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瑜離開後,林婉婉算算時間,覺得自己可以再穿梭時空了。
雖然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但精神已經變得很好,大不了明天白天再補覺好了。但大唐那邊是不能晚上行動的,非得現在去不可,夜晚的原始山林太危險。
換好衣服,背上登山包,林婉婉穿過時空門,來到了大唐。站定了沒多久,那頭一直在附近徘徊的小象,就歡快地叫喚了一聲,卷着一串野香蕉“噠噠噠”向她跑了過來。
林婉婉笑着摸了摸它的腦袋,欣然道:“看來你是跟定我啦!那行吧,就帶你回鄮縣跟我的小青玉作伴。”
小象極有靈氣地蹭了蹭林婉婉,然後津津有味地把小小的野香蕉吃完。
林婉婉轉頭看到了不遠處的那幾棵香蕉樹,感嘆道:“南方如果不是瘴氣和毒蟲太多,實在是個好地方啊,根本不會有餓死的人吧,野生野長的蔬果太多了。也不知道一年只能種一季糧食的關中,憑什麼看不起可以一年三熟的嶺南。”
感嘆完畢,掏出指南針,繼續趕路。這次的運氣還不錯,她帶着小象走了半個時辰後上了官道,然後很快就遇見了騎着騾和騾車的漢人商隊。只可惜溝通不太順暢,對方說的大概是瓊州本土的方言。
倒是也有商人試探着用官話跟林婉婉溝通,奈何林婉婉也聽不懂官話啊。還好林婉婉早有準備,她從揹包裡掏出炭筆和紙,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寫道:“我想去碼頭,能稍我一程嗎?”
包着一顆玻璃彈珠的紙片在商隊裡傳閱了一遍後,爲首的那位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眼前這位戴着寬大帽子,嘴巴上蒙着古古怪怪布巾的奇裝異服女子,然後指了指後面相對空一些的騾車。
林婉婉做了個揖,帶着小象要一起爬騾車,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比劃了幾下,雖然他說的什麼林婉婉聽不懂,但肢體語言還是很明白的,這是不想讓小象上呢。
可是小象怎麼跑得過騾子呢?它肯定是要一起坐的,於是林婉婉笑着向他遞出了手,後者袖子一籠,輕輕掂了一下,便開始幫着林婉婉一起把小象趕上騾車了。
其他人見了嘴裡說了幾句,但林婉婉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坐上騾車後,速度就變快了很多。但是林婉婉還是挺憂愁的,馬上就可以見識到大唐年間的瓊州世界大港口盛景了,可語言不通是個難題啊!哎,之前那個部落裡倒是有兩個老鄉,可惜那裡的人古里古怪的,也沒法請人來當自己的翻譯。
就這樣想着想着,碼頭到了。
林婉婉和小象跳下了騾車,再次向漢家商隊作揖道謝後,雙方分別。
南方的人,似乎都很矮,放眼望去,無論男女,好像都沒超過一米六五的,多數都在一米六以下。一米六七的林婉婉站在這裡,那就是一枝獨秀。
只是她纔要擡腳,便有兩個捧着破碗的小孩子過來攔在了她的面前,向她乞討。林婉婉沒做多想地從口袋裡掏出幾個錢,放進了他們的破碗裡。
這下可不得了,“嘩啦啦”一下就涌上來數十個一樣衣衫襤褸的小孩子,一個個都恨不得把破碗伸到林婉婉的臉下面。
林婉婉瞧着這羣骨瘦如柴的小乞兒,嘆了口氣,四面一張望,找了一家餅鋪,花了三十多個錢,買了十幾個麪餅,一人一個分給了這羣小乞兒。
她注意到自己做這件事的時候,店家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眼光看着自己。這還算是好的,她還敏感地察覺到角落裡有幾個面相陰險的漢子,正用打量貨物的眼光打量自己。
林婉婉嘴角微微一挑,這是被地頭蛇盯上了啊,莫非是控制這羣小乞兒的大乞丐?
想是這麼想,怕是不怕的。連小象都能拎起來的自己,一拳放倒一個成年漢子根本不再話下。當力量夠強之時,還怕什麼的蠅營狗苟。
於是,她就這樣帶着一羣小乞丐當尾巴,跟小象優哉遊哉地逛起了碼頭。
這裡雲集了許多的力夫和商隊,前方碼頭上還停泊了數以百計的大大小小的木船。林婉婉一路走,一路看,心裡已經有些底了。
到碼頭邊的時候,正巧碰到一艘大商船停靠了過來,船上的人操着一口帶着鄮縣口音的官話,朝底下的人嚷着什麼。
林婉婉從那羣激動的力夫臉上也能推測出對方說了什麼,這是要他們來搬貨了。
她拉着小象避到一旁,在一個擺着椰果、椰汁的攤位上,比手畫腳的用二十幾個錢買了一堆椰果。一份餵給小象,剩下的分給一直跟着她的小尾巴們。因爲買了東西,那攤販也不嫌林婉婉站在前邊礙事了。
這可是個大主顧呢!大家從來就沒見着對小乞兒這麼大方的人,這人看起來打扮地格格不入的,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單看她出手這麼闊綽,肯定不是那些部落裡的窮鬼了。
林婉婉擡頭看着帆船,暗道:這條是來自鄮縣的商船,倒是可以從裡面找個人給自己當翻譯,先觀察着,也不急。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有幾雙手朝着林婉婉一看就沉甸甸的揹包伸了過來。
只是時刻都注意着的林婉婉豈能發現不了,只是輕輕地揮了幾下,就有好些賊眉鼠眼、骨瘦嶙峋的人抱着手腕哀嚎着退了出去。那些人瞬間就紅腫的手腕,明白地告知着暗中窺視的人,她不好惹。
除了她之外,小象也不甘示弱,在人羣裡橫衝直撞着,爲林婉婉清理空間。
原本緊緊跟着林婉婉和小象的那羣小乞兒,見了這樣的情形,頓時往後退了幾步,但卻又不捨得離開。畢竟眼前這個與大家都格格不入的人,實在是太好了呢,又給他們餅,又給他們椰果吃。
人羣擁擠,潮流涌動,但並沒有人敢再上前來。
觀察了許久之後,林婉婉向身後的小乞兒裡一招手,一個年約七八歲,膽子應該最大的男孩子走了上來,唧唧哇哇地對着林婉婉說了幾句話。
林婉婉懶得同他雞同鴨講,直接往他手裡放了三個銅錢並一張紙條,讓他去送給剛剛走下船的那個穿着粗布麻衣的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