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對方總共五十人左右。出來主事的是個少年模樣的公子。舉手投足間倒是十分客氣的……佑哥兒出面,對方也並未多加理會,只是向屬下要了個小跨院,說是歇息幾個時辰,明早便動身離去,對於驚到了莊中主人,對方說十分抱歉。”程善才的表情明顯鬆懈了下來。對方不是來鬧事的便好。
至於爲何自稱姓姜。
程善才想也許對方真的姓了姜吧。至於那人初時所言識得佑哥兒。現在看來似乎不過是叫門的推脫之詞。
大家都是聰明人,程善才並沒有多問,對方也沒有多說。
程善才只盼了這一~夜餘下的兩個時辰能安靜些,待天明順利送他們離去。
謝珂應了,程善才又叮囑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程氏聽完自家男人的話,不由得拍了拍前n長長吐出一口氣。剛纔是真的嚇到她了。
這裡雖然離建安城不遠,可若是對方來意不善,便是派了護衛回去求援,一時也是鞭長莫及。何況自家姑娘可是在莊子裡,若是被人怠慢了去可如何是好。好在對方尚算有禮。
既然只是借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左右還有兩個時辰便天明瞭,程氏決心不睡了,便一動不動的守在自己姑娘身邊。
只是今夜註定是個多事之夜。謝珂才躺下,房門第三次被叩響。不等程氏開口相問,程善才有些驚異的聲音己在屋外揚起。“姑娘,莊子外又來了一批人,而且爲首之人……是那個楚四爺的心腹,那個曾經給姑娘當衆送禮的少年公子。那公子揚言,我們若是不開門迎了他們進來,便不管不顧的拆了院門。姐兒,這可如何是好?”
真是多事之秋啊,不過是來別莊坐鎮一~夜罷了。怎麼就生出這許多事。
好在佑哥兒倒是不再胡鬧了。惜玉許是累了,也不再鬧騰……程善才覺得才一~夜,自己一定生了許多華髮。
什麼?
謝珂大驚,那人怎麼又來了?雖然到現在爲止。謝珂也只是知道他姓齊,但這己足夠她忌憚他。
上次在大福澤寺出手相救,實因那主持相求,並且許諾她,它日相助。
如果依謝珂的意思。是萬不想再與那人有牽連的。總之,京城的一切,她都不喜……尤其是京城齊家的公子。
不過謝珂倒覺得那人不是個隨便燒殺搶掠的。
他既然深夜帶人叩門,必是有事。
相比剛纔上一潑人所求,謝珂的心緒倒稍平復了些……程氏是知道謝珂曾救過那人的,只是她並沒有告訴程善才,實是此事關乎寶姐兒名節,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聽到程善才的話,知道來者是相熟之人。程氏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覺得姐兒必定會放了那一行人入莊。
果然……“應他所請。”謝珂道。程善才領命退下。
此時,距離天明尚有不足兩個時辰。如果程善才以爲今夜麻煩之事到此爲止。那便大錯特錯了。
那齊姓少年帶人入了莊子,一眼便望到停在門側的專屬於謝年的車馬,少年目光沉沉……隨後冷聲開口。“四爺何在?”程善才順着那少年的目光望了望馬車。心道糟糕……不過眼前之人即是楚四爺心腹,想來便是知道姐兒在莊中,也不會爲難的。
比起自家四爺,程善才倒覺得提起自家姑娘,少年許會多給幾分面子。想到這裡,程善才湊到少年近旁,小聲道了這馬車並非自家爺所用,而是給了自家姑娘用。
聽了他的話。那少年果然不再相問。只讓他領了他們直往剛剛來的那波人借宿的院子而去。
便在程善才將人帶到後,少年隨手從身後扯出一個人啊。
