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上,以屬下昔日所學看來,羽妃娘娘莫非——中毒。”
“中毒?”
玄機語音剛落就感到箭一樣的目光射在他臉上。
他低垂着頭避開那道凌厲。
“隨孤王擺駕千禧宮。”
千禧宮裡倩兒在小竈忙着給羽西雅做點湯飲。陌水宮裡這樣自帶廚間的宮殿也是寥寥無幾。
倩兒忙乎着合計主子晚飯都沒吃,從乾坤殿回來倒頭就睡。醒來不能不吃點。
綠萍養了幾天已經能做些輕便的事情。西廂裡給羽西雅納牀薄被。
大王雖是給羽西雅這千禧宮的居住權,卻並無其他賞賜。
綠萍惦記着寒梅館時主子就是要她們找綾羅綢緞的鋪蓋。正巧千禧宮的櫃子裡有不少上等的錦帛做被面。
瑞玉討巧的捱過來
“綠萍,你的女紅真好。”
自從倩兒和綠萍來了之後,瑞玉就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努力表現,她也不是羽西雅眼裡的紅人。見到這倆宮女和羽西雅的親近不免有點酸酸的。
綠萍停下針線,轉頭看瑞玉的繡鞋。
“小玉你這繡花鞋的鞋面,六月粉荷啊,很好看,針碼也精細。”
“哪裡,我這拿不出手的活計比不上綠萍你的手巧。”
瑞玉信手捏着滑溜閃光的錦綢,口裡不住的‘嘖嘖’稱讚。
“大王駕到——”
安靜的千禧宮門口突然傳來全福那半啞的嗓子。一陣齊整的腳步聲衆宮女太監留在門外,全福在前挑着燈籠,玄機在後隨着山莽走進大殿門廳。
正在門裡的奴婢們趕緊扔下手中活計跪下接駕。
山莽步履匆匆掠過衆人玄機隨後徑直來到千禧宮寢殿。
玄機在內殿的月洞門口遲疑留步
“特殊情況,無需多禮。”
山莽耳朵聽見他腳步的停頓奔向羽西雅的玉榻邊說道。
玄機也放輕步子走到榻前。
羽西雅依舊酣睡着。纖巧的圓臉泛着紅暈,極像睡熟了的樣子。
但是細看會在她的腮邊頸下發現細細淡淡的紅痕。仿若夕陽紅雲中較深的一抹抹霞彩。
山莽伸手觸了觸她的呼吸,均勻。臉色雖那樣紅彤溫度卻是涼的。
他的鳳眸隨之蒙上疑惑轉頭看向玄機。
“王上,請恕屬下失禮。”
玄機請示後將拇指食指搭在羽西雅皓腕。
蹙眉細細聆聽許久。
拿開手指。一向輕笑的神情卻嚴肅。聲音極小的說道
“王上,屬下斷定羽妃是中了毒,至於何毒?屬下疑心是番外的冰羅散。”
“何意?”
寒意罩上山莽的面部。
羽奴剛住進這千禧宮,是何人給羽奴下毒?
玄機的大腦也急速過濾着。
“屬下請王上觸摸下羽妃娘娘的周身肌膚是溫的還是涼的。”
說罷轉過身去。
山莽將手探進羽西雅的衣領復又觸摸了她的腳髁。
“涼如冰。”
“似火卻冰,膚若紅霞,狀似酣睡,冰寒宮闕。王上,這冰羅散服了不會致命。瞌睡數日自行緩解。但是——”
“如何?”
玄機跪下
“回王上,但是毒氣卻會迅速襲進筋脈肌理,令女子宮寒閉經不能生育。”
“如此狠毒?”
山莽淡淡從牙縫裡念道。
“可有解救之法。”
“回王上,屬下記得師傅曾說過此毒要兩樣東西做藥引。一是域外熱帶地區的火雉鳥之王血,一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男子的臍周血。兩者調和做藥引埋於冰下給病者在初春日午時服飲。屬下知道這熱帶地區的雉雞王尚有覓處,即在祁月國西南大夏域內即可尋到。只是這四柱皆陽之男子不好尋覓,況要醫得此症還需四柱皆陽之人戒欲百日以固陽。”
山莽未語
“起來吧,這藥引並不難。只是找出幕後陷害的人恐要費點工夫。”
“來人,這三日誰在羽奴身邊貼身伺候?”
山莽冷聲含着薄怒。
“回大王,是——是奴婢。”
倩兒聲音顫抖的跪在內殿月洞門邊。
“近前回話。”
“是,王上。”
王上薄涼冷冽。
倩兒感覺到這氣場不對,心尖立即打起了鼓。本就膽小,幾乎是爬的,跪倒山莽身邊。
“奴婢,在。”
“這三日,羽妃娘娘,都見了什麼人去了哪裡?”
