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安靜靜地過了一個月,胡令雲胸口的傷已是大好。
邱志生道:“胡將軍,皇上的意思是你傷好了後立即回西域,這裡太危險了。”
胡令雲道:“不行!眼看着我的殺父仇人就在眼前,我卻報不得,邱大人,那是怎樣的滋味,你懂嗎?”
邱志生壓低聲意道:“皇上他很擔心你的安危,你知道嗎,那日在中秋佳宴上,你既然當面提出要與祁統領立下什麼生死狀,皇上已經很擔心了。”
胡令雲狠狠道:“晉麒他根本沒有那麼容易相信人,若是輕輕鬆鬆便可以矇混過關的話,他這幾年也不可能屹立不倒,一直把持着朝政。而且前幾次我的那幾次刺殺,雖然早已傳到他的耳中,但他卻在宴會上公然同意我提出立下生死狀,可見他並沒有相信我傳出去的那些要找祁步君報殺父之仇的話。”
邱志生點點頭道:“他確實沒有那麼容易相信人,而且他現在能控制着那些大臣,也是因爲他牢牢地抓着他們的那些把柄,或是將他們人的子女家眷養在他的後院,名爲代爲照顧,實則就是人質。”
胡令雲狠狠地一拳打在牀上道:“卑鄙無恥!大丈夫行事,坦坦蕩蕩,他卻處處耍這些陰謀詭計。”
邱志生輕嘆一聲道:“若非如此,**大人又怎會死在他的手中呢!”
面目的扭曲與憎恨,胡令雲雙眼似能拼出火來一般,“爲了擊垮他,我能忍!”
邱志生看着他,緊緊地按了按胡令雲的雙肩,“皇上已經忍了他十幾年了!皇上自從八歲登基以來,無不在忍耐着。”
胡令雲看着邱志生道:“我會再想辦法,取得他的信任!邱大人,你得幫我,我不能這麼快離開京城。”
邱志生立即道:“你切不可胡來,此次不成功,我們可以再尋找機會。”
胡令雲搖頭道:“不行,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巧合,若我這次不能抓住機會,再想取得他的信任,打入他內部絕沒有那麼容易。而且皇上已經耗費了這麼多的心血,我又怎能因個人之因,打退堂鼓呢。”
“你想好要怎麼做了?”
“我會再次去刺殺祁步君,只是世人都知道我不是他祁步君的對手,所以這次我務必要真的受一次重傷。”
邱志生立即阻止道:“絕對不行!不要說我不會同意,就是皇上知道了,他也絕不會同意。皇上經常提起**大人,他說不能讓你出半點事,否則他於心不安,還有你的妹妹辰妃娘娘。”
提起這位妹妹,胡令雲眼眶溼潤,作爲哥哥的他未保護好自己的妹妹,無端遭奸人陷害,他心中的痛又怎能減少半分。
緊捏的雙拳咯咯作響,“邱大人,這樣的仇恨我不可能不報!可現在無論是皇上,還是我們,都太弱了,還沒有完全的把握能一舉擊垮他。皇上他能忍得,我又怎能忍不得!殺父殺妹之仇不報,他日九泉之下,爲人子爲人兄,我又有何面目見他們二人!”
邱志生輕輕嘆息道:“我知道自己勸不了你。只是,胡將軍,你定要保護好自己,萬不可出大事啊!”
胡令雲雙手緊緊地抓住邱志生。
這時,一位僕從匆匆趕來道:“大人,皇上請您即刻進宮。”
“知道什麼事嗎?”
“不知道,小的看那位來傳話的公公的樣子,似乎很急,大人您還請不要耽擱了。”
胡令雲立即道:“邱大人,替我告訴皇上,說我很好,切務擔心,我會再想辦法的,還有祁統領。”
邱志生看着胡令雲,極重地點了點頭,立即便向皇宮而去。
剛進御書房,便看到祁老將軍及張元二人均在。
陳帝這才道:“小印子,把你剛纔對朕說的話,再說一遍給各位大人聽聽。”
小印子忙道:“是!大將軍,張大人、邱大人,奴才得到消息,秋樑窪那邊對我們安插進去的那兩人已起了疑心。”
邱志生臉色一變道:“什麼!他們根本沒有見過他們二人,而且我想就憑他們二人的能力,絕不可能輕易露出破綻,又怎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小印子搖了搖頭道:“目前究竟事情的詳細情況如何還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秋樑窪那邊已經派出了一人帶着他們二人的畫像秘密來京覈實。”
張元道:“若是讓此人見到了晉麒,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而且很有可能讓晉侯爺孤注一擲,甚至,甚至對皇上不利,痛下殺手。”
陳帝道:“沒錯,他私建軍隊,光這一條便是謀反的大罪,足可能誅連九族,他又豈會坐以待斃。”
邱志生急道:“皇上,絕不能讓此人見到晉侯爺!”
