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依次從那個洞口裡爬出來,但外面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煙,嗆得我們連眼都睜不開。張山可能是找到了冒煙的地方。突然大聲說道:“咳!……不好!陳東在點火燒橋上的繩索,趕快衝過去!”
“不是鐵索橋麼?咳……怎麼會燒斷?!”我剛爬出來,煙霧中連橋頭在哪兒都找不到。
“原來那截鐵鏈時間太長,都鏽空了!一年前拆下來去定做新的了,現在用的只是手腕粗的麻繩,一點就着!”張山的聲音已經到了幾米外。
這邊山洞剛好是在一處山坳中,沒風,煙怎麼都吹不散。但眼下不敢耽誤,摸到橋頭我就趕忙走了上去。
山洞和百草坪中間這道山澗足有將近二十米,雖然不寬,但深不見底,記得上次在夢中走過時,我腿都是軟的。現在情況危急,反而不怎麼害怕了。直到橋中間,回頭看去,這才瞧見橋頭兩邊,四根手腕粗的麻繩都在劇烈燃燒着,冒的煙刺鼻難聞,顯然是塗抹了某種易燃物。
柳芽兒也已經鑽了出來,剛走上橋。我就聽到煙霧後劉雲龍突然叫道:“哎呦!來幫幫忙!裡面有東西拽着我腿,出不來啊!”
這傢伙話音還沒落,又隱約聽到從裡面傳來“嘿嘿嘿嘿”的奸笑聲。……趙有德!一定是這傢伙搞的鬼!
“不好!我的定身術失效了!”柳芽兒一愣,發了聲喊,轉身就要過去幫劉雲龍。
他一轉身,剛踏兩步,“崩”地一聲,索橋右上的繩索終於被燒斷了,頓時整個橋都歪了三十度。
“別動!”張山還差幾步就能到百草坪,他雖沒什麼,但我和柳芽兒還在中間靠後的位置,如果斷開了,就有墜入山澗的危險。
“老王!把瞳璽給我!”柳芽兒不敢動了,回頭朝我伸出手。
“……哦!~”我愣了一下,知道他指的是趙有德的魂,於是趕忙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來,扔給了他。
“崩!”右下的繩索也經不住單挑一頭,斷了開來。
這下可好!等於右邊整個兒都斷掉,連踩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們只能靠左邊的兩根來保持着不掉下去。我還好,柳芽兒爲了接住瞳璽,差點就一跟頭栽下去。
只見這傢伙捏了個指訣,在瞳璽上畫了幾下,說道:“好了!你的魘,你自己解決!劉就交給你了!”說完,柳芽兒把瞳璽扔進了山洞口的煙霧中。
“快上來!這繩子說斷就斷!”張山已經爬上了百草坪,回頭衝我倆喊着。
“劉不會有問題吧?”我還是比較擔心劉雲龍,不安地問柳芽兒道。
“沒事兒!那傢伙也不會對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柳芽兒一邊小心地沿過來,一邊說道:“我加強了趙有德魂的靈力,不出意外,他會把魘收了的。”
我這才放下心來,剛一轉身,腳下的繩子又斷了。多虧我倆抓得緊,還剩下一根,吊在了這萬丈深淵的正中間。
“崩!”最後一根終於也不堪重負,徹底斷開來。
“啊!!!~~~~~”柳芽兒我倆拽着繩子,一邊扯着喉嚨大喊,一邊撞向對面的山崖。
這根繩子足有三十多米長,即使我倆在中間位置,這樣的一個角度和高度也都是要命的。兩聲悶響,我和柳芽兒先後撞在了百草坪,也就是這太行基石的崖壁上。還好此處較爲平整,沒有什麼凸起的尖尖角角,不然光是這下撞擊,我們就要身受重傷。
儘管如此,還是把我倆撞得頭暈眼花,半邊身子痠痛,差點沒抓住繩子。
“快上去點!下面還有火呢!”柳芽兒不斷地在下面催促着我。繩子一豎過來,斷開處的火苗不但沒有熄滅,還蔓延得特別快,已經燒到了他的腳邊。
“……”我被撞得呲牙裂嘴。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往上爬了。
正在儘量抓緊時間喘口氣,好攢點力氣,這根繩子卻自己開始向上升去。不用問,一定是張山在上面拉我們。
沒一會兒,我倆就先後爬上了百草坪,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回想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依然心有餘悸。要知道那可是萬丈深淵啊!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連屍體都找不到!
