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丹藥方一出現,血滴子頓時更加瘋狂起來,將手中三尖大叉揮舞得風雨不透,漫天寒光傾灑而出,絕大部分的攻擊都被龜殼穩穩當當地擋住,卻有些許穿透了龜殼擊打在地面之上,頓時轟出幽深的坑洞。
見此情景,血滴子知道龜殼已經不足以困住自己,不禁精神大振,手中三尖大叉光輝爆閃,身上血色神光如火焰一般熊熊而起,浩蕩的氣息就算是有着龜殼的阻隔也依舊奪人心魄,看起來如同復仇戰神,要將世間一切仇敵盡數滅殺。
怒喝一聲,血滴子帶着螺旋氣勁的一次集中攻擊猛然轟出,一聲爆裂震響驟然出現,在這一片沒有邊際的空間之中迴盪,嗡嗡作響。
荊天忽然不顧脫困而出的血滴子,劍眉倒豎,將丹藥抓在手中,不由分說地就是狠狠捏下,似乎覺得這樣遠遠不夠,荊天雙手之上亮起銀灰色的刺目光芒,雙手合十猛然一搓,自信就算是一塊鐵石也定然可以搓成粉末。
不過讓荊天震驚異常的是,他打開雙手,竟見到其中空空如也,竟然連一絲塵埃也沒有留下,難道之前自己的一次攻擊,竟然讓這枚丹藥灰飛煙滅了不成?
荊天正自奇怪,卻聽脫身而出的血滴子一聲撕心裂肺地大吼聲,花費了他數千年方纔將要煉製成功的生生造化丹,竟然在此刻被一個小輩意外獲得,他怎麼能夠不恨?如果不出意外,只需要再吸收一顆生生造化丹,他就有信心突擊那生死輪迴的金仙瓶頸,如今千年努力爲他人做了嫁衣,他恨不得毀天滅地,屠戮天下蒼生。
一股暖流順着自己的手臂不斷蔓延,瞬間席捲全身,荊天有一種疲勞時刻沐浴在溫水之中的奇妙感覺,連靈魂都變得異常安詳平靜,原本混亂暴躁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和耳中竟然變得如此美好。
原來那生生造化到遇水便化、遇土便入,遇人便會發揮效果,根本就不用通過自己的嘴服下,又有誰規定了仙丹非要口服呢?
血滴子心中殺意如同江河決堤一般不可抑制,自從數萬年之前的慘烈記憶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爆
發出如此強烈的恨意,早已經滯留在金仙巔峰許久的法力再次暴漲,明明觸摸到了那層可怖的天塹,卻就是無法突破。
“我殺了你!”三尖大叉被血滴子含怒擲出,體型迎風暴漲,兩人之間原本的距離如同是根本不存在一樣,轉之間就已經被抹消了一半有餘。
此時此刻,天空中雷霆陣陣,不斷霹落下恐怖的雷霆巨柱,四散紛飛的電流在空中游蕩飛走,將這片空間之中的亡魂電得鬼哭狼嚎,竟如同人間地獄一般恐怖慘烈。
天地銅爐發出一聲悶響,被閃電霹得不斷旋轉,周身火焰繚繞翻滾,轟然一聲砸落下來,荊天猝不及防被一縷火焰沾染,全身立刻燃燒起乳白色的火焰,溫度之高實在是超乎想象,縱然他用盡法力抵擋,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軀漸漸被焚燒,恐怕不出幾日的時間便會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咚隆一聲炸響,竟是攻來的三尖大叉與落下的天地銅爐碰撞在一起,無端端讓荊天套的一條性命,這天地銅爐倒真是了得,碰撞之後的三尖大叉斷了兩根尖刃,而天地銅爐卻是毫髮未傷,只是爐內的火焰越發混亂,顏色變換越來越是頻繁和不穩定。
咔嚓嚓,又是一道雷霆落下,速度之快幾乎達到了世間萬物的極限,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法躲閃,更何況是荊天,他渾身燃燒着熊熊白色火焰,此時又被雷電落在身上,頓時眼前一黑,連吐出的鮮血都被瞬間焚燒成爲虛無。
我命休矣!憑藉着驚人的意志力,荊天在如此情況下卻依舊沒有昏迷過去,眼前卻是白茫茫一片,身體麻木僵硬不斷抽搐,卻同時如入熔岩幾乎融化。
“呀!不好!”血滴子本來打算再次發動攻擊,卻猛然見到天地銅爐如此模樣,心中頓時生出不祥預兆,立刻果斷向着遠方逃遁而去。
天地銅爐之中火焰失去了平衡,奼紫嫣紅不斷顯現而出,陣陣火光瀰漫開來,自身開始不斷旋轉,漲縮不停,終於再也無法維持平衡,*的彩色火柱沖天而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整片世界。
實質一般的火焰波紋呈圓球狀向着任何方向侵襲,所過之處空間如同水晶一般寸寸碎裂,露出了一片灰濛濛的氣體,只有那黑色的高大石碑巋然不動,依舊鎮守着這一方世界的根基。
這一次爆炸,將維持了兩萬餘年長久的一個平衡打破,無處歸去的魂魄頓時受到了來自九幽黃泉地獄的召喚,形成了一股磅礴的靈魂洪流向着破碎的虛空一涌而入,荊天身不由己,連番遭到重創,又極力地抵抗着身體上的詭異火焰,同樣被捲入了這次的洪流之中。
躲過一劫的血滴子眼見自己費勁千辛萬苦營造的一切都已經化作泡影,天地銅爐更是掙脫了他的掌握,進入了洪荒宇宙之中,從此不知究竟去向何方,他仰頭髮出一聲悲呼,擎着殘破的三尖大叉直追着荊天破界而去。
“縱然是跨越洪荒宇宙,我血滴子也誓要取你狗命!”
整個世界都猛烈的震動了一下,就算是達到天權境界的強大存在也在心中流露出了一種原始的本能恐懼,它們蟄伏着,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自己一有異動便會招來滅頂之災。
東海之外七千裡,流波山上空,一座島嶼在扭曲的空間之中再次出現,並且以飛快的速度自空中落下,與看起來頗爲殘缺的流波山正好拼湊在一起,宛如從最開始便是一體而生,龐大的海浪竄起百餘米之高,形成了滾滾海浪對着大陸海岸奔騰而去,海中無數魚蝦妖獸四處逃竄,躲閃不及者被這道含有巨大力量的海嘯打成了一片肉醬。
一道黑紫色的光柱自島嶼中心的山峰頂端沖天而起,一名身材妖嬈的黑衣女子鬢髮如絲,手中拿着一根碧玉長簫,哀傷的眼眸掃視着這方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良久方纔哭泣起來,低沉而悲涼的簫聲穿破了大海的阻隔,遠遠傳向遙遠的夢鄉。
乳白色的霧氣自落下的懸空島上瀰漫而開,海水被分開,一隻數百米巨大的海蚌張開了層層疊疊的潔白外殼,內部竟有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巨大珍珠,它就這樣長着外殼,對着天空之中的女子仰望,如同是追憶遠古的歲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