陳帝點頭,“此人目前還在進京的路上,他究竟會走哪條路,又派了哪個人過來,我們不得而知,也極難查到,唯今之際,除了在各個關卡設點排查之外,務必在城門口把控嚴實,一旦發現此人蹤跡,立即將其捉拿。”
邱志生點頭,但隨即又道:“只是,皇上,那衛統府的統領李致乃是晉侯爺的人,此人就算皇上您親自下令,若沒有晉侯爺之命,只怕他也會陽奉陰違,做做表面功夫,敷衍了事,若是讓那人進了京城,後果將不堪設想。”
陳帝點頭道:“沒錯,所以朕已想到了一個計策,不但會讓他晉麒向李致親自下令,而且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祁老將軍道:“可是,皇上,在城門口設卡排查的人若仍是衛統府的人的話,那不是反而讓此人可以更快的見到晉侯爺嗎?而且京城之中,不認識他們二人的極少,何況是衛統府的人。”
陳帝道:“這點你放心,只要他晉麒下令徹查,朕便會有辦法換成**英的人。”
晉軍侯府中
晉衝急急奔來,人還未進門,已是壓低了聲音急切喊道:“父親,出事了!”
晉麒此時正在燈下看着書,聞此言微微一皺眉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記住了,你是我晉家唯一的男兒,今後是要繼承我晉氏一族的!天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明白了嗎!”
晉衝忙垂下頭道:“是!”
“你這麼毛糙,讓爲父如何能安心把晉氏一族交到你的手中!”
對於這位父親的敬畏,晉衝只能立在那不敢再多言。
晉麒看了眼晉衝,繼續拿起手中書淡淡問道:“什麼事啊?”
晉衝已被一通教訓,此刻便不敢再失了規矩道:“孩兒剛從秋樑窪那得到消息,說是在雲塔幫中出了奸細,我們私建軍隊一事恐已泄露!”
晉麒臉色頓變道:“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雲塔幫的幫主雲龍海不是早就和我保證過,他那幫裡所有的人都是他信得過的生死兄弟,絕不會泄露半點風聲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晉衝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雲塔幫裡進了不少新人。”
“新人?他雲龍海是糊塗了嗎?剛進來的新人就能讓他們接觸到如此機密的消息嗎?”
晉衝垂手不敢多言。
“消息究意泄露到什麼地步了?”
晉衝道:“據說,有一人正在秘密進京的路上,此人身上藏着兩幅重要畫,其中一幅畫上畫的正是我們在秋樑窪的軍隊,另一幅畫的則是秋樑窪當地的地勢風貌。若是讓他見到了張元或是祁雲山,甚至是祁步君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只要將此人和這兩幅畫帶到皇上面前,那麼我們所有的秘密便都將被皇上知曉。父親,私建軍隊,那可是謀逆的大罪啊,是要誅九族的!”
晉麒狠狠道:“絕不能讓此人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更不能讓他見到皇上!”
晉衝四下看了一眼道:“父親,若真是被皇上知道了此事,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父親,我們不如現在就……”
“還未到時候!雖然爲父手中亦有些兵權,但祁雲山的祁家軍和祁步君所統領的禁軍亦不容小覷,錢雄磊等人雖對爲父忠心,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秋樑窪的軍隊仍不成氣候。”
“我們還有衛統府啊,還有蔡陪將軍的幾萬軍馬。”
晉麒冷哼一聲道:“李致此人空有一身皮囊,若不是這幾年京城太平,他焉能如此順利!而蔡陪離京城也有幾百裡,幾萬大軍一旦稍有動作,立即會引起皇上的警覺,到時蔡陪等人豈不是羊入虎口送死來了。若到萬不得已,還不能輕舉妄動,除非被皇上真的發覺,到那時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現在怎麼辦?”
“讓李致立即派人在各個進京的要塞設立關卡,所有進出的人務必仔細搜查,絕不可放過!寧可錯殺,也絕不可有一絲可能的遺漏!”
“是,父親,孩兒這就去通知李將軍。只是,動用衛統府大肆行動,必會引起皇上的注意,父親是不是要找個什麼藉口?”
“這個爲父自然會安排,你快去通知李致,我即刻進宮!”
晉衝匆匆而去。
晉麒大聲喊來管家胡夏,吩咐一番後自己便向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