張山此時已經走向百草坪的正中間,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了一個長方形石臺,長兩米,高一米有餘,陳東正閉目盤膝坐在上面。
“倪倩!!!”我爬起來,看到就在陳東身後,倪倩和張山的師傅分別坐在兩把椅子上,依然是雙目緊閉,不知道是死是活。
“呵呵!這樣都能讓你們闖過來,真是了不起啊!”陳東恰好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微笑地看着我們道:“不過也好,這個偉大的時刻總要有人見證!不然我會有遺憾的。”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張山來到陳東五米外,站定了,看着他道。
“你知道走陰人的最高追求是什麼嗎?”陳東掃了一眼我們仨,輕聲說道:“其實一直以來,你們都理解錯了。百足陣雖然厲害,但它只是用來達成最終目標的一個道具而已。真正的無敵,就是這個!”說着,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那枚瞳璽,仔細地端詳着,就像在看一件寶貝。
但讓我們驚訝地是,這枚瞳璽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顏色,而是散發出一股妖豔的紅色,不停地有東西在裡面流動。
“你……你對瞳璽做了什麼?!”我忍不住走近想看個究竟。
“美吧?嘖!真是這世上最奪人魂魄的藝術品!”陳東舉着瞳璽,也不理會我們,只是自顧自地說着。
“想辦法搶過來再說!”張山突然歪着嘴,以極低的聲音對我說道。
“哈哈!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陳東顯然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他不再猶豫,雙手握着瞳璽,站起身,將其慢慢舉過頭頂。
頓時,瞳璽中衝出了千絲萬縷的紅黃色光芒,圍繞在陳東身旁,不停旋轉,最終鑽進了他的雙耳。
“孃的!”張山一聲咒罵,立刻朝陳東衝了過去。
但是他還沒有跑到,讓我們更加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陳東竟然一邊吸噬着瞳璽中的能量,一邊慢慢漂浮起來,脫離了地心引力!
“哈哈哈哈!來不及了,最終的儀式已經開始,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了!”陳東低頭看着我們,那眼神就像在瞧着三隻微不足道的螞蟻。“只要再有三分鐘!午時一過,這個世界就是我的了!”
“你究竟幹了什麼?!”我們現在最倒黴的就是,到目前爲止,依然還不知道陳東究竟是通過什麼手段,來完成他所謂的“最終儀式”。
“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們!”陳東停在三米多高的地方道:“知道轉陰雞血石是如何煉製的麼?”
“是什麼?”我們現在傷不了他,只能努力多打探一些,也許還能找到應對的辦法。
“煉製轉陰雞血石,其實方法很簡單,但是材料難找。我爲什麼等了六百年?等的就是這一天!”陳東頓了頓,接着道:“這材料就是,一個可以雙道並馳的掌印人,和一個性陰的舍利血擁有者。只要將這兩人的血液混在一起,並且進行幾道簡單的程序,等兩股鮮血完全相融。就是等待其發揮作用的那一刻。”
“你怎麼會有我們的血?”我感到背脊發涼,按理說雖然和陳東正面接觸過。但我和張山並沒有在和他碰面時流過血。這血……又是從哪裡來的?
“忘啦?呵呵,那我提醒提醒你們!”陳東降下來一點,看着我道:“還記得你老闆第一次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讓你們救活的?”
“……”這我當然忘不了,吳國曉當初死得蹊蹺,因爲在通往心臟的大動脈中間,被趙有德的魂放進去了一根火柴棒。就在第二天要火化前,張山劉雲龍我們三個夜闖火葬場,才發現這一情況,當時……
“那副擔架上的手腳……原來是你做的?!”我終於想起來,當時爲了救吳國曉,我和張山將他推到了火葬場院中,可不知擔架牀下面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把我倆的手都劃破了。沒想到,竟然是陳東早就做好的手腳!
“這又和瞳璽有什麼關係?”張山也十分不解,就算是收集到了我們倆的血,但陳東顯然沒有拿來煉製轉陰雞血石。而是用在了那枚瞳璽上。
“你們還沒有明白!”陳東伸出一根指頭,朝我們擺了擺,接着道:“你們倆的血,主要目的是將物體的特性轉變。既然極陽的雞血石可以轉陰,那極陰的瞳璽自然可以轉陽。”
哦~我明白了!原來陳東是在反其道而行,將瞳璽轉爲陽性,因爲他現在有,是人。那麼是人就必須吸收陽性的東西。他不像我,雙道並馳,陰陽不懼。如果執意吸收,他就會和張山一樣,要靠特殊的救命物品才能階段性保住性命。所以陳東如果想要把瞳璽內的能量據爲己有,則必須先將其轉變爲陽性。
他今天之所以要求我們都在場,只不過是一個雙保險罷了。這傢伙……太可怕了!即使是已經完成的事情,他也會留有後招。
“這麼多陽氣吸進去,你就不怕被脹死?!”柳芽兒在一旁恨恨地道。
“怕!我當然怕!”陳東面色突然嚴肅起來,圍着我們一邊飛一邊道:“所以我必須同時找來衆多的魂魘,用大量的陰氣進行中和,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因陽氣過剩而灰飛煙滅。本來呢,如果不是錢老頭兒礙事兒,把百足陣丟進千年不破關,我也不會如此麻煩。不過這些都沒必要了,再有一分鐘,萬魂衝關,我將擁有無比強大的陰氣支持!天下,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我們也終於明白,百足陣只不過是用來中和轉陽瞳璽的工具而已。陳東竟然爲了達到目的,等了六百年,直到我和張山的出現!
