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博州時,馬周帶着長腿、熊貓二人,爲避免李白璧在郡城做冒險事,讓長腿代替他守在交椅店,把他帶回馬莊村。
長腿和熊貓組成逼比黃金二人組,現在長腿留在郡城,李白璧性格冷淡,沒有唱合的人,熊貓一個人也樂呵不起來。回去的路上,可謂是清湯寡水波瀾不驚。
回到馬莊村,熊貓洗菜、做飯忙碌得熱火朝天,抵得上三個女人同時做的工作量。這也是馬周讓長腿留在坊內的原因。嫂子坐月子,堂兄貼身侍候,家裡缺少女人主持日常生活。熊貓是個吃貨,心細如髮,家裡不能缺少他!
回到村子裡,李白璧臉上不帶任何表情,雙手環抱胸前,找個不礙事的地方,一杵就是小半天,動也不動,猶如一根樹樁天長地久生長在哪裡。
堂兄見到李白璧心裡直打鼓,把馬周拉到一邊,悄聲問道:“這人怎麼這樣兒?冷冰冰的跟活死人一樣?靠譜不靠譜?”說着還瞟了一眼。
“靠譜!”
馬周微笑道:“堂兄放心,他就那樣的人,外冷內熱。你們接觸的時間短,還不瞭解他,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他的爲人了。遇到事情需要他出手幫忙,他眼睛都不眨,絕對不含糊!”
“家裡正忙活,他倒是清閒,簡直就是多餘的人!”馬大哈嘀咕道。
把他帶回來,馬周也是不得已爲之。與其留他在博州提心吊膽,還不如現在省事省心。馬周也不敢與堂兄直說帶他回來的深刻用意,便安慰道:“小弟自有分寸,兄長不必擔心,趕忙活你的去吧!”
馬大哈一肚子疑慮做事去了。
從市坊回來時,馬周買了一大堆兒童小玩意,來到嫂子的房間,把玩意留下。
嫂子躺在牀上,一看馬周買的玩意兒就笑了:“他這麼小,屎尿不懂,還不會玩兒,買那麼多東西幹嗎?白白浪費錢!”
“嗯——?”馬周不樂意了,一歪脖子道:“我身爲人家的小叔叔,給侄子買玩意兒天經地意啊?若是天上的太陽有價格,我把太陽也買下來!若是泰山搬得動,我把泰山也拎給侄子耍!心情最重要懂不懂?豈能用錢的多少來衡量?”
一臉疲憊的嫂子欣慰地笑了。馬周說這種豪氣大話,是有原因的!幾個月來,馬周的經營策略得當,指揮得井井有條,家裡的錢源源不斷增加。現在,馬大哈和她每天晚上最發愁的,就是如何把賺來的錢妥善保管,再也不像以前吃了上頓,擔心下頓如何餬口。
錢是人的膽,一旦有錢了,人的底氣就充足,說話辦事大不一樣,精神面貌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馬周當然也有了大變化,可那顆心還如以前愛家愛鄉親。
小屁孩胖胖嘟嘟跟銀娃娃似的,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世界,一看好長時間。渾圓而柔軟的小手,無力的撲騰着。小傢伙天天無腦樂呵着,除了飢了、渴了、尿了、屙了才哇哇暴哭以示抗議。
逗小屁孩子耍一會兒,馬周安慰嫂子多休息,其他事一概不用操心,然後才退出房間。
“我出去轉一圈,一會兒回來!”見到堂兄馬大哈,馬周若無其事的說道。
“好的,很久沒在村子轉着玩了,走走也好。不過別耽誤吃晚飯!”馬大哈目送馬周漸走漸遠的背景叮囑他。
幾個月前,強盜打劫馬莊村,若不是他把堂弟接到家,怎麼會有現在的富得流油?有時候,他甚至覺得眼前的一切,像鏡花水月,像一場夢,像天上雲般虛幻。堂弟這個人,神奇得不可思議。
馬周在村子裡走街穿巷,路上遇到鄉親,他們都站在路邊,恭敬地施禮請安。因爲馬周給村民帶來意料之外的財富,是他們僅憑種地一百年也得不到的財富。馬周並不自傲地託大,同樣客氣地躬身回禮。這樣讓鄉親們更覺得和諧可親,更加敬重於他。
先到天官家說會兒閒話,茌平市坊在天官一家人打理下紅紅火火。不僅馬周賺到大量財富,天官也收入頗豐。現在他和村民一樣,對馬周肅然起敬。.
馬周把他叫到老族長家,示意把門關起來。老族長從沒見到馬周像今天這樣臉色凝重,心裡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便找藉口把家人支開。然後,三個人坐在一起,頭抵頭商量要事。
氣氛空前凝重,人人神情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馬周?”老族長奇怪地問道。
天官拍拍胸脯說:“嗯,哪怕天大的事,直管說出來,大家幫掌櫃共渡難關!”
身份不一樣了,二人對馬周的稱呼都變了。
“也沒什麼事發生,而是將要發生。做好了,大家幸福平安,做不好,滅頂之災!兩位長輩在村子裡舉足輕重,我才找你們商量妥善的對策。”馬周也十分客氣,眼前的二人畢竟是長輩,而他自已是晚輩。
“有這麼嚴重?”二人身體一振問:“什麼事?”
“還記得數月前,一幫強盜突然來我們村子裡又殺又搶,壞事做盡那天晚上嗎?”馬周問道。
“當然記得!”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回答,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事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大家幾乎已經忘了,爲何又舊事重提?”
“因爲這件事,有幕後黑手操縱!”馬周突然咬牙切齒地恨恨說道:“有人引狼入室!”然後,馬周把在茌平做生意,在郭化元府中遇到刀疤臉和那幫強盜,以及前前後後遇到的非比尋常的事,一一詳細講述一遍。特別提到在郭化元府中,與刀疤臉當面打了一架:
“天底下的人,相貌相似的人海了去了,臉上有刀疤的人卻很少有。而且,我在郭化元府中與他火拼,雙方都視對手爲仇敵,這絕對錯不了,肯定是他們搶的村子,而郭化元卻是那幫匪徒的真正指使者!”
饒是老族長和天官經歷豐富,見過大風大浪,一聽馬周介紹的實情,也驚得大張嘴巴倒吸涼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郭化元?”
“郭化元?”
“郭化元!”馬周語氣鏗鏘回道。
“這……”二人張嘴結舌:“太不可思議了!郭化元雖不是村裡人,可他任村正幾十年,難道沒有一絲絲感情?簡直披着人皮的豺狼!”
“牲畜也不如!”馬周冷冷說道:“還有比這更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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