“奴婢回王上的話,羽妃娘娘——昨日在寒梅館附近的山坡上溜達了半日。今兒早上去了秋水閣,帶了禮物回訪巧嬪娘娘,然後,還看見了如美人。然後就和奴婢回了千禧宮。”
“去寒梅館附近?哪裡有何留戀?”
“回王上。不是留戀,是羽妃娘娘,說——說——看看。”
“看什麼?”
“王上,公主沒說,請恕奴婢不知。”
“看有沒有逃出宮的路?”
山莽冷笑。這女娃子的小心思,他豈會不知。
倩兒跪着的身子抖得如風中樹葉。大王不愧是當大王的料。公主昨天是這樣說的。可是她不能告訴大王,那豈不是要公主犯難。
如果可以她寧願在宮牆一角的寒梅館那默默無聞的地方值守,這成天見大王的頻率和緊張實在吃不消。
“恩,秋水閣見到了巧嬪和如美人。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還有呢?”
“回王上,只吃了一盞茶,然後如美人到了,就回來了,然後在千禧宮門口見到了靜嬪娘娘。”
山莽啪的一刷袖子,聲音不耐
“孤王讓你說全部見到的人。全部。細細道來。”
這種話都說不利索的癡愚之流放在羽奴身邊可真是誤事。
倩兒把頭都低到了毯上
“回王上,沒——沒有了——後來羽妃娘娘睡醒就去了大王的乾坤殿。”
山莽壓了壓火氣
“好好照顧羽妃,待清醒了想辦法不讓她再睡。另外不得聲張孤王方纔所問之事。”
“是,王上,奴婢記住。”
待倩兒顫顫驚驚擡起頭山莽早已走出千禧宮。
“玄機,撤下衛隊侍從,隨孤去秋水閣。”
秋水閣裡秋水心。若是水無心,若是心如止水。便是少了多少煩惱。
巧嬪輕輕嘆息,素手將畫軸在書案上攤開,畫卷裡的男子負手立在湖邊,只一個高冠紫衫的蒼勁背影就已經透出了那股霸氣和瀟灑。
她不敢畫出那男人的正面,怕那份尊貴威儀只能在畫中日日相對更憑添落寞的悲涼。
曾經溫熱的呼吸猶在耳際,曾經低沉的絮語猶在記憶……
“稟,娘娘,王——王上來了。”
素弦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已經許久經年不見的王上夜晚來了秋水閣,她自是又驚又喜慌的失措。
“啊?”
巧嬪驚的撫着畫軸的手指將畫軸帶落到地上。
急忙彎腰去撿,只看見一雙輕便玄黃的靴子在眼前停下。
“王——王上?”
那張夢迴無數次俊美英挺的面孔再次在秋水閣見到竟淋溼了她的眼睛。
巧嬪薄薄的嘴脣有些抖
“臣妾,不知王上駕到,接駕來遲請大王恕罪。”
山莽沒有說話,伸手拿過那張畫軸鳳眸微眯細細看了一會兒。
“愛妃畫技一如當年,依然很好。”
此時巧嬪已經回過神來,素弦也端上了茶水。
“王上還記得當年,臣妾——臣妾只是畫了些心事,請王上莫要怪臣妾。”
山莽扯脣似笑非笑
“孤王久已不來,愛妃有了心事?”
巧嬪微微紅了臉。心裡泛起一絲甜蜜王上說到了當年。
“臣妾自知愚鈍,不能爲王上分憂。”
“所以你動了心思,用了手段?”
山莽冰冷的語句像一坨冰砸到還在興奮的憧憬着王上是惦記起她的幸福中。
“什麼?王上?”
巧嬪正端給山莽茶盞的手一抖,茶水晃溢出來灑在山莽袍擺上。立刻浸出一片水漬。
“王上恕罪,臣妾一時慌亂。不知大王所言爲何。所以——”
巧嬪慌忙跪下掏出帕子給山莽擦拭白袍的袍擺,眼淚委屈的撲簌簌滾落出來滴在袍子上越擦越溼。
山莽站起身
“愛妃如若覺得委屈去刑事房慢慢說明。”
“啊?”
巧嬪一時如墜冰天雪海,失望自不必說,更是震驚!王上竟然令她去刑事房?
這個她傾心愛慕了n年的男人,她心裡最尊貴的男人,n年未曾踏入秋水閣,此番前來不是重圓舊夢,不是重敘舊情,竟然將她當做了邢犯?
“王——上?臣妾——犯了何錯——敢問王上——何以如此待我?”
淚水滴滴答答落下,話語抽噎得不成聲。
山莽已經走出了秋水閣。
“巧嬪娘娘,請吧。”
玄機抱拳
“既然王上吩咐莫讓屬下爲難。”
深夜,陌水宮西南角的刑事房燭火明亮。
傳出廷杖的擊打和女子淒厲的呼喊聲。在那靜寂的秋夜響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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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叫聲擾得椒淑苑的如美人整夜未寧。清晨起來,眼睛一圈暈黑,有點浮腫。
“如兒,怎的昨夜沒睡好?”