舍利血雖然稀少,但想找也還找得到,就算擁有者的身體正常,他也能想辦法將其變爲陰性。可是雙道並馳的掌印人,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只能等!
不用問,如果周鐵嘴不是這種體質,那李善長就一定是。
而陳東此時的身體,則因爲吸噬了大量的陽性力量,不斷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氣氛剛剛陷入了沉寂,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上下晃動起來。……地震了?我們這是在山頂,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梆!”陳東手中的瞳璽掉在地上,他迅速飛到原來那條索橋的山澗上空,雙手張開,旁若無人的喊着:“哈哈!萬魂衝!都朝我來吧!我要把你們全都據爲己有!”
山澗下已經開始有些白色的氣流竄上來,但並沒有圍着陳東,而是在我們頭頂不停地盤旋。腳下依然還是劇烈地顫動,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不知道會不會把這塊太行基石給徹底震掉。
“這……這是什麼情況?”我看着頭頂盤旋的氣流,甚至有一些模糊的人臉和叫喊聲,不知道是什麼。
“萬魂衝開始了,太行基石終於再也塞不下這麼多魂魘,開始通過抖動向外釋放!”柳芽兒走過來說道。
“要想辦法攔住他,不能讓陳東接觸這些魂魘!”張山看着遠處漂浮的陳東說道。
“夠不到他啊!”我瞧了瞧陳東的位置,就在斷橋的那頭山洞口,就算我們不要命,助跑跳過去,也不一定夠得到他。
“還有時間!”柳芽兒一邊跑過去,一邊說道:“這些東西現在只是在上空集結,一會兒會通過喇叭洞,由大聚小,最終出來的才能夠有效果。萬魂衝關,衝的就是這最後一關!”哦~怪不得陳東會選擇停在那裡,原來是爲了等待魂魘衝出來!
雖然目前沒什麼好主意,但我們仨還是跑到了斷橋處。陳東很明顯也擔心最關鍵時刻被破壞,看我們靠近,又向後退了一些,始終保持着十五米以上的距離。
頭頂的魂魘越聚越多,嚎叫着,盤旋着。
“槍!老張!開槍打他!”雖然明知道打不死,但我還是覺得如果能騷擾陳東一下,也比目前什麼都做不了強。
“……”張山摸了摸,不好意思地道:“剛纔打完蟲子,我扔在洞裡了……”
……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想着別的辦法,頭頂的魂魘突然同時尖叫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只見它們最後圍着百草坪轉了一圈,就朝對面的山背後衝去。
“不好!萬魂衝要來了!”張山臉色劇變,瞧着懸崖對面的陳東。
孃的,這傢伙太狡猾了!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不給我們留!
“上天保佑吧!”柳芽兒見此情景,雙手合十道:“希望這次迫出的魂魘不足以將他體內的陽氣中和,那樣咱們還能有最後一搏的希望!”
當那股強大的氣流消失在視線中,山背後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顯然,它們從前洞口闖入,和馮旅長駐守的部隊遭遇了。這些傢伙聚在一起,已經明顯具有了可以和常人相抗衡的力量,所以纔會被山背後的那些士兵看到。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柳芽兒已經低下頭閉上眼睛,嘴中不停地念叨,等待着最後幾秒的到來。而張山則蹲在地上,懊惱地錘着地面。
難道真的就要這樣結束麼?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陳東一步步拿到他想要的所有東西?我甚至已經在想,如果陳東真的成功了,我們是要和他抗爭到底?還是先隱忍臣服,伺機而動?……不會的,他一定會先殺掉我們!因爲我們是他最大的障礙,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始終安在這傢伙的心臟上。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最後一步的時候,突然從他背後的山洞中,衝出一個黑影,不顧掉下萬丈深淵的危險,想要將半空中的陳東頂開。
……劉!!!是劉雲龍!!!
