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翻山越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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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志禎帶領大軍出發後不久,胡令雲便悄悄讓人放出風聲出來,說文、胡二人率領十八萬大軍從大道上出發往蘇安而去。

而突厥的六萬大軍,攻下蘇安城之後,便將大軍帶進入城中,同時立即押解抓捕的大陳百姓將被他們攻故的城牆築高,築堅實。他們相信,只要他們守着那片地方,待到明年開春,突厥王必會派來援軍解救他們。

只是,事情的發展,果能如他們所願嗎?

顯然不可能,文清王已經率領他的八萬精兵繞着他們根本想不到的一條路出發了!

方出建封城不遠,便已到了第一個山頭,文志禎早已粗粗算過,按着他們設定的線路,原本的六十里左右會被延長至一百里左右,而且基本都在翻山,對行軍者的體力和毅力要求實在過高。這樣不斷的翻山,就算是不間斷的走,一天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里,如此他才讓胡令雲的大軍晚兩天動身,同時要比原來的行軍速度放緩一半左右,這樣才能在第五日傍晚時分,雙方均到達各自的城外。

而爲了照顧那些年老體弱者,文志禎與胡令雲二人對十八萬大軍進行了全面整頓,挑選出了八萬腳力和體力均好的人跟着文清王殿下翻山行進。

到第一個山頭的時候,大家往山頭上望了幾眼,因連日下雪,此刻只見白茫茫的一片,不過山的海拔倒也並不高,而且由於這個山離建封城較近,天晴或是春秋季的時候,到此山上採藥打獵者亦很多,故而,雖是大雪連綿了幾日,路卻並未被完全封掉。

在出發之前,文志禎對整條翻山線路進行了詳詳細細的瞭解,且在與衆將領商量之後,胡令雲便從附近的山村裡找來了十多位自願爲大軍帶路的鄉親,這些鄉親他們常年活動在這幾座山頭,或採藥或打獵等等,對山的形勢走向極爲熟悉。

這十多位鄉親,從前到後分佈於整個八萬大軍的行軍大隊之中,以確保前後所有人能跟上大部隊,不落下一人。

鄉親們在昨日傍晚時分入營,在大帳內與文志禎及胡令雲等人商量了許久,其中一位年紀稍長者的吳老漢爲這十多位鄉親的帶頭人,他對文志禎講明,翻山看似容易,實則危險重重,尤其是在這大雪封山的時候,一般情況,若無極其重要的事情,他們這些老山民亦不敢出入這些山頭,更不用說是咱們這些從未翻過此山的八萬之衆多人了。

文志禎誠懇地對吳老漢說:“吳大爺,進了山咱們就全都聽你的,你說可以走,那咱們就往前進,你說不可能走,一定要停那咱們就停下來,你讓往哪條路走就走哪條路,反正我們全都聽你的。”

吳老漢沒想到堂堂文清王殿下竟會如此重視他,顫抖着雙手連連道:“好好好,王爺,老漢和鄉親們一定將八萬大軍安然全部帶出山去。”

如此,在出發之前,文志禎安着胡老漢的意思早已交代瞭如何翻山,如何攀越崇山峻嶺等等要領,又由於前後左右每隔一斷距離就有一位做嚮導的鄉親,故而此刻八萬之衆的大軍中並無人表現出絲毫害怕或是退縮之意,一個個將繩索拿在手上,每人亦拿了極粗的木棒用來支撐自己爬山。

第一個山頭並不高,山路未被封,所以未出一個時辰,八萬大軍已全部翻了過去。

吳老漢與文志禎二人並排走在前頭,來到山腳下時道:“王爺,此刻,咱們纔是真正的進了山了,剛剛咱們翻過的前面那座,只能算是小土堆而已。越往裡走,路就越難走,極高又沒有路的山咱們要翻三座左右,過了那三座山之後再往裡走去,山頭也就如這小土堆一樣又好走了。真正危險的就是這三座大山,而且在那幾座山上,曾有人見過大批雪狼。現在正值冬季之時,這些猛獸腹內空空,若是發現了人,必然會鋌而走險,所以要格外小心纔是。”

文志禎點頭道:“沒錯,咱們人雖多,但也不能讓兄弟們無辜被這些野獸給傷了。吳大爺,前幾日,大雪下了幾天幾夜,這連綿的三座大山會不會有發生雪崩的可能性?”

吳大爺想了想後道:“王爺這倒提醒老漢了,這三座大山實則確實是連在一起的,在每一座山的山腰處兩兩相連,咱們有八萬兄弟,行進的時候難免會有大的聲音發出來,所以真有可能會發生雪崩。”

“那有何注意點,才能避免此事的發生?”