早膳時同住在椒淑苑的麗才人見了問道。
如美人和麗才人性子不同,但面子上倒也和得來。椒淑苑如美人的東殿和麗才人的西殿共用一個小廚間,各自的宮女們從御膳房領的膳食若是不合口,都會吩咐心腹宮女在小廚房弄點什麼一起吃。
“哦,哪有啊,妹妹是昨夜想起了孃親體弱,許久未見。”
麗才人撇撇嘴。如美人的孃親雖是尚書府正房卻早已過世,掌權的是三姨娘。
未進宮前在貴族圈子裡就略有耳聞三姨娘刻薄潑辣,想必對她這個不是親生的嫡女也好不到哪裡去。真的是想你那後孃嗎?怕是李公子吧。
李公子是尚書府的門客,儀表不俗風度翩翩,在如美人不知道自己可能會進宮前,二人已然私定了終身。只是本來定好進宮的三姨娘所出的三妹突然重病,才改由她這個一直被不冷不熱養着的嫡女來選秀。
王上不寵,青春年少。麗才人倒是能理解她的糾結。
“別想你那孃親了。吃點蝦仁糕我們琢磨琢磨中秋宴飲的歌舞。如兒今年是吹笛還是彈琴?”
如美人佯作釋懷的一笑。
“姐姐說得是呢。莫不如想點眼前的樂子。中秋王宴,你我的節目本來也是擺設,留住大王視線的還不是玉姬娘娘的歌舞。演點什麼,姐姐想,如兒照做就是。”
擡眼看見角落裡她的貼身侍女紅綾正衝她眨眼。
放下銀箸
“姐姐慢用吧,如兒還有件披風急着繡完,就不陪姐姐吃了。”
麗才人抿脣點點頭。夏煙如鬼點子多,否則也不能在沒有生母的尚書府穩穩的坐大小姐這麼多年。
“怎樣?”
如美人的寢殿裡,她拉過紅綾詢問。
“回娘娘,奴婢聽說昨半夜靜嬪和巧嬪的府上都被黑衣人翻過。”
“黑衣人。”
如美人心裡一顫,難道是大王在暗處的隱衛嗎,只是聽說過,還從來沒見過這些神秘人。
大王竟然出動隱衛,爲了那官奴?
“紅綾,椒淑苑可有異樣?”
“回娘娘目前沒有,但是——”
如美人一個眼色止住了紅綾接下來的話。
“本宮知道了,你該忙啥忙啥去吧。”
既然王上能出動隱衛,就表示宮內安全度數降低,豈能隨便說話。
天氣晴好,如美人換上望仙石榴裙和紅綾在御花園中慢慢散步採了一大束萬壽菊悠閒的走到禮佛殿。
“紅綾,去青果那裡找個琉璃花瓶來,我先自己進去。”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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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中午,王上夜裡去了秋水閣,巧嬪被帶到刑事房的消息傳遍了陌水宮的各個角落。
聽說之人無不大吃一驚。
靜嬪在內殿梳妝檯前對着菱花鏡不停的往嘴裡扔果脯。腮幫子蠕動着彷彿如此就可以消氣,黃白鏡子的臉氣得有了紅暈。
早上醒來,竟然自己寢殿被翻了個底朝天連壓箱底的留待和大王侍寢時想穿的紅鴛鴦肚兜都被晾在地磚上而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是什麼情況?
宮裡是誰出了什麼岔子竟然能翻她妃嬪的寢殿。
而早膳後更吃驚的消息被水蓮帶進來。
“娘娘,聽昨兒個值夜的太監說,夜裡大王去了秋水閣,隨後巧嬪就被帶到刑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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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走近了俯在靜嬪耳邊說。
“哎呦——噝——”
一口咬到了舌尖。
“賤奴,稟報也不會挑個好時候。”
靜嬪生氣摔了手裡的幾粒果乾。
水蓮慌忙跪下
“奴婢知錯。”
“還有什麼消息?”
“回娘娘,奴婢還聽說,昨夜裡刑事房有人被杖責,那叫聲老慘了。”
巧嬪受罰?宮裡犯了錯的妃子若是受責,由侍衛裡的值守禁宮的閹人執行。當衆脫下褲子,那羞辱比宮女受刑還令人無顏苟活。畢竟選進來的都是出身不薄受了詩書禮儀的大家閨秀。何況巧嬪更是那自詡清高的才女。
靜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伴君如伴虎,巧嬪啊和兩年兒你一直和玉姬爭來爭去竟落到今日。唉,紅顏薄命啊。
但是究竟何事呢?
“再去瞅瞅還有什麼樂子?”