可陳東是什麼人?劉雲龍剛衝出來,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背後的風聲,連忙向側方一閃,劉雲龍頓時就撲了個空!
“劉!!!”我們仨眼見劉雲龍一撲不中,馬上就要墜入山澗,都忍不住驚呼道。
就在劉雲龍前進的力道漸止時,山洞中終於衝出了白色的氣流,那些魂魘嚎叫着,把洞口的屏障都擠了個粉碎,可見力量之大!
我們眼瞅着氣流衝出來後,又重新將劉雲龍頂到半空中,硬是把他推上了百草坪。
“老王!!!~~……”我隱約中聽到白色的氣流中有一陣熟悉的叫喊聲。定睛看去,其中竟然有劉雲龍的身影!
萬魂衝在衝出山洞,達到百草坪的正上方,朝四面八方散去,在短短几秒鐘內,射向了山下各處,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還在思考剛纔劉雲龍那一聲喊叫和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代表着什麼?張山和柳芽兒卻已經將他拖了過來。
“劉!你沒事兒吧?醒醒!”張山將他抱在懷中,拍着劉雲龍的臉頰,可他就像昏過去似的,無論如何用力,也不睜眼。
“……小雜碎!竟然毀了我的萬魂衝!”就在我們忙着弄醒劉的時候,身後又響起了陳東的聲音。
轉過頭來,只見他依然漂在半空,散發的光芒更盛,但臉色卻難看得要死。雖然劉雲龍最後一擊並沒有打到陳東,但他那一撲迫使其下意識地側移。也正是在這節骨眼上,萬魂衝終於衝破喇叭洞,逃離了太行基石的約束,徹底消散。
可以說,劉這最後捨命一撲是絕對成功的!他阻止了陳東將萬魂衝吸收入體內。所以此時,陳東對劉雲龍可謂是恨之入骨。
“保護劉!”張山見陳東突然加速衝來,就知道情況不妙,將昏迷中的劉雲龍一把推給了我,然後站起身,攢了把力,雙手向俯衝來的陳東平推而去。
兩人的接觸沒有任何聲音,但張山卻緊跟着向後倒飛出去,摔在了好幾米外。
“哇!”張山剛撐着坐起來,緊跟着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陳東見張山暫時已經失去戰鬥力,再一次把目光對準了我懷裡的劉雲龍。
“我對你們已經失望了!等着死吧!”陳東說着,再次朝我們俯衝過來。
“閃開啊!”柳芽兒知道我抱着劉雲龍,不方便移動,在關鍵時刻將我倆推向一旁,自己也趕忙打着滾翻到一邊。
砰!陳東顯然是氣急,不然以他的反應,足以在最後時刻變招。但他還是打在了我們剛剛坐着的地方,頓時沙塵和石子到處飛濺。我只得掀起外套,將劉雲龍一起裹住,生怕他被打到。
等到一切停下,我從外套中伸出頭,卻看到陳東已將柳芽兒提了起來,正掐着他的脖子。
“住手!”我瞧見這一幕,不得不放下劉雲龍,趕忙向他打着手勢。
但是陳東早已沒有了先前那副淡定的表情,此時不但臉色陰沉,而且……似乎比剛纔還要胖了不少,臉頰都漲得閃閃發亮。
“你還要說什麼?”陳東嘴角一歪,冷冷地盯着我道:“無非是用盡各種辦法拖延時間。我也明白了,指望你們幾個這死心眼兒改變主意,看來是沒戲了。所以,你們必須要爲自己的這種近乎愚蠢的執付出代價!”
“不要!!!”聽到他最後突然放大聲調的兩個字,我就知道事情不妙,趕忙要衝上前去設法救出柳芽兒。但一切都太晚了,我們中間畢竟隔着好幾米,陳東卻早已卡住了柳芽兒的脖子。
“喀吧!”一個清脆的聲響過後,我就看到柳芽兒慢慢倚着陳東萎頓在地上,脖子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
“……王八蛋!我殺了你!!!”我沒想到陳東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瞬間就對柳芽兒下了殺手,一時腦子中只剩下憤怒,罵着就朝他衝去。
“哼!”陳東只是看了我一眼,等衝到面前時,只隨手一揮,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在張山後面不遠處。
“想找死?我成全你們!”陳東並沒有去碰劉雲龍,而是再次升到半空中,毫無表情地盯着我和張山。
不用問,他一定是要先搞定我們倆還會動的,最後再處理劉雲龍。
……孃的!沒想到我們連和陳東抗衡哪怕一下的實力都沒有,實在是太慘了!如果能立刻通知到山洞外的馮旅長他們,我甚至會要求派空軍,哪怕是核彈,摧毀這裡!就算是牽連再多的人,也比讓世界從此籠罩在一個野心家的手中要好!