“千萬不能發出大的聲音,這麼多人也不能跑動,八萬人一旦全部跑起來,定會雪崩無疑!”吳老漢想了想後道:“王爺,我覺得咱們有必要現在就和大夥兒說清楚,無論在中途發生什麼事,千萬要記得不可亂,更不能大喊大叫。”

文志禎點了點頭,立即讓沈夢昌及鄧維毅、珂木男等人將大軍中所有百夫長以上軍官全部集合起來。

足有百餘人,此刻在他們的面前就擺着一座比剛剛要大上許多的山,時間緊迫,文志禎說道:“從現在開始,咱們纔是真正的進了這大山了,在進山之前,本王仍覺得有些事情務必要講清楚,無論是誰,包括本王自己,從此刻開始,全部都要聽從吳大爺和其他幾位嚮導鄉親的安排,如有違者便等同於違抗軍令,要受到軍法的處置。”

吳老漢亦道:“各位將軍,進山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咱們現在還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前面已經下了幾天幾夜的雪了,而且這幾座大山山頂之上,本就常年積雪,所以極容易發生雪崩。”

一聽“雪崩”二字,衆人面色均是一變,吳老漢見衆人已心生害怕,就笑了笑道:“各位將軍也不必太擔心,這雪崩也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但有一點就是千萬不可發出大的聲響,就連說話聲,以及走路的聲音也不能太響,另外就是不能跑動,一旦有超過百餘人跑起來,也會有發生雪崩的可能。”

衆人這才面色有所好轉,這兩點很容易做到,長途爬山,誰也沒有這個體力和精力大聲說話或是跑起來,只要傳令下去,必然能安然翻過這些山。

文志禎再次說道:“還有一事,就是我們極有可能會遇到猛獸。那些猛獸已經餓了好久了,這時正好肚子空空如也,看到有人行動,它們極有可能會鋌而走險,撲上來咬人。若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各位將士,本王要求你們當機立斷,抽出手中的刀,更不能有絲毫懼怕,砍向那些野獸!將整個局面控制住,你們能不能做到!”

衆人立即道:“能!”

文志禎點頭道:“很好,本王也會和你們一道,定會帶着弟兄們安然走出這大山,將突厥人一網打盡!”

想起前幾次的大勝杖,百餘名將士的士氣再次被激勵了起來。

衆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隊伍之後,一層一層地向自己所在營的士兵將文清王殿下和吳大爺的要求一一傳達了下去,片刻之後,大軍再次往前行進了起來。

山路越來越陡,積雪也越來越深,這個時候,衆人把拿在手中的白色物體倒在腳下,正如二毛子所說的那樣,倒上去不過片刻功夫,積雪便立刻一點一點地融化開來,由於有了這件東西,山路比起原來的設想好走了許多。

吳老漢奇怪地拿着這東西,左瞧右瞧了許久說:“這東西在咱們那山腳下有許多啊,可從未用來化過雪,有這樣東西咱們這山路走起來可就要容易多了,只是這東西聞起來實是刺鼻,若是沒有這股子刺鼻的味道就更好了。”

文志禎點頭道:“也不知是山上長出的什麼天然的東西,化雪倒也確實不錯,只是到了那三座連綿的大山,恐怕就用不上了。”

吳老漢點頭道:“是啊,那幾座大山上的積雪都多少年沒化過了,早已深不見底了。”

正在這時,一位校尉匆匆趕到文志禎面前道:“王爺,後面有人突然暈倒了。”

纔不過剛走出半日左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如何能不引起文志禎的注意,於是他與沈夢昌等人立即趕了過去。

在暈倒的少年身邊灑落着不少白色粉末,仍滋滋地往外冒着熱氣,那氣味極其難聞,幾個本來靠近他的士兵聞到那味兒之後立即把鼻子捂了起來。

文志禎立即對沈夢昌道:“把劉老先生請來。”

劉老先生因是軍醫,一直堅持要時刻跟在文清王的身邊,文志禎拗不過他,且劉慶醫術高超,他也擔心途中會出什麼問題,故而也沒再堅持,讓他跟着大軍翻山而行。

片刻之後,劉老先生提着藥箱便趕了過來,他翻了翻少年的雙眼,又探了探他的脈搏道:“王爺,這位士卒是中了毒,在這之前,他應該有過嘔吐,只是擔心耽擱行程,所以他纔沒有說,直到此刻堅持不住,才暈了過去。”

衆人面色均是一變,文志禎心下一驚,大軍中怎會有毒,而且還當着他的面,立即問道:“毒?什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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