靜嬪胖胖的指頭又捏起幾個果肉邊嚼邊琢磨。
“水心,帶上你做的繡鞋樣子,去禮佛殿給玉姬娘娘看看。早就說要給玉姬娘娘做雙厚底雙面花的絲履了。”
玉姬像是早就知道有訪客會來,沒有在經房誦經而是端着茶水淡淡的側臥在外殿的客榻上。
“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這幾日身子可好?”
“本宮安心禮佛不爲凡俗雜事煩心自然是好。”
玉姬淡淡的吹着茶葉沫子。
“倒是靜妹妹可好?”
靜嬪一愣。今日玉姬和她說話的口氣——不對勁啊。不是她對她的一貫風格啊。
“額,妹妹勞煩姐姐記掛了。妹妹近幾日畫了個繡鞋樣子,正想給姐姐納雙秋天的絲履。”
說着從睡蓮那接過彩絹的包袱皮打開,攤開一雙鞋面
“姐姐看這蝶戀花的圖樣兒好看嗎?”
玉姬眉心一動。起身放下茶盞,接過那鞋樣,嬌粉的花蕊上面繞着紫色翅膀的小蝶。煞是可愛。
“靜兒,自姐姐來這陌水宮,你一直和姐姐相處甚歡。姐姐心裡是知道的。”
“額,妹妹心喜姐姐,姐姐此言何必見外呢。”
“是啊,既然不見外,那姐姐就直說了,昨日妹妹可是去了那千禧宮?”
靜嬪忽然感覺不對,這玉姬言辭犀利步步緊逼,彷彿換了個人兒,心裡疑惑。
“妹妹,只是好奇那千禧宮的新主子,確是去看了看,正巧那官奴也不在,妹妹出來時與她遇着了。”
“昨夜秋水閣的巧嬪被帶到了刑事房,妹妹可知道?”
“這個,妹妹也是剛剛聽說。”
“就在一炷香前,本宮接到消息,巧嬪已經回到了秋水閣。謀害那千禧宮羽妃娘娘的另有其人,妹妹可有何感想?”
“啊?放了?謀害?可是——”
靜嬪突然趕腳這玉姬的話裡話外不對啊。
慌忙伏跪在玉姬榻前
“妹妹不知姐姐何意,此事,妹妹並未細想啊。”
玉姬伸出玉臂拉起靜嬪有些發抖的身子。
“妹妹無需多禮,姐姐也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場,有心提醒你,既然那巧嬪已被放回說明幕後黑手不是她,妹妹昨日卻剛巧就去了千禧宮,這陷害羽妃娘娘之事,怕是在王上眼裡和你脫不了干係。”
“啊?我?姐姐——娘娘請明察呀!妹妹並未有陷害那千禧宮主子之心更無陷害之事。妹妹就只是好奇,去了千禧宮那一遭,要是知道走那一趟會有是非,妹妹就是把腳砍了也不會去的啊。”
玉姬的話直接把靜嬪嚇尿了——嚇得三魂丟了兩魄。
謀害大王新寵,這是極刑之罪,這,她安心靜怎麼能承受得起。
忙又跪在玉姬腳下將平時傲嬌的頭重重磕在波斯地毯上。
“姐姐救救妹妹!靜兒就是借了膽子也不敢有這害人之舉。求姐姐看在平日妹妹喜愛姐姐尊敬姐姐的份上,替妹妹做主,查出真相,還妹妹一個清白!”
幾下頭重重的磕着即使是有層地毯,那額頭也見了血青。
玉姬從榻上起身拉起已經臉色發青,渾身如散架了一般的靜嬪,那雙可憐楚楚的眼裡乞憐的眼神,令她有片刻的猶豫。
但是,靜嬪啊,莫怪本宮,誰讓你好死不死的挑了那個時辰去千禧宮,本宮不找你替罪又找誰呢。
將靜嬪拉扯到榻上。
“妹妹,此事王上已經震怒,昨夜隱衛連查了幾座宮殿。想必妹妹也知道。因爲就是你去千禧宮之後,羽妃娘娘就臥榻不醒。事到如今你是百口莫辯,本宮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啊。唉,本宮記得妹妹曾說身下還有一同母弟弟因爲庶出不能在禁衛營做官,本宮答應你,你去之後,定會在大王面前美言,好好安頓你那親弟在禁衛營謀個官職。”
“姐姐?娘娘?什麼叫我去之後?來來回回進出千禧宮的除了妹妹也還有其他奴婢宮監,姐姐怎麼可認定是妹妹?妹妹沒有做那種事情,沒有證據怎可誣賴妹妹?還請娘娘明察啊!”
靜嬪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像做夢一樣自己本是來聊聊八卦,竟被玉姬這軟硬兼施明明就是判定了她安心靜有謀害之事?
