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約一路從地下車庫抱着林婉婉進電梯,直達頂樓屋裡。
把林婉婉放在二樓雙主臥東邊那間房裡的大牀上,陸守約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替她脫衣服,只脫了她的鞋就把她塞進蠶絲被裡。
雖然穿着牛仔褲睡會讓林婉婉很不舒服,可他若是碰了她,恐怕理智就收不回來了,也許會直接把她吃掉。
想了想,陸守約又伸手捧起她的腦袋,摘掉了她腦後隨意扎着的髮圈,讓她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傾瀉在枕頭上。
如此美麗而又毫無防備的動人模樣,就是個高僧見了恐怕都會立刻還俗,何況陸守約還不是。
他的腦海裡演練過很多次林婉婉躺在他牀上的情景,卻絕沒有眼前這一種——沒錯,這就是他每次到海城都會住的房間。
房間裡都是他的氣息,把林婉婉安頓在這間房裡,是他的私心。
陸守約父母住香山路的小洋樓,他一般只是過去吃飯,但不住。
人長大了,總是不喜歡跟父母一起住的多,逢年過節的聚一下也就夠了。天天住一起,大家也是兩看相厭。
何況他年近三十還是單身狗一隻,難免會被老媽各種安排,還是少見爲妙。
現在這套他住的複式大平層,主臥兩面都是落地玻璃牆,從裡面望下去,可以看到江面上倒映着的滿城璀璨燈火。
只是此時此刻的陸守約無心觀景,又不知爲何有一點心虛。
明明外面就是空曠的江面,不會有任何人能窺視到這裡,但他還是按下了電動窗簾的按鈕。
窗簾緩緩合上,陸守約坐在窗下的沙發上,目光靜靜地落在牀上睡得一無所知的美人身上。
牀上的人濃密纖長的睫毛靜靜地垂在眼下,挺而微翹的鼻子下是不點自紅的朱脣,像白瓷一般的皮膚上還透出一點嫣紅,顯得她人比花嬌。
陸守約暗暗嚥了下口水,越看越難以自拔。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離開了,可是整個人卻又像生根了一樣,一步也挪不動。
良久之後,陸守約長長吁出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給自己當醫生的朋友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下情況,然後就等着了。
只是這樣什麼都不做地看着她,陸守約都感覺自己可以看一輩子。
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也許就是像個傻瓜一樣吧。
陸守約在心底自嘲了一句,終於收回目光,起身走到外面的客廳,從小冰箱裡掏出一罐冰涼的快樂肥宅水,單手打開,灌了一大口,才感覺從頭到腳地涼了一絲。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樓下門口的監控響了起來。
陸守約下樓按了接聽,裡面響起了物業的聲音:“您好,業主,請問您家是有訪客嗎?”
“是,讓她進來吧。”
“好的,這就把訪客送來,請您稍等。”
這小區裡住着很多名流,保安盯陌生面孔就盯得很緊,不會讓訪客自己隨意走動的,也不允許隨意拍照。
他們會把訪客用電車直接送到拜訪那戶的樓層下,幫助開門刷卡,按下樓層,目送電梯門關上,纔會離開。
沒有等太久,門口就響起了門鈴聲。陸守約拉開門,一個提着醫藥箱的三、四十歲有點矮胖的男醫生王磊,帶着個女護理進門。
“是喝多了酒嗎?”王磊開口就問。
“也許,酒氣並不重,但昏睡了,我帶你去看。”
幾個人回到主臥東邊房,經過一番檢查後,王磊蹙着眉,臉色陰沉地推着陸守約走出了門。
“她這樣子不是喝醉了酒,是被人下了藥,具體是什麼成分,要抽血化驗了才知道。不過現在她生命體徵挺平穩,應該沒有大礙,可能稍微有點頭暈嘔吐的後遺症。”
王磊知道這人肯定不是跟陸守約一起弄成這樣的,以陸守約的爲人,不可能做這種事,也不可能讓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他跟陸守約是初中同學,只是他結婚後就發福了,人又矮,身爲醫生經常熬大夜,就老的快,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比陸守約大了十年一樣。
但他們確實是同年的同學。
當年讀初中的時候,陸守約就是學校的校草,雖然家世背景當時沒人知道,但只憑他的帥和學霸,就夠迷倒一大片女生了。
陸守約打個籃球,送來的水都能開個小賣部。其他班的女孩子,那時候總是趁着下課成羣結隊的來他們班窗外看他。
就是這麼勾勾手都能談戀愛的陸守約,硬是母胎單身到現在,眼光高得上天了,所以他怎麼可能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付女孩子?
王磊覺得雖然他是男的吧,可要是像陸守約這樣的人喜歡他,他就洗洗乾淨從了吧!
哈佛的高材生,又長得那麼帥,還是陸興華的長孫,陸行健的獨生子,嗯,據說外公那邊更牛,只是不方便公開談論,這誰能頂得住呢?
偶像劇的男主都沒這麼完美的。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這女孩是在另外的地方着了道,被陸守約碰上了。
十有八九是娛樂圈的事,眼前這個天仙一樣的女孩就不會是普通人。
在海城的大醫院裡當急診科醫生,王磊什麼樣的意外情況沒見識過?什麼樣的謊沒聽過?
有說因爲便秘就往菊花裡塞活泥鰍的;有明星玩多了進來查傳染病的;有被打得奄奄一息送到醫院來,送來的家長卻說是孩子自己摔的。
總之當醫生久了,見到什麼奇葩事都見怪不怪了。
眼前這都是小意思了,不過就是被人下了東西。這種事太常見,別說娛樂圈,便是酒吧裡也多的是。
到了陌生的地方,離開自己視線的開封飲料,就不該喝了。女孩子們都該謹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明白了,要不要用藥?”陸守約其實也隱約猜到了,現在聽同學這麼一說,更確定。
“情況不嚴重,睡一覺明天再看吧,如果醒來感覺不舒服,再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好,辛苦你跑一趟。”陸守約點點頭,再次打開門,對着裡面正在替林婉婉擦臉的護理道:“麻煩你幫她把牛仔褲脫了,臉上的淡妝卸了,其餘不用管。”
“好的。”跟着來的女護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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