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氣氛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那棺材響了一聲過後便沒有了動靜,整個屋裡死一般的靜,然而,空氣中,卻飄浮着一種淡淡的幽香,我知道,是那趙小姐留下來的,她住所裡放一口棺材幹嘛?
我深吸一口氣,來到棺前,伸手敲了敲,那棺材的木料十分堅硬,發出清脆的‘咚咚’聲,用手一摸,觸手光滑冰涼,竟然像石頭一樣!
我頓時吃了一驚,這好像是傳說中的陰沉木!
陰沉木又稱‘東方神木’,十分罕見,是樹木在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災害中被突然深埋地底,經過千萬年之後形成的炭化木,十分稀有,主要分佈在四川、福建等地。如果眼前這口棺材真的是陰沉木做的,那可價值不菲…
我現在沒工夫研究它的價值,只是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我把耳朵貼在棺壁上靜聽,悄無聲息。
我直起身,定一定神,扳住棺蓋猛往上掀,連運幾次力,那蓋子竟然紋絲不動。正詫異間,就聽院門‘嘩啦’一聲,好像有人來了。此時已無退路,我一閃身,躲進了旁邊一個隔間裡。
這個隔間和外屋的景象截然不同,藉着院子裡透進來的光,只見正中是一張寬大的席夢思牀,噴香的被褥整整齊齊的鋪在上面,令人一見之下就有趴上去的衝動。
片刻,院子裡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很快就來到了正屋門口。
就聽老七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外面等着,我和趙小姐進去就可以了。”
二人連聲答應。
那趙小姐‘咦’的一聲,“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關了門的,怎麼開了?”
“可能是被風給吹開的吧。”老七說。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心道,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二人來到屋裡,‘啪’的一下,亮起了燈。
趙小姐‘嘖嘖’連聲:“七老大,我的住房倒是弄的挺漂亮的,這裡卻擺一口棺材,豈不是太晦氣了?”
老七道:“這可是陰沉木做的,如果賣了的話,可以換一座別墅。”
趙小姐‘格格’一笑:“再值錢也是給死人用的,只是不知道哪個死鬼有這種福氣罷了。”
老七壓低聲音,說:“如果趙小姐肯陪我幾晚的話,我就把它送給你。”
“呸!作死啊你!”趙小姐笑罵:“你們這羣臭男人,都是一個德興…”
老七‘哈哈’大笑:“其實,我今天本來想親自去接你的,只是,我白天不方便露面。”
趙小姐話題一轉:“行了,正事要緊,你那東西在哪兒,拿了我們就走吧。”
“你猜。”老七神秘的說。
“我怎麼猜的到。”
“就在這口棺材裡。”
就聽一陣‘悉萃’的聲音,緊接着,‘嘎嘎’幾聲響,那棺蓋好像被掀了起來。
“啊!”趙小姐驚呼一聲:“怎麼,怎麼有人在裡面?!”
聽到這裡,我也吃了一驚。
老七笑道:“不用怕,這人已經死了,難道趙小姐還怕死人嗎?”
趙小姐很快寧定下來:“呵呵,我當然不怕,我本來以爲棺材裡是空的,這人是誰?”
“村裡一個老酒鬼,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被我給殺了…”
我猛的一震,只聽老七繼續說道:“大前天是他的頭七,連續兩個晚上,我每到子時就去他住的地方祭奠,本打算昨天處理掉的,但村子裡發生了大案,風聲很緊,還是暫緩幾天吧,所以,只好先委屈趙小姐了…”
趙小姐似乎沉默了一會兒,笑道:“七老大不愧是江湖出身,竟然還用這麼原始的方法殺人。”
老七道:“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屍體遲遲沒能處理,如果不是這陰沉木的棺材,早就臭了。”
趙小姐笑道:“七老大現在越來越謹慎了呢,對了,你說的東西呢?”
“在這兒。”老七說。
片刻,趙小姐恍然道:“哦…原來是一面鏡子…”
聽到這裡,我又是一驚,鏡子,是什麼鏡子?
只聽老七道:“你可不要小看這面鏡子,如果沒有了它,那就什麼事也辦不成了。”隨後,沉聲一笑:“剛纔見到趙小姐,我一激動,竟然把正事給忘了,行了,我們走吧。”
趙小姐笑道:“你的正事辦了,我的還沒辦呢,麻煩七老大等我一下。”說着,便向隔間走來。
我大吃一驚,左右一望,房間裡空空的,除了靠牆一個衣櫥以外,別無藏身之處。無暇細想,我迅速拉開櫥門,藏了進去。
剛藏好,就聽隔間的門‘吱嘎’一聲開了。
趙小姐‘格格’一笑:“我所謂的正事其實是換衣服,七老大是否可以迴避一下呢?”
老七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好吧。”
我腦袋裡‘嗡’的一下子,暗叫一聲苦,這下完了。
‘砰’,隔間的門被反鎖了,隨後亮起了燈。
“菲菲乖,媽咪換好衣服再抱你。”
“喵嗚…”
緊接着,是一陣脫衣服的聲音,我的手心裡已經捏出汗水。
終於,‘嗒嗒’的腳步聲,奔着衣櫥而來。
一步…
兩步…
三步…
‘嘩啦’,櫥門被拉開了。
一股香氣撲面而來,燈光下,只見一個只穿內衣的妖嬈女人站在我面前,我呆呆的看着她,她也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我。
“啊!”
我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捂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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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姐,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想也沒想,如果我是跟他們一夥兒的‘壞人’倒也罷了,我自承‘好人’,那不正是和‘壞人’對立的嗎?
趙小姐驚恐的看着我。
“趙小姐,趙小姐,你怎麼了?”老七死命的拍門。
我一慌,趙小姐從我懷裡掙了出去。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趙小姐定一定神,笑道:“沒事,好大一隻蟑螂,嚇死我了。”
老七長出一口氣,笑道:“這裡不比香港的豪宅,很多蟑螂的,趙小姐受驚了。”
“呵呵,沒事了,被我打跑了。”趙小姐嘴上在笑,眼睛卻冰寒的看着我。
她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只希望你把聽到的和看到的全部忘掉,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直到她換好衣服,離去很久,我仍然傻愣愣的站在衣櫥裡,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迷迷登登的,看樣子,棺材裡躺的那人應該就是陳樹良了,怪不得一直找他不到。聽老七說,大前天是他的頭七,也就是說,他才死了十天而已,那他之前又去了哪裡?還有那面鏡子,到底是什麼鏡子?趙小姐爲什麼沒把我供出去?…
我的眼前彷彿有一團迷霧,只覺什麼也看不清楚…
來到晨星的住處,只見師父和晨星正不安的站在院門口。
“阿冷,你去哪兒了?看把我們擔心的…”晨星白了我一眼,責怪的說。
我勉強一笑:“我…呵呵,沒去哪兒,就到處走了走。”
師父笑道:“時候不早了,外面挺冷的,星兒,你快去睡吧,看我回去不好好罵他…”
晨星衝我扮了個鬼臉:“對,要狠狠的罵,師父打他屁股…”
走在路上,師父低聲說:“冷兒,我見你神色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