判定了給她極刑——她憑什麼死!!!
“可是,這裡有從你的寢殿搜出的粉末,妹妹看看這是不是——毒——藥!”
玉姬從身後帕子裡抓出一個小紙包,裡面是灰色的粉狀物,而那帕子一角繡的是一顆紅絲線的心——她安心靜的巾帕的標誌。
“啊——不是——娘娘,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靜嬪象被雷電劈中一般,直勾勾的看着玉姬手裡的繡帕——是她的——怎麼會是她的——一股天旋地轉的眩暈,靜嬪三魂七魄完全嚇沒,未及出語辯解先昏了過去。頰上還淌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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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西雅足足睡了三日才醒,醒來竟覺得象幾日沒睡一樣的很疲乏。還是很困。
“水——給本公主來一盞茶。”
“哇,公主,你醒了——好好,奴婢馬上給公主倒茶啊。”
倩兒和綠萍這幾日輪換着守在羽西雅榻邊看護。昨晚綠萍纔回房,此刻倩兒一夜未閤眼剛剛打了個瞌睡的功夫。
聽見主子醒了,樂得她睡意全無。
看羽西雅嘰裡咕嚕喝水的飢渴狀態,倩兒滿眼是心疼。
“公主慢點喝,公主醒來太好了。都連着睡了兩夜三日了。”
“睡了三日——哎呀呀呀——三天離宮的期限竟然過了,定是那個死賊王用了陰謀詭計,說一套做一套。哼。”
羽西雅好不懊惱。小拳頭捶着玉榻。
“公主,害你的是那個踐人。知道沒臉苟活昨兒午後就在靜園閣上吊了。虧得大王沒有寵幸過她,那種蛇蠍心腸——唉,不提她了。公主可要吃點什麼?”
羽西雅正喝着茶一口噴出來。
“誰?上吊?爲啥?出了什麼事?”
“公主這幾日嗜睡原來是那靜園閣的靜嬪給公主的水裡下了藥粉。現在沒事了,奴婢和綠萍把所有的茶盞和銅甕都換了。”
羽西雅如同聽故事一樣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倩兒,你說靜嬪害我?爲啥?我與她遠日無怨今日無愁,她何必害我?再說不就是讓我多睡了幾天覺嗎?何至於賠了性命?”
倩兒突然想到大王嚴禁她說出玄機給羽西雅號脈問藥之事。管住了話頭。
“公主,倩兒先扶您躺好,這就去告訴大王公主睡醒了,這幾日大王每日都要帶着公文來千禧宮批閱,坐很久,特意囑咐倩兒等公主醒了不可再睡,必要通稟大王知曉。”
通知他知曉?賊王不過又是要找些胡亂的理由來欺辱本公主。
“不許通稟!本公主醒了關他鳥事。”
“愛妃說的好,真是關孤王鳥事。”
忽然一道低沉的磁性男聲想起,然後一襲紫色便裝衣袍的山莽就閃現在眼前。
“喂,你走城門吶?進來不吱一聲的啊!本公主有幾個膽子給你嚇。”
羽西雅沒想到這個巧,竟被他聽到,翻身拉過被子又躺下
“我還沒睡醒呢,請勿打擾。”
山莽脫去外袍交給倩兒示意她下去,掀開羽西雅被子將雙臂支在她身體兩側做勢就要俯上。
“幹嘛!”
“做鳥事!”
“賊王你沒正經事辦嗎,有空琢磨琢磨你的江山社稷,一天到晚腦袋讓種馬踢了似的,別打擾本公主睡覺。”
“這樣,孤王暫且把鳥事推後,你也給孤王起榻。今日禁衛營比武,愛妃可要去學幾招。”
“真的?”
羽西雅‘撲棱’從榻上翻身坐起。
“比武?本公主可是要你的禁軍來和本公主學學。”
山莽未語,依舊用雙臂撐着身子鳳眸凝着她粉嘟嘟的臉和只圍着肚兜近乎赤果的上身。
日前的紅痕已經差不多褪盡,他能感覺到她肌膚輻射給他的溫度。
這也就是說,這羽奴中的冰羅散的表狀已經退去,但毒性卻蔓延到了作爲女子最重要的子宮裡——終生不孕,想到這點,山莽隱隱的心疼。
羽西雅循着山莽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啊,裡衣呢?
“挪開你的桃花眼,再看本公主閹了你。”
羽西雅推開他抓過被子將身體圍上。
山莽也未堅持,長腿着地,冷聲道
“給羽妃更衣。備輦。”
“真的帶我去禁衛營玩?”
