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寒安排妥當後,命令玄武營將士在島嶼周圍佈置哨位和巡邏,這座島嶼便暫時成爲了東域武者的據點。
剛纔參加大戰的東域武者,此刻也在島嶼上各自尋找安全地帶恢復元氣。
經過玄武營將士的走訪和統計,剛纔的那一戰中,東域武者總計損失接近兩百三十二位武者,餘下只有三十多位武者倖存下來。
這一戰,算是東域武者的慘敗。
得知這個數據後,林白走到島嶼東面的一座山崖上坐下來,臉上有些自責和愧疚。
但更多地卻是無奈。
他此刻在腦海中仔細覆盤這幾日的計劃和行動,發現幾乎是一個死局,就算時光逆轉,回到兩日之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解決!
若不開啓法陣與北域武者一戰,島嶼內部的東域武者便會譁變,他們會推翻林白的統治,各自爲戰。
如此一來,東域武者的凝聚力便會潰散,所有東域武者各自爲戰的下場就是被北域武者逐個擊破。
若是開啓法陣與北域武者一戰,這結局必然是一場慘白。
無論怎麼選,都沒有更好的選擇。
“此事怪不得你,你也無需那麼自責和愧疚。”
正當林白坐在山崖上愣神時,背後傳來楚聽寒的聲音。
她慢慢從背後走來,坐在林白的身邊,低聲說道:“此事也該怨我,我早該想到他們不是將士,面對北域武者的辱罵和挑釁,必然藏不住火氣,遲早都會激起2譁變。”
“我應該在臨走前便提醒你,要小心纔對。”
“不過……”楚聽寒笑着說道:“你也不必在意,每場戰爭死幾個人不算什麼。”
“別說是幾百位東域武者死了,那怕是幾千、幾萬……也是在情理之中,不必爲他們的死太過憂傷。”
楚聽寒說着說着遞過來一壺酒。
林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過酒來喝了一口。
龍血酒。
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霸道辛辣,如飲龍血。
林白又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他突然回想起來……當楚子墨、楚聽寒、楚聽雪這三位樑王府的郡主世子聽見有兩百三位武者死去之時,他們的臉上都格外平靜,幾乎沒有絲毫波瀾。
想來也是因爲他們三兄妹跟隨樑王南征北戰,早已經見多了生死存亡,一顆心已經冰冷下來。
在他們的眼中,那兩三百位武者,那怕是兩三百位太乙道果境界的武者,就算是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對於林白而言……他身在天水宗內,深知兩三百位太乙道果境界武者,都乃是各大宗門和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天驕武者。
都很來之不易。
如此死了,對於很多宗門和家族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遠處。
楚子墨和楚聽雪姐弟二人站在一起,偷偷看向遠處山崖上的二人,都是一臉迷茫和不解。
“二姐,大姐這是怎麼了?”楚子墨皺起眉頭,萬分迷惑的問道:“怎麼大姐突然對狼侯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
“你還記得嗎?”
“之前我們招攬狼侯爺的時候,被狼侯爺拒絕,當時大姐還說要將狼侯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怎麼突然……”
楚子墨很是不理解。
楚聽雪雙手抱臂,眼眉一條,嬉笑地看向山崖上的二人,“我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必然發現了什麼奇妙的事情,纔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如此詭異無常。”
“說不定……”楚聽雪笑盈盈對着楚子墨說道:“說不定……我們要有一個姐夫了。”
“姐夫?……”楚子墨瞪大眼睛,下意識又看向林白,回想起林白在楚國內闖出來的莫大問題,他嘴角露出笑容,“狼侯爺做我姐夫?勉勉強強吧。”
“可是他不是和沉仙郡主還有婚約嗎?”
“那可是楚帝陛下親自制定的婚約,狼侯爺難不成還敢悔婚?”
“他若悔婚,可是不給皇族面子,楚帝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楚聽雪低聲說道:“現在不是討論悔婚的事情,現在我更加好奇的是……他們之間究竟在獵界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子墨撇撇嘴說道:“我纔不管他們在獵界內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想知道狼侯爺會不會成爲我姐夫?”
……
黎明時分,玄武營將士來到山崖上找到楚聽寒,稟明島嶼上法陣已經建造完畢,請她前去檢視。
楚聽寒這才離開山崖。
剛剛走出去,便瞧見易和澤、陸青君、陳魚樂、黃晴雲等人笑盈盈看着走來的楚聽寒。
瞧見這幾人臉上不壞好意的笑容,楚聽寒頓時俏臉一紅,問道:“諸位的傷勢可否好轉?”
“我們沒有什麼傷勢。”陳魚樂聳了聳肩說道:“孟擒仙傷勢比較重,此刻已經前去療傷了。”
楚聽寒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山崖上的林白,說道:“狼侯爺也沒有什麼傷勢,但他似乎很自責。”
“是因爲他覺得是他害了島嶼上那麼多武者死去。”
“錯!”陳魚樂等楚聽寒說完後,立刻笑着說道,果斷的否決了楚聽寒的想法!
“錯?什麼錯?”楚聽寒不解的看向陳魚樂。
陳魚樂笑盈盈說道:“聽寒郡主,林兄的愧疚和自責並不是因爲島嶼上幾百位武者的死亡。”
“而且他也沒有愧疚和自責!”
“是聽寒郡主誤會他了。”
啊?……楚聽寒皺起眉頭,不太明白陳魚樂話中的意思。
若林白並不是因爲愧疚和自責,那他爲何情緒會如此低落呢?
陳魚樂又繼續說道:“林兄之所以情緒這般低落,是因爲在本次交鋒中,東域武者拜在了北域武者手中。”
“而他算是東域武者的統帥,歩君風則是北域武者的統帥。”
“這就間接表明……林兄敗在了歩君風的手中。”
“這纔是導致林兄情緒低落的原因。”陳魚樂往前走出了兩步,看向山崖上的林白背影,“像林兄這種孤傲的劍修,很難接受自己的失敗。”
“是嗎?”楚聽寒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剛纔她在山崖上安慰林白之時,林白都沒有任何回覆。
原來,是話不投機。
“陳家聖子貌似很瞭解狼侯爺?”楚聽寒笑着問道。
“是啊。”陳魚樂繼續笑道:“我們都是劍修,劍修對劍修之間自然是很瞭解的。”
看見陳魚樂一臉得意笑容,楚聽寒面色有些不悅,“你們不是朋友嗎?你看見狼侯爺這麼失落,你還笑得出來?”
“哈哈哈。”陳魚樂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爲什麼不能笑?我也經歷過人生中不能接受的慘敗啊。”
“而且,還是林兄親自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