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的彩霞印紅了半邊天,天氣竟是無比的晴朗,踏步在此,竟讓人感覺周身舒暢。
此時,大陳國的皇宮中,章俊銘正帶着自己的隨從小文欲出宮去。
剛剛陳帝新下達的命令急需要他去完成。
遠遠的竟聽到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木頭章,木頭章,等等我,等等我!”
章俊銘疑惑的四處尋找,那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想轉身離去,一個小太監已是氣喘吁吁的來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我說木頭章,本公主叫你那麼長時間,爲何不理我?”
章俊銘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原來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小太監衣服的竟然是九公主沫然,頓時章俊銘就感覺渾身難受。每次和九公主見面,他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本素才華出衆的章俊銘此刻卻後退了兩步道:“微臣不知是九公主叫在,還請恕罪!”
九公主噗嗤一笑道:“你可真是個木頭,搞得那麼緊張幹什麼。還文縐縐的,說起話來太沒勁兒了!”
章俊銘的嘴角抽了抽又道:“微臣還有要事要去辦。若是九公主沒別的吩咐,微臣就這告退了!”
九公主一把拉住正欲走開的章俊銘道:“誰說我沒有事情!我這不是過來找你幫忙的嗎?”
章俊銘看了一眼打扮成小太監模樣的九公主,頓時腦子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道:“不知九公主打扮成這樣,是有何貴幹?不過,微臣有要事在身,恐怕幫不了九公主。微臣告辭!”
眼看着章俊銘又要走,九公主怒喊道:“章俊銘,你給本公主站住,不準走!”
章俊銘只得停了下來。
章俊銘心中連連叫苦,卻也不敢邁步離開,他太清楚,面前這位小姐指不定那小腦袋瓜裡又在打着什麼鬼主意了。
九公主看着章俊銘道:“我要你帶我出宮!”
章俊銘忙道:“這絕對不行,九公主,凡中太監出宮,必有令牌。若是微臣沒有記錯,九公主您的令牌早被皇上收走了!”
九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唉,我那皇帝哥哥最沒意思了,外面多好玩啊,這四角方方的皇宮太沒勁了。這不,有你嘛,所以我纔要讓帶我出宮呀!要不然,我早就偷偷出去了。你也看到了,我穿成這樣,也是好不容易纔從師傅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的。你就帶我去吧,要不我也像這個小屁孩一樣,扮成你的隨從可好?”
章俊銘身邊的隨從小文眼角連連抽動了幾次才抵抗道:“九……九公主,我……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我纔不是小屁孩呢!我可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九公主捧腹指着小文哈哈大笑道:“就你那小身板,還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眼看着九公主沒邊沒譜的,章俊銘只得打斷仍在大笑的九主公道:“九公主,微臣進宮的時候,只帶了小文一個隨從,若是出去的時候變成了兩個,想必在祁統領統管下的禁軍並沒有那麼好糊弄的!”
“這還不簡單!”九公主圍着小文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幾番道:“我看,這位小朋友的身段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這樣,你扮成公主我就在雲平宮裡等我。我呢,穿上你的衣服,扮成你,和木頭章一起出宮去!”
“啊……我……我不,不行!”
九公主一把捏住小文的臉道:“你的抗義無效,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可是堂堂九公主,我的命令你必須得聽!”
小文漲紅了臉道:“九公主,你……你不講理!”
九公主嘻嘻一笑道:“對,我呀,我就不講理!誰讓我是小女子,不是像你這樣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啊!所以,我就要你這身衣服了!”
小文無奈地看着章俊銘:“少爺……”
章俊銘卻擡頭看天,因爲對於這個公主,他也沒辦法。
九公主一把拉住小文的衣袖道:“就這麼這定了,走吧,不要讓木頭章等久了!”
“公……公主,我……我不行的!”
“我是公主,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你也得給我行!”
正想走,她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對章俊銘道:“你,就在這裡等我,不准你私自出宮,要不然!”九公主拳頭在章俊銘面前揚了揚。
可又知根本打不過章俊銘,只得收起她那小小的粉拳,“要不然,我就……我就告訴我皇帝哥哥去,讓他來懲罰你!”
章俊銘後退一步道:“還請九公主抓緊時間,微臣真有要事在身!”
