悄悄的流逝,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從指縫裡偷偷的溜走,最後不留下一點痕跡。
江城的夏天也在用她最後的熱情去燃燒這座美麗的城市。
麥筱已經習慣了每週三下午的大學語文結束後坐在安靜的教室裡給週末寫信,週三也是林碧珊參加圍棋社社團活動的時間。週三下午就是麥筱和林碧珊彼此的放空時間,不打擾,不陪伴,只是靜靜等待夕陽餘暉時的相遇。
每個週三,麥筱都會在教室了沐浴陽光直至太陽西沉,看着太陽的餘暉在漸漸在桌上慢慢的遊走,麥筱不禁感慨,時間果真如同白駒過隙一樣飛快的流逝,在還沒有得察覺時就一樣離我們遠去了。就好像是青春一樣,我們都來不及認真的年輕,待明白過來時,我們只能選擇認真的老去。
每週三,陳默也會留在教室陪着麥筱,他知道每週三麥筱都會給他遠在外地復讀的男朋友寫信,他不會刻意坐在麥筱的身旁,因爲會痛,即使坐在麥筱身邊,麥筱的心裡裝着的也不會是他,那麼距離再近都是遙遠。那是一種心痛到無法呼吸的狀態,陳默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看得到方向卻得不到救贖,只能靜靜的等待着缺氧,窒息而亡。
陳默都會坐在麥筱身後的不遠處,他不願看到麥筱一個人,他害怕麥筱會孤單。
陳默靜靜的守護着麥筱,即使是遠遠的看着,他都會覺得很安心。
陳默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麥筱柔美的側顏,和忽閃的睫毛,看着麥筱書寫是嘴角不經意揚起的美麗弧度,他都好羨慕,羨慕那個他甚至都不知道名字的男生,唯有苦笑安慰自己受傷的心。
這世間最難過的是,莫過於當你遇上了一個特別的人,卻明白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或遲或早你都不得不離開。
夕陽西下時,林碧珊都會一路小跑到教室和麥筱一起去吃晚飯,雖然每次他們都會約上陳默一起,但陳默總是很委婉的拒絕。陳默覺得他現在和麥筱的關係剛剛好,不遠不近,不親密也不生疏,他怕靠得太近一時沒忍住就和麥筱表白了,那樣他就永遠的失去麥筱了。
每次,陳默都會目送麥筱和林碧珊離開,然後坐到麥筱起身離開的座位旁邊靜靜的待上十分鐘,假裝麥筱還在她的右手邊,安靜的書寫,甜甜的微笑,假裝麥筱所做的一切都以爲他,假裝麥筱的微笑也是因爲他,只是,這一切都只是陳默自己美好的幻想,只是“假裝”。
週三陪伴麥筱的習慣陳默一直堅持了四年,雖然一年後麥筱就不再寫信給他遙遠的男朋友了,但是陳默總會習慣性的到這件教室裡坐坐。直到有一天,麥筱又來了,但是那時候的麥筱已經不會在因爲某個男生而微笑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江城又在一夜之間進入了冬天,好在也不算寒冷,或許用深秋更適合形容。
每年獅子座的流星雨都是在11月份的中旬如期到達地球和全世界的人們見面,平均每33至34年獅子座流星雨會出現一次高峰期,而麥筱大一這一年的獅子座流星雨就正好趕上了33年的週期。新聞裡宣傳用裸眼直觀都可以看得眼花繚亂,數量和規模都可以用空前來形容,流星數目可超過每小時數千顆。如果要等到下一次高峰期,只能是33年之後,人生能有多少個33年,這個問題真的很難說。
這樣的盛事林碧珊怎麼會錯過,她早早的就翻起了日曆,恰逢獅子座流星雨的當天正好是週六,於是林碧珊盛情的向麥筱發出了邀請,“筱筱,週六晚上去我家看流星雨吧。今年獅子座的流星雨可是規模空前啊。”
“真的嗎是哪天什麼時候可以看到”麥筱放下手中的雜誌,饒有興趣的問。
林碧珊也很興奮,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八度:“19號晚上,據說是晚上10點左右就開始了,但是真正的高峰期要等到凌晨的1點10分左右,整個高峰期要持續近40分鐘,到時候你會看到無數的流星從你的頭頂上飛過,劃出完美的弧線,直至消失不見,多美好。怎麼樣,想想都覺得很激動呢,我都已經想好我的願望了。你呢想好許什麼願沒”
“沒有,我都沒見過流星雨。”麥筱忽而覺得自己簡直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