羽西雅喜上眉稍興奮的美眸發亮。
山莽沒搭理她。由着她的頑劣的性子也只有這樣給她新鮮,她才能不嗜睡,讓體內冰羅散的毒氣不至於快速凝聚。
“不過,要先侍候孤王更衣。”
山莽高大的身軀伸直雙臂呈一字型橫在羽西雅面前。
“本公主還——”
“孤王還有一堆摺子要批,沒誠意就不去。”
山莽截住她反駁的話頭,銳利的鳳眸盯着她。
羽西雅圍着被也回盯着他,合計片刻,也就給賊王披個外袍繫上帶子。作爲一個女漢子這不算啥。
慣他一回,反正去禁衛營的you惑很大很大。
鬆開被子跳下玉榻,先將肚兜擺正了該遮住的地方遮好。
伸手從倩兒手裡拿過紫青色繡金絲盤蟒的錦袍踮着腳尖給山莽套在裡衣上。
她的髮絲摩挲着他的下頜;
她的肩頸光潔潤嫩的在他眼前晃悠;
她的體香襲擊他的嗅覺;
她的一切嬌蠻嫵媚的女人特質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經。
山莽的腹中騰起燥熱,心下一緊。
微微眯緊鳳眸運氣屏定着涌向四肢百骸的情愫,聲音卻有些沙啞的命令道
“快點,笨手笨腳。”
羽西雅正伏在他腰間給他扣玉帶。
自打出孃胎就錦衣玉食奴僕成羣,生平第一次給別人——還是個男人穿袍衫本就開動了腦細胞在琢磨,竟突然被他罵笨手笨腳。
沒好氣的一拳捶在他側腰
“好個囉嗦!”
這一拳將山莽硬生生憋着的yv望瞬間燃起。如燎原之火燒得他的剋制,定力灰飛煙滅。
山莽打橫抱起她按在玉榻。
熱吻壓在她乾燥的脣瓣上添潤咬開翻江倒海般肆虐糾纏。
羽西雅遂不及防被這突然而至的激情燒暈一霎間沒了意識,只感到無數電流引燃了她的身體讓她害怕卻有絲絲渴望。
雙腿踢騰着不小心觸到那硬硬的物件,令她一個激靈。
山莽被她的不老實折磨得低吼一聲沿着粉腮一路向下狂吻到胸口。
突然一道意念閃過:那四柱全陽之人還需禁慾,禁慾!
嘆息的剋制,將滾熱的身體伏在羽西雅的身上,頭歪在她肩側。粗喘着讓自己着了火般的身體緩緩冷卻,慢慢平靜。
羽西雅卻受不了他這依靠
“喂,你沒骨頭啊,太重了。起來。”
羽西雅手臂被他按着,使勁的扭動身子掙扎。無異於再次給山莽漸涼的yv火添幾根燃柴。
“老實點,再動孤王把你吃掉。”
山莽低啞着聲音壓抑的吼道,熱氣噴在羽西雅頸窩酥酥癢癢。
那聲音裡暗含的強勢忍耐和抑制不住的渴望令羽西雅似乎明白了點什麼。真的老實下來,別過頭對着棚頂熬到他起身。
禁衛營在陌水宮牆外的京城中心地帶差不多佔地五十里之闊。
山莽和羽西雅對坐在一個高大豪華的六匹馬錦轎裡,都各自扭頭看着挨自己的那邊窗口外。
羽西雅身着山莽帶來的男裝短打裝扮:束髮銀巾。月白滾雲邊窄袖短褂,腰繫銀色盤絲帶。寬褲綁腿,鹿皮薄靴。就是精神倜儻的一翩翩少年公子。
“那個,聽說靜嬪自盡了,還是和本公主有關?什麼意思?”
憋了一會兒,羽西雅終究是直腸子留不住話的。
山莽緊皺了下墨眉。
那日他特意半夜裡將巧嬪關進刑事房又派武士假意鞭打其他宮女令人誤以爲是巧嬪被責,引起宮廷震動,目的就是想撒下誘餌引蛇出洞。
不曾想第二日午後竟傳出靜園閣的靜嬪畏罪自盡的消息。
甚至連她貼身侍女水蓮也自知難逃其疚服藥斷氣在靜嬪身邊。
這讓山莽也頗爲費解。
靜嬪爲內閣學士之女,也算知書識禮。容顏尚可,只是自己無感。雖從未臨幸,但冊封爵祿不少貴爲允華。此前一直安分守己,因何會對一個新進宮的官奴嫉妒謀害,走此絕路?