“好!”說罷,立即拉着小文向雲平宮飛奔而去。
看着遠去的九公主,章俊銘現在是一臉的黑線,他怎麼就招惹上了這個小祖宗呢。他的心裡,只有那個已嫁爲他人婦的女子。
章俊銘的心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痛,自己已再沒機會照顧她一生一世了。
一炷香的時候,章俊銘遠遠地就看到了穿着小文衣服的九公主。
他的臉部肌肉明顯僵硬了幾下,因爲眼前這個九公主穿着小文的衣服實在是太滑稽了。
小女子跑到章俊銘面前,在看得呆了的章俊名眼前晃了幾晃道:“喂,木頭章,你看什麼呢,你不是有要事嗎?還不走?”
“啊,哦……哦,好,九公主請!”
“笨蛋,我現在是你的隨從,怎麼可以走在你前面呢!當然是你走前,我跟在後面啊!”
“那……那好!”
說罷,章俊銘便走在了前頭,不過他怎麼走,都覺得彆扭,好幾次都要扭過頭來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面的九公主,彷彿他的身後跟的不是一位假扮成男子的大美女,而是一頭時時有可能會一口吞了他的大灰狼一般。
快至宮門口的時候,九公主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小聲在後面警告道:“木頭章,你再不好好走路,小心我揍你啊!”
章俊銘的手微微一抖,上次跟着他出去,將他這麼一個高大的男人扮着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婆,將她自己反倒扮着了一個老者,那事仍是記憶猶新,想想背後都要起一層的雞皮疙瘩,忙擡起頭,再不去看身後。
到了宮門口,九公主又刻意壓低了腦袋,所以壓根就沒有人認得出來中午時分與章俊銘一同進去和現在與章俊銘共同出來的隨從有何分別。
但是,事情總是那麼出乎意料,就在九公主和章俊銘二人鬆了一口氣,以爲總算避過了侍衛的視線,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宮的時候。
突然後面一聲呵道:“站住!”
二人立即僵在了原地,九公主更是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口中嘀咕道:“完了,完了,若是被他發現,我就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沒有看見!”
章俊銘低聲道:“公主還是自求多富吧,只怕是皇上吩咐的,他早就知道了!”
“完蛋了!”
這個時候,那侍衛已經走到了章俊銘面前,恭恭敬敬道:“章大人,小的剛一時性急,還請章大人不要見怪!”
章俊銘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九公主,卻見九公主貼着他的後背,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只痛得他差點大叫出來。
他臉抽了抽道:“叫本官有何事?”
侍衛這才道:“章大人,小的剛得到惠王爺的命令……”
一聽“惠王爺”三字,九公主的腦袋又轟的一下,這下真的死定了,連惠王哥哥都加入了虐待我的陣營。
不過聽到後面的話,她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因爲此時章俊銘正在說:“嗯,本官知道了,本官這就去惠王府!”
說罷,便提腳向前走去。
走出去好遠,九公主這才低頭連連拍着胸脯:“還好,還好,總算蒙出來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卻不想,這個時候章俊銘竟已停了下來,一個未注意,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章俊銘挺拔的身姿上,只把她撞得眼淚直流,暈頭轉向。
章俊銘漲紅了臉,扶又不敢扶,不扶又眼見着九公主要倒下去,這才極其彆扭地拉住了她的衣服。
“你……你幹嘛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停下來啊!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撞在你的後背上很痛的好吧!”
“對……對不起啊,九公主,微臣上午是騎馬來的,不知公主可會騎馬?”
“騎馬?我不會,要不你和我共乘一騎如何?”
“啊!”
“啊什麼啊,快扶我上馬呀!”
“要……要不你騎着,我來牽着吧,這……這男女授受不親,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微臣不敢造次!”
“你這人說話真沒意思,再說了,哪有你個當大官的,給我一個小隨從牽馬的,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隨從小文!”
章俊銘卻是忸怩着,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喂,你還不上馬,難道要讓那些侍衛看出來嗎?等一下他們過來了,我真的就瞞不下去了,到時候,你私拐公主出宮,那可是大罪!”
這真是被訛上了,章俊銘除了服從以外,別無他法,只得先將公主扶上了馬,自己再翻身上去。
九公主嘻嘻一笑,可二人的身體離得如此之近,縱然她一向大大咧咧慣了,卻也滿臉飛上了紅霞。
爲了避免二人之間長久沉默的尷尬,九公主道:“剛是不是惠王哥哥讓你去他的王府?”
“是,有件東西要送到惠王府去!”
“那正好,你先去惠王府,再去辦你的事情。這樣我今天晚上便可以偷偷跟着惠王哥哥去玩了!”
“你……公主,你又要去醉藍樓嗎?”
“怎麼,你也不准我去啊!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啊!你在王府門前先讓我下馬,不准你告訴惠王哥哥!”
惠王府的門童自然認得章俊銘,果然章俊銘帶着九公主進去的時候,並未受到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