就在陳東剛一探身,要衝向我們的時候,他的脖頸上突然爆出一蓬血霧。
陳東也是一愣,停下身形,摸了摸脖子,瞧了手中的鮮血半天,喃喃地道:“不行……萬魂衝……我需要萬魂衝!”
嘴中唸叨着,他竟一時扔下了我倆,快速來到百草坪正中的那塊祭臺後,雙手放在臺面上,臉上滿是猶豫的神色。
“陳東體內的陽氣太重了!”張山爬過來,小聲和我說道:“剛纔的萬魂衝他等於是錯過了,如果不趕快找到大量的陰氣中和,就像柳芽兒說的,他會全身爆裂,失去這個軀殼。”
一想到柳芽兒,我的呼吸又是一陣急促。沒想到只照了個面,我們就是一死一傷一昏迷的下場。
但是……陳東這副身軀就算是毀了,他也不應該這麼慌張啊?這傢伙是可以帶着記憶無限輪迴的……哦!~對了,他等了六百多年,好不容易纔逮到了我和張山這兩個特殊體質的人,如果等下次輪迴,再找我們,那就太麻煩了!何況眼看只差最後一步,他怎捨得放棄?
“要想辦法阻止他!”張山說着,拽起我的右手,一邊忙活一邊道:“這傢伙現在一定是在試圖犧牲一部分陽氣,打入基石,同時迫出一些陰氣,再製造一次萬魂衝!”
……怪不得他在猶豫,要想再迫出一些魂魘,陳東就必須犧牲掉一部分體內的陽氣,對他來說,等於最終得到的力量就會大打折扣。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如果不這麼做,他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繼續輪迴。也許,還要再等上六百年。因爲最關鍵的瞳璽已經沒有了。
正想着,我的右臂卻突然不聽使喚地狂顫起來。低頭看去,張山竟然蘸着他自己的血,在我整條胳膊上畫滿了怪異的符號。而此時,這些血跡就像有了靈性,不但逐漸融入進皮膚內,甚至和無爲印也產生了一定的共鳴,所以纔會有不聽使喚的情況出現。我感受到,這是一種力量,一種即將衝出身體,摧毀萬物的力量!
“咳!……師叔,對不起!”張山依然在咳血,但已經是少量的了,他此時坐在地上,朝我苦笑道:“我也是不得已,這是一種暫時喚醒無爲印全部力量的法門,必須要我的血纔可以激活。你的能力會在短時間內得到大幅的提升,但是以你目前的情況,當徹底釋放後,只能堅持最多三十秒!一旦過了這個時間,你會有遭到無爲印反噬的危險!”
“別說那麼多沒用的!趕快告訴我怎麼釋放!?”我壓根不在乎結果會怎樣,只想儘快阻止陳東。
“將你自己的血點在無爲印的天圓上即可,收的時候要……”張山還在說着,我早已站起身,咬破左手食指,一下點在了天圓上。
“記住!你只有半分鐘!”張山再次提醒道。但我已經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右臂就如脫僵的野馬,拽着身體四處亂撞。
花了好幾秒,我總算是勉強學會了控制它的法門,不敢再耽誤時間,朝陳東撲去。
“陳東!受死吧!”我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強大的自信和力量,一下就跳上了祭臺,揮起右拳,朝站在下面的陳東砸去。陳東不得已從矛盾中抽出思想,雙臂一振,周身都籠罩在一層金黃色的光芒下。
“咣!!!”我一拳砸上去,竟發出了極爲空洞的聲響。陳東臉色稍變,向後退了兩步,身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不少。
“咣!!!”我不給他喘息機會,緊跟着又是一拳擊出。這次陳東退了五步,身上的光芒基本已消失不見,
我知道,機會來了!成功與否,就看這最後一擊!跨了兩大步,藉着衝勁,向他打出了力量最大的第三拳,而且掀起的拳風將我倆方圓三米內都圈了起來,防止這傢伙逃跑。
“吼!”陳東眼見避無可避,一聲大吼,也是伸出右拳,迎向了我的拳頭。
“砰!!!”隨着拳風在撞擊後的消散,我倆同時倒着飛了出來。
我倆還沒落地,分別在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這個陳東……太厲害了!沒想到激發起無爲印力量的我,竟然也只是和他拼了個平手。此時我的胸中翻江倒海,說不出得難受,就好像這一拳完全把內臟的順序給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