但有一點,他看出,這陌水宮內的人和事暗藏風雲,是他登基之後埋頭國事沒有注意過的複雜。
羽西雅伸着頭還在等山莽的答案,只見他蹙眉卻不說話,急了。
“賊王你能不能長點心啊,你的妃子在你的皇宮裡不明不白就自盡了,還牽扯上和本公主的關係。不就是多睡了幾天嘛,罪不至死吧。說出去好像本公主多刻薄。”
山莽瞥了瞥羽西雅那說她笨又不笨,說她精卻一點也不精的迷糊樣。
“孤王缺心,羽奴你卻是缺腦。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大成人的。既然你口口聲聲自詡公主就該知道宮廷複雜。難道皇宮就是座花園給你遊玩的嗎。”
“切,父王的金羽宮就是本公主的花園。後宮有制,合合美美。哪像賊王你這般荒淫好色收羅天下美人,偏又長了張禍國殃民的嘴臉引得你的妃嬪爭相妒忌明爭暗鬥表理不合。”
山莽聽到羽西雅這番大放厥詞,脣角微翹鳳眸睥睨
“孤王荒淫好色?收羅天下美人?”
“不是嗎?”
羽西雅回瞥着他。
山莽勾脣似笑,鳳眸裡漸漸有一絲戲虐。
“羽奴終於承認孤王儀表不凡禍國殃民的英俊威儀。當心對孤王動情之後——愛劫難逃。”
“嗤——自戀自大自狂妄!”
羽西雅美眸瞪他一眼咬緊粉脣,掀起轎簾再也不和他說話——賊王,連說話都佔不到他上風。
轎子不徐不慢行了有半個時辰功夫出陌水宮到禁衛營門首。
山莽紫袍,羽西雅白衣。兩人玉樹臨風般一個瘦削風姿俊秀,一個高大英俊威儀並肩走進營盤。
除了侍衛將領玄禮和衛事將領玄彬跪拜叩見,其他人並未見過聖顏。山莽擺手令他倆不需作陪,各自忙去。
這二人的出現猶如枯燥軍營中的一道風景,惹來軍士們頻頻側目。暗自嘁嘁喳喳議論
“絕配,哎,兄弟你看這兩公子帥的各有千秋,是不是斷袖的絕配。”
“嘿嘿,象。誰是攻誰是受?”
“你眼拙啊你,那不明擺着高大的爲男攻,俊秀的爲小受。這樣絕色的兩個公子,但不知要如何逍魂啊,嘖嘖。”
“哎,站好,走過來了。”
山莽帶着羽西雅轉過廳堂館舍,來到後院馬場,幾百匹高大的汗血寶馬羣前
“會騎馬嗎?”
“小意思。”
羽西雅抖抖肩膀。
繡花織錦納鞋做被的女紅之類她一竅不通,騎馬射箭摔跤散打飛暗器,這些男孩子的玩意兒沒有她不會的。
山莽牽出一頭金鞍玉墊的烏青長鬢馬,翻身躍上。衣闕蹁躚的身姿在空中劃一道弧線威猛盡顯。
烏青馬仰脖嘶鳴一聲如它的主人一般向羽西雅挑釁般觀望。
“數百戰馬皆是西域良品,羽奴任選吧。”
羽西雅緊了緊護腕眼睛早瞄準了一匹套好鞍具的棗紅色白鼻樑雌馬。
鹿皮薄靴輕快的走過去撫摸馬鬢,將手指伸進肚帶與馬體之間感覺鞍帶套的馬身輕鬆自如。不會損傷馬體。
羽西雅櫻脣吹了聲口哨順便撫摸幾下馬腹的皮膚,將戧倒的毛理順。
然後白色身影繞到棗紅馬左側,右手執着繮繩,左手輕輕梳理着它長長的鬢毛隨着它的步子並肩走出馬廄,鹿皮靴踏上馬鐙輕盈的躍上棗紅馬背。
棗紅馬仰頭打個響鼻兒。矯健的噠噠走到山莽的烏青馬邊前蹄輕輕刨土,等候背上主人的命令。
這一系列嫺熟利落的動作落到山莽旁觀的冷眼裡,脣角閃過一絲笑意。
習慣風沙裡野跑卻不習慣深宮約束,大概這就是小野貓桀驁不馴的原因。
馬速不快,剠過幾趟營房眼前豁然開闊。
演練場裡幾隊身着不同顏色短打衣服的兵士,分隊站立,各個摩拳擦掌。湛藍的秋空下瀰漫着濃烈的雄性爭鬥的氣息。
一些人注意到場外這兩位慢慢馳來的貴胄公子。越發有了爭強好勝的氣氛。
“與孤王打賭如何。”
山莽勒下馬繮鳳眸環視校場一圈慢悠悠的說。
“好啊,賭什麼的?”
