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晉麒已經得到了消息,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府裡大發雷霆。
“一羣廢物!整個衛統府派出了上萬人,竟連一個人都抓不住,還讓他進了城!李致簡直是愚蠢致極!”
晉衝道:“父親,您且消消氣,孩兒已經通知了李將軍,讓他在祁府及張府附近加強布控,只要那人一露面,我們必會立即抓住!”
晉麒氣道:“現在連禁軍的人也摻和進來了,若是被祁步君搶先一步,你們可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嗎?”
晉衝疑惑道:“父親,這好端端的爲何禁軍會摻和進來,難不成皇上他聽到了什麼風聲?”
晉麒冷哼一聲道:“皇上城府極深,他究竟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你我也不可知。又且我當時讓李致在全京城搜查的時候說的是丟了先帝御賜的東西,現在就算我要阻止也沒有合理的說辭。”
晉衝低頭不敢說話,晉麒怒氣衝衝,“你去告訴李致,若是此人被祁步君等人先抓住的話,再捅到皇上面前,他就準備好自己的腦袋吧!”
晉衝上前一步道:“父親,我們必須要先做好準備了!若真被皇上知道了此事,那我們……”
晉麒看了一眼晉衝,眉頭緊緊皺起,晉衝焦急地又叫了聲:“父親!”
晉麒狠決的怒意漸漸顯現在他的臉上,最後咬了咬牙道:“你即刻去蔡陪軍中,先暗中帶一萬人進京。記住,必須隱蔽!分批分散入京,但務必在五日之內全部到達!若無事,則讓他們回去,若有事,那你也要和蔡陪說清楚,一旦京城有異變,讓他立即帶領其餘人殺過來!”
晉衝立即道:“是!”
看着遠去的晉衝,晉麒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皇上,你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整個京城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就連原本熱鬧的街頭也因大肆的搜捕已有幾天未開門營業,街上除了來來回回的士兵,百姓家中,基乎無人敢上街。
衛統府與祁步君所帶領的禁軍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張府及祁府附近,而爲了掩人耳目,祁步君亦派出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力分佈在祁將軍府的四周,但更多的精銳人員則分佈於張府通往晉軍侯府的各個路口。
此刻祁步君正帶着人將路邊的各種雜物清除,以防那人藏於這些地方,這時李致來到祁步君面前微微一笑道:“呀哎,沒想到祁大統領對首輔大人丟失的東西也這麼盡心啊!”
祁步君呵呵一笑道:“李將軍不也是嗎!再說了,那可是先帝御賜的東西,咱們都是奉了皇拿命的,若是這尊玉佛流落民間,最後被倒賣至他國的話,那於我們大陳豈不是一大損失?”
李致笑道:“那倒也是,畢竟是先帝所賜的東西,若真的丟了,首輔大人可真的會怪罪未將辦事不力的。”
祁步君道:“可不是嘛,不過以我看,李將軍你爲何獨獨熱忠於在張府及祁府附近搜尋呢?難不成還以爲我祁府和岳父大人府裡有人偷了先帝賞賜給晉侯爺的玉佛不成?”
“祁大統領說笑了,我呢每個地方都有人在查着。”
祁步君四周一看,又指了指來來回回的士兵笑道:“是麼?哈哈,看來是下官眼拙了。”
李致未討到好,拱手一禮道:“未將告辭!”
祁步君回禮道:“李將軍請,只不過這御賜之物非同小可,還請李將軍搜查得仔細點!”
李致冷哼了一聲離去。
御書房中,此刻陳帝正與惠王在下棋,當然自從惠王從西域回來之後,他們二人之間的棋局早已換成了戰場上的廝殺。
惠王棋子一丟道:“我輸了,皇上你又贏了我一局。”
陳帝微微一笑道:“不是朕又贏了你一局,而是今日王兄心不在焉。”
惠王身體向前傾了片禺道:“皇上難道就不擔心李致他們先找到那個人嗎?”
陳帝心下微微一驚,自從惠王從西域回來之後,他總髮覺眼前的惠王兄與以前許多地方大有不同,所以許多事情他寧可與張元及祁雲山等人商量,也不會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知於眼前的王兄。
不過陳帝面上卻未露出半分驚色來,笑道:“晉麒只不過是丟了父皇御賜給他的東西罷了,誰先找到不都一樣嗎?只要不流出去就好了。”
惠王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他心下想,難不成皇上真不知道晉麒這段時間在京城各處大肆搜查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嗎?
於是笑問道:“皇上難道真以爲晉麒丟失的只是御賜的東西嗎?”
