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
不,確切的說是那兩個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
速度很快。
一左一右。
沉重的藏刀無情地撕開黑夜的帷幕,明亮的刀鋒朝着和尚後脖頸處斬了下去。
‘鐺’的一聲驟響!
驚起遠處一落禿鷲。
這石堆上哪有什麼和尚的影子,除了兩柄交錯在一起的藏刀之外,空無一物。
但下一秒,襲擊和尚的二人只感覺自己肩膀一沉。
待到兩人想要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兩個滾圓的腦袋在‘噗’的一聲暗響後,先後跌落在厚重的草甸上。
死了。
貪殺和尚凝神看着眼前兩具屍體,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戒刀,上面的血竟然快速發黑乾涸。
這兩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阿彌陀佛,解脫後早登極樂。”貪殺和尚唸了一句佛語後,皺了皺眉。
不對勁,很不對勁。
沒有看見得到解脫的靈魂。
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什麼?
貪殺遲疑了一會,準備上前翻看這兩句藏族屍體時,自己腰間的衛星電話忽然響起。
順便一提,這個衛星電話是林塵特地給和尚改裝的,上面甚至可以玩掃雷!
“林施主?”貪殺和尚按下了接聽鍵,語氣依舊溫和,根本聽不出來這傢伙面不改色的殺掉了兩個人,“林施主,有什麼事嗎?”
“什麼?槧?!”聽清楚林塵的話後,貪殺和尚原本平淡的面容猛地變的嚴肅了起來。
“林施主,看起來有點晚了,剛纔有人襲擊我,我出手反殺了,”說着,貪殺和尚瞥了草甸上的頭顱兩眼,眉毛皺起,“面容很是猙獰,似乎是渴望血肉。”
“好,我明白,那貧僧就守在村子外圍,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活着離開的槧。”
……
同一時刻,那間燃燒着暖爐的小屋內。
林塵沉默地關掉了衛星電話,臉色有點難看。
“有變化?”陳川喝掉了最後一口茶,詢問道。
“和尚剛剛殺掉了兩個被槧附身的村民,估計已經被污染了,我讓他不要離開這裡,等候支援。”
“什麼?!”黎曉小小的驚呼了一聲,盯着林塵的臉,緊張道,“那個和尚沒問題吧?”
“如果說,普通人對槧來說就是白米飯的話,擁有靈能的人對它來說就是一盤香噴噴的、撒了孜然和辣椒粉、滋滋冒着香氣的脆皮烤全羊。”林塵聳了聳肩,看起來,這些槧等不及了。
“那豈不是在這很危險?”谷嵐說着一拍桌子,手握利刃,豪邁道,“殺出去?”
“殺掉只會讓污染加劇,我們要去找源頭,而且看起來,他們只是對落單的和尚下了手,對我們還有一部分的剋制,就是不知道這份剋制能堅持到多久。”
林塵說到這,心中也是有點擔憂,別人不清楚,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當初之所以刪掉槧這種BUG鬼守,就是因爲它可以無視對A級以下沒有特殊情況除靈師的防禦,完成入侵。
並且沒有有效藥物治癒。
唯一一種辦法就是找到它的源頭,一種不斷散發着類似信息素的母體。
消滅母體後,所有的槧就會陷入假死狀態,運氣好點,一直到你死都不會再燃。
“切,束手束腳。”谷嵐一聽沒人殺,頓時沒了樂趣,整個人跟橡皮泥一樣,軟趴趴地伏在桌子上。
“和尚沒事吧。”黎曉頗爲擔憂道,畢竟相處有段時間了。
“目前沒事,我已經叮囑和尚馬上燒掉屍體和外表衣物了。”林塵說着敲了敲桌子,“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等天亮就立刻出發。”
“好。”
……
此刻,魔鬼峰的另一側。
米勒踩着足足有小腿那麼深的積雪,率領着衆人沿着一條小路前行。
在這些積雪的下面可不完全是堅實的石塊地面,可能只要踩錯一步,碎裂的冰層就會告訴你什麼叫做他媽的驚喜。
“我的上帝啊,這是什麼鬼地方。”瓊斯哈了兩口氣,凝結出來的白氣瞬間消失,整個人哆哆嗦嗦地跟着米勒的步伐。
“閉嘴吧,瓊斯,這一路上你叨嘮了不下幾百句了,”緊隨其後的奧黛麗諷刺道,“如果你不想浪費你寶貴體力的話。”
“我們運氣不好。”一向不怎麼說話的本森忽然開口接上了話茬。
“什麼意思?”瓊斯反問道。
“暴風雪和史上最低的低溫。”米勒小心翼翼地躲開了一處冰窟窿,接着頭頂礦燈的照明看清楚周圍後嘆了口氣,“已經是極限了,我們不能再繼續前進了。”
“組織可是要求……”
“讓組織要求見鬼去吧,奧黛麗女士,”米勒喝了一口烈酒不屑地回答道,“那幫只會坐在辦公室內,看着世界地圖和數據的小嫩芽怎麼可能明白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前面有一個擋風點,可以休息一會。”瓊斯看到奧黛麗吃癟,頓時心情變的無比美麗,吹着小曲,繞過了米勒,準備直衝那堵石壁。
“混蛋!別過去!”米勒頓時大驚失色,扔掉酒壺,準備上前拉住瓊斯。
但可惜,他晚了一步。
差不多就是他警告的瞬間,瓊斯只覺的腳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好像是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
“哦,該死。”
話音剛落,瓊斯整個人連同周圍的積雪好似墜樓一般,毫秒之後便跌落懸崖!
眼瞅着就要摔在嶙峋山石上碎成一灘爛西瓜時,瓊斯的手臂猶如路飛一般,快速延長瞬間抓住了米勒的肩膀。
下一秒,瓊斯如同彈簧一樣,彈射過來後穩穩妥妥地站在了積雪中。
“呼,真險。”瓊斯毫不在意,在那裡拍了拍身上的積雪自言自語道。
“聽着,瓊斯,如果下次你還這樣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米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不靠譜的男人,扭頭沿着另一個方向朝着石壁走去。
只是在米勒頭顱轉過去的瞬間,在一個沒有人察覺的瞬間。
瓊斯的眼睛中閃過了一道只屬於老狐狸的冷漠笑意。
……
翌日,天亮了。
但林塵衆人毫無睡意,哦不,主要是林塵打的鼾毫無人性。
“說真的,有機會我一定會將你喉嚨割開,”谷嵐睜着她那深黑色的黑眼圈,盯着林塵語氣極度不善道,“敘利亞的火箭炮聲都沒你這麼猛。”
“謝謝誇獎。”林塵打了個哈欠,毫不在意。
可就在這時,木門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黎曉禮貌地問候道。
“是我,扎西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