一句提議說的羽西雅眉飛色舞。溜雞鬥狗打賭猜大的遊戲,她自小也沒少玩。
“今日比武實則是孤王招兵買馬從民間挑選精英武士充實孤的禁衛營。羽奴你看東方藍色錦衣配鍍金劍鞘的爲我禁衛營制服。對面綠色,紅色制服分別爲即將從中優勝略汰的預選隊員。紅衣武士先同綠衣武士抽籤對壘。勝者最後同藍隊禁衛營的兵士抽籤對壘。勝者留下,敗者死。”
“什麼?什麼?勝者留下,敗者死?爲啥?敗了就讓人家回去該幹啥幹啥唄。”
羽西雅正聽得入神突然山莽這殘酷的規則刺激了她的大腦。
婦人之仁。在這個校場即使敗了也是能武之人,禁衛營格局已經被窺見,豈能容留。若是投了其他蠻國,更是爲敵方插翅。不能爲我所用只能爲我所棄。
山莽未予理會她的插話,繼續道。
“所以最後紅黃兩隊人馬共百人將會有五十人留下做我烏冥習武之士最榮譽的王家禁衛營隊員。其餘五十人將被擡出演武場按武士規格入葬。比賽分對兒開始,羽奴就和孤王打賭誰勝誰負,如何。”
“好殘忍的規則。”
羽西雅聳聳肩
“不過也是,符合你這冷血賊王的特點。”
“孤王很冷血嗎?”
山莽側過頭來勾脣淺笑。高蜓的鼻樑灑上一抹驕陽暈出立體的剪影很是陽光健美。
“捏造罪名侵略他國,光天化日下還順便偷看小女子嬉水,看夠了還強搶回宮做妃做嬪。這不是你冷血賊王行徑又是什麼?”
山莽剛剛綻出的一點笑意閃回去。眉間襲上薄寒。
“如此,孤可再冷血一次。你我打賭你若輸了,就在中秋王宴上爲滿朝文武番外使節表演一個被叫好的節目,否則——”
“怎樣?“
“永遠不許出宮。只能爲孤王做妃做嬪。”
山莽掐到了她的軟肋,不能自由不能野玩這對散漫慣了的羽奴肯定是比要命還難受。況且,她這個野蠻小貓有沒有能表演的節目,他可不看好,
果然,羽西雅撂下正喜滋滋的臉色,飛上怒氣斜眼瞄着他俊美的輪廓。
“若是本公主贏了,你輸了呢。”
“任你使喚一天。”
山莽面色冷凝翹起脣角似笑非笑,鳳眸對上她的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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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國大堡鎮‘紅粉樓’。
雞叫頭遍,青年公子從佈滿酒菜的桌案上擡起頭揉揉惺忪的眼睛,起身開門。
一條柔嫩的胳膊攔在他衣襟前。
“公子,何必匆匆來又匆匆去啊,是鳴春陪侍得不好嗎?”
青年公子頭未轉,眼未看淡淡道
“你們紅粉樓侍寢一夜多少銀子?”
“公子有說笑了,五兩,公子已經給過了。”
“那你侍寢了嗎?”
“沒有——是公子將鳴春灌醉了又不肯上榻來歇息的呀。”
“所以,本公子不欠你銀兩,走開。”
“你們紅粉樓侍寢一夜多少銀子?”
“公子又說笑了,五兩,公子已經給過了。”
“那你侍寢了嗎?”
“沒有——是公子將鳴春灌醉了又不肯上榻來歇息的呀。”
“所以,本公子不欠你銀兩,走開。”
“公子——”
雕花木門‘嘭’地一關,留下門裡鳴春那嬌滴滴的鳴叫。
青年公子心頭懊惱。
昨日黃昏悅來客棧被那小後生爭了去,他也是講理之人,畢竟自己後到。策馬離去。
但是這堡邑鎮街市就這麼大,除了那悅來還真沒個好去處。冒着寒風顛簸了兩日,他和他的馬匹都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洗漱睡個覺。
思來想去,能好好安頓下人和馬的,只有這鎮上的‘紅粉樓’了。
老鴇見這英俊貴氣的公子在門口駐足,綻放出粉白掉渣的笑容,急忙喚下人將馬匹牽走去飲水。
“哎呀,我說怎麼喜鵲在樹梢嘰嘰喳喳叫了一下午,原來是貴人要來,快快請裡面軟榻上坐,奴家叫最好的青倌兒陪您飲酒聽曲兒找樂子哈。”
“叫個會斟酒的就行。”
“哎,您這丰神俊美的公子奴家哪能不請出頭牌伺候呢。既然來這兒了,您就別端着了,紅粉樓的姑娘個頂個兒的有絕活兒——保管——”
青年公子此時已面帶不耐的急走幾步離那堆笑的老鴇遠了一點從褡褳摸出錠銀子回手穩準狠的砸到老鴇的手心裡。
老鴇正噴着吐沫星子,被銀子砸的一愣:這小子武功不俗。還是閉嘴吧,惹不起咱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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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讀寶們——蠻妃和冷王——此刻上架了。萬謝依然跟文訂閱打賞支持葉子的朋友——愛你們,祝福你們——此後蠻妃和冷王將經歷聚散離合,人間悲喜,但結局肯定是暖的——葉子會認真講好故事,不讓跟文的朋友失望——懇請讀寶們繼續訂閱支持葉子的文——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