陳帝擡頭笑看着惠王道:“哦?那王兄以爲他丟了什麼呢?”
惠王緊緊地盯着陳帝的臉道:“聽說是一個人!”
“人?哈哈哈哈。”陳帝大笑道:“丟了一個人要這麼費力的找幹嘛,他晉麒也太小題大作了,還進宮來讓朕下旨同意將衛統府調出來幫他找尋,現在連祁步君的禁軍侍衛也派出了一半給他。難不成,那個人對他很重要?”
惠王看了眼四周道:“皇上可聽說過秋樑窪這個地方嗎?”
“秋樑窪?咱們文家的江山綿延幾百萬裡,一個小小的地方,朕又如何能都知道呢!”
惠王又試探道:“那麼雲塔幫呢?皇上可有聽說過?”
陳帝凝思道:“雲塔幫朕倒略知一二,聽說是一個江湖幫派,他們的幫主爲人很是俠義,所以身邊聚集了幾萬弟兄。雖佔山爲王,卻從不打家劫舍,而且時時還劫貧濟富。”
惠王道:“難道皇上對於這樣的一個江湖幫派的存在就不忌憚嗎?這雲塔幫短短几年便已聚集了三萬弟兄,若再假於時日,勢必形成一支龐大的隊伍。到時對朝廷可是一個不小的威脅啊!”
陳帝點頭道:“說起這事,朕正好可以與王兄商量一下。朕的意思是想要招安此幫,若是王兄肯爲朕跑這一趟……”
惠王道:“身爲文家子孫,愚兄當仁不讓!”
“好!此事朕便拜託王兄了!”
此時惠王發覺自己原本要說的話似乎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陳帝帶離了,但從陳帝的面上卻又看不出什麼來,於是索性按下不說。如此他便已確定,皇上定還不知道晉麒如此大費周章的要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於是微微一笑起身道:“皇上,今天我已連輸了三盤了,等愚兄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再來向皇上討教!”
陳帝笑道:“那咱們兄弟二人擇日再戰!”
惠王離去。
陳帝看着惠王離去的背影細細想着剛剛他所說的那些話,若眼前的這個惠王兄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心性,那麼他所知道的必會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於他,而絕不可能在自己有意將話題帶偏後,他便按下不說。
陳帝心中暗暗嘆氣,“王兄,難不成外敵未除,你與朕兄弟二人卻要日漸疏遠嗎?或者你我兄弟也要像前朝那些帝王家的兄弟那樣,要手足相殘嗎?”
這時小印子進來,看到黯然惆悵的陳帝道:“皇上,奴才剛得到消息,晉衝已快馬加鞭往蔡將軍軍營方向去了。”
陳帝冷哼一聲道:“他終於按捺不住了!”
“蔡將軍的軍營離京城只有幾百裡,日夜兼程,五六天便能趕來,只是大批騎兵入京,定會引起咱們的注意,晉侯爺難道真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這時陳帝遠遠地看到祁老將軍匆匆往這邊趕來,陳帝輕笑道:“看來朕的護國大將軍消息也極靈通啊,有他在,朕又有何擔心的呢。”
祁老將軍走近道:“皇上,晉衝往蔡陪軍營中去了,而且他們早已飛鴿傳書過去,等晉衝趕到的時候,估計大隊已整裝待發了。”
陳帝道:“蔡陪有駐軍十萬,他不可有將這十萬大軍全部帶來。極有可能先讓一部分人入京,再加上他要掩人耳目,定是分批入京,最終會在京郊的某處聚集。若是他們順利找到了要找的人,此事自然暗中按下,蔡陪的人也會再次分批迴去。若是沒有,或是他們確定那人被我們先找到,而朕又向他發難的話,那麼蔡陪的先鋒部隊便會最先攻入京城, 與衛統府的人內外呼應。”
祁老將軍急道:“皇上,那你打算怎麼做?”
陳帝看着外面高高掛起的太陽,嘆氣道:“時候未到啊!就算你們先找到了此人,而又被他晉麒發覺,也要不動聲色地透露給晉麒,讓他找機會將此人除去。唯有這樣,朕才能保得京城千千萬萬百姓的平安啊。”
祁老將軍亦望着遠方的那輪太陽喃喃道:“再過兩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了。”
陳帝笑道:“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
祁老將軍立即道:“皇上,不管怎麼樣,我祁家世世代代只忠於皇上,忠於大陳國,就算要我們祁家滿門的鮮血,我們也絕不會眨一眨眼,定與逆賊鬥爭到底!”
陳帝動情地拍了拍祁老將軍的肩膀道:“你們祁府的忠心,朕又如何不知!朕幸得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