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來了。”金翅大鵬的身體縮小成爲一人左右,收斂翅膀落在插天峰的頂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狼邪輕輕點頭道:“戰力如何?”
金翅大鵬震顫了一下自己淡金色的長羽,陽光照在其上反射出迷濛的光彩,這數十年來不斷食用修士的身軀,它已經漸漸恢復了不少元氣,實力達到了天璣五重天巔峰,用不來太久便可以恢復原本的強大實力,並且向着天權挺近,畢竟它本身境界足夠,只不過遭遇劇變被打落而已。
“沖霄殿許芷晴、王鷹夫婦,另外還有幾名天璣修士,最強者大概是天璣巔峰,我沒有必勝把握,你我最好現在撤退。”鵬鳥的聲音平穩而冷靜,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有所動容。
狼邪眼中冷芒一閃,森寒地說道:“許芷晴……”
想不到許芷晴和王鷹竟然已經結成道侶,真是世事多變難以預料,就算當初感情再深,也終有淡化的一天,這無可厚非,天下至情至性之人本來就少之又少,沒有幾個人真的如同通玄一般執着,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認死理,狼邪心中明白,只不過依舊很不舒服,一想到當初與荊天糾纏不清的女子如今已經成爲了他人的愛侶,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甚至早已經將荊天忘記得乾乾淨淨,他的心中就很是氣憤和不公。
當然,對於王鷹來說,這一段感情終於修成了正果。
站在不同的立場,看待事情的態度就會截然不同,相互攻伐的兩個存在,在自己看來都是正義,善惡多是藉口。
感情又何嘗不是如此。
狼邪搖搖頭,用沉重的語氣說道:“我不會離開的,這裡是我們兄弟的約定之地,今晚我還要好好地祭奠他!任何人都無法阻止,誰擋我,我就殺誰!”
此話落下,狼邪身上殺氣畢露,紅色的寬大衣衫獵獵作響,獨眼之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如今他已經是天璣二重天巔峰的實力,又趕在月圓之夜,實力暴增數倍,就算是天璣五六重天的強者都可以力敵,自然而然就有如此霸道氣息。
鵬鳥似乎對狼邪的話絲毫不意外,事實上,他們兩個每年都會到此,已經遭遇了十數年的襲擊,只不過先前來到的人全部成爲了腹中糧食而已,然而這一次,沖霄殿似乎決心將他們剷除,纔會派出許芷晴和王鷹這兩個頗爲棘手的強者。
“大金,你走吧。”狼邪猶豫了一下,忽然開口說道。
鵬鳥大金微微一愣,碩大的鳥頭歪了歪,似乎在思考狼邪話中的意思,然後纔回答說:“你打算死在這裡嗎?”
“我已經晚了他五十多年,也是該隨他而去的時候了……”狼邪的目光悠遠,似乎看到了久遠的景象,他與荊天雖然相聚時間並不很長,但是彼此之間的情誼卻是如此真實和牢固,那是一種發自心中的信任。
大金盯着狼邪,問道:“你不想爲他報仇了?”
狼邪嘆息一聲道:“……已經足夠了,如此多年的奔波,我累了,大金,難道你不是嗎?”
大金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梳理自己動人的羽毛,淡金色的光芒亮起,勾勒出羽毛之上玄奧的花紋。
一妖一鵬就這樣默然立在插天峰頂端,久久都沒有說話。
東方天際傳來一陣強橫的法力波動,數十人飛行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們並沒有絲毫掩蓋行蹤的意思,甚至還釋放出本身的強大力量用以威懾對手,因爲經過如此多年的摸索,來者已經知道狼邪在近日是絕對不會離開插天峰的,所以根本就不怕對方逃跑。
不久時候,兩方人馬相隔百餘米遙遙對視,沖霄殿一方人馬爲首者正是王鷹和許芷晴,數十年的時間過去,王鷹的身姿更加挺拔和威武,形象赫然變成了中年人,比之前成熟穩重了太多,若不是仔細觀察,甚至無法找到當年的影子。
許芷晴依舊是白衣飄飄,面容清麗更勝青春年華,赫然如同下落凡塵的絕色仙子,只不過眉宇之間多了一種成熟嫵媚的風韻,曲線也比數十年前更加動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足以讓人怦然心動。
在兩人身後,還有數十個來自沖霄殿的修士,納蘭阡
陌赫然也在其中,只不過此時的她俏臉含煞,一副死了爹孃的樣子,心情非常不好,讓周圍的諸多想要接近的男性修士都感到心中一股惡寒。
許芷晴望着山頂上並不熟悉的二妖,眼中閃過恍惚和複雜的神色,依稀之間彷彿又見到了荊天,回到了當初青澀的年紀,花樣年華的她,曾經是如此相信感人至深的愛情,也曾經想要追尋屬於自己的終生幸福。
時至今日,每每記起那個曾經讓她終日牽腸掛肚的人,她的心中依舊會生出劇烈的波瀾,但是她明白,美滿的愛情雖然是存在的,但是並非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得到,甚至得到的人很少很少,而對於她許芷晴來說,是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最終選擇與王鷹結成道侶,打算平平靜靜地度過這一生的修仙時光,並且收斂紛亂的思緒,向着結成金丹的境界全力衝擊,憑藉着優秀的天賦以及辛勤的修煉,經過五十年歲月的努力,如今許芷晴已經達到了天璣五重天的巔峰,十年提升一個境界,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極爲不易。
當然,金翅大鵬比較例外,它畢竟曾經就是天璣巔峰,再次修煉自然比其他修士容易很多,就算是如此,也同樣花了五十年的時間,等日後達到天權境界之後,以妖獸修煉速度緩慢的缺點,恐怕百年也未必可以突破一重天。
與許芷晴相反,王鷹卻是一個心胸較爲狹窄之人,由於許芷晴的原因就變得更加敏感,凡事只要沾染上“荊天”這個詞,便會讓他心中生出異樣的彆扭,當見到狼邪和大金之後,他的心中頓時生出怒火和殺機,並且根本不曾作出絲毫掩飾。
“無恥妖孽竟敢屠戮我沖霄殿弟子,真是膽大包天,今日王某奉命而來,定然將爾等誅殺在此!”王鷹虎目一瞪,指着狼邪和大金正義凜然地怒喝一聲,竟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便已經決定將他們兩個誅殺在此,其中用意,凡是對當年之事有所瞭解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不過,有些時候只是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至於藉口的好壞,又有幾個人回去追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