將他扔給程善才。“姜氏的從兄。來尋謝佑。”顧不得程善才的驚訝,那少年一腳踢開院門,帶了人氣勢如虹了進了院子。
院後院中響起拳腳相交的聲響。程善才自然不敢久留。
只得一臉凝重的領了那姜氏的從兄離開那院子。
那姜氏的從兄倒是個好說話的,一路上己將他的行蹤道了明白。
原來佑哥兒未進洞房之事,終是讓姜家姑娘不忿,便是丟了臉面,還是差了小丫頭給這位送親的從兄遞了消息。
讓這位從兄暗中在府內尋一尋謝佑。
不管如何,姜家姑娘也不能讓旁人知道謝佑沒有進洞房。便是綁,也要把謝佑綁回新房。那從兄雖然暗中差了人去打探,可是夜深人靜的,再加上又是在謝氏。他如何打探的出。
最終無法,他只得去問謝四爺,雖然只來一日,他也知道謝氏真正的主事者,是謝家四爺。可是四爺只道謝佑有急事出府,至於去處,謝四爺卻道不知。那姜家從兄自是明白,這種事謝四爺一個做叔父的或許真是不知,便是知道,輕意泄露侄兒行蹤,也實是不該。
這時,他突然想起在送嫁的路上,可是碰到一個貴公子。
說起來,姜氏與那貴公子還是有些淵源的。所以這才趁夜求了謝四爺,出得府來。
說起謝四爺,那姜家從兄倒是好一頓誇獎,說謝四爺不愧是個真正的貴胄公子……真是急別人所急,見他面露憂色,卻又不便開口,便沒有追問,只叮囑他凡事小心。便勒令護衛放行了。
隨後他去尋這貴公子。卻不想在半途竟然遇上。
他自然很是驚喜,將族妹之事道明。
那公子二話不說,領了人便隨他一同出了城……這一路,自然是那公子引路,卻不想竟然直接找到了這裡?
“……程管事,我那妹夫可在?”
那人即說謝佑在此,那謝佑便一定在此。對那人,姜家從兄很是信服。至於那人爲何帶了人y強闖謝氏別莊,便不是他能在意的了。
他從來知道什麼是自己能知道的,什麼知道後會丟了小命。
那公子的家務事,鬧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程善才本y搖頭,可想到那公子冷淡卻銳利的目光,終是打消了隱瞞姜氏從兄的念頭。“佑哥兒在廂房歇息,姜家少爺若是有事相尋,屬下差了人去喚。”
“……煩勞程管事,管事也該知道在下的難處,我那族妹在家中素來得她爹孃n愛。性子自然有幾分驕縱……她即叮囑了讓我無論如何尋到姑爺……在下也只能說聲抱歉了,還請管事的差人請了姑爺來。在下好與姑爺快些回城。”
程善才應了,吩咐了護衛去尋謝估。
沒想到這姜氏從兄倒是不難應對,只是這前後兩波夜客卻不知爭出了個高下沒有?
程善才有心去探一探,可想到少年看人的深沉目光,心中竟然有些膽怯,便是連派個人去探一探的心思都淡了。
謝佑終是和那姜家從兄一同回城了。
望着謝佑有些單薄的身形,程善才心中有些不忍。可這事到底佑哥兒也有錯。
至於那惜玉,此時是生是死,恐怕真的沒人在意了……
那之後的兩個時辰,莊子裡終究安靜下來,程善才最終漲了膽子去那院子門外打探,卻只見院門緊關,裡邊沒有絲毫聲響。
程善才不敢叩門,轉身回了自己棲身的廂房。
好容易捱到天明……程善才覺得這一~夜,是他有始以來過的最驚險的一~夜。
便在此時,有婆子匆忙來報。
惜玉最終生下一~女。
謝珂一~夜幾乎沒睡,只在天明前眯了半個時辰。
所以起身時,她整個人感覺很不好,頭暈腦漲的。婆子來稟惜玉產下一~女時,謝珂正輕揉着額頭。聞言眉頭擰了擰。便揮手示意婆子退下。
雖說稚子無辜,可是惜玉這番鬧騰,實在讓謝珂對孩子的憐憫降到了最低。
至於惜玉,據說產後失血,可命卻是保住了。
謝珂只能感嘆,倒真應了程氏那句話,越是賤命越是活的牢靠。
她死不死謝珂己經不在意了,左右她這輩子註定是與豪門無望了。等待她的不過是一世被禁罷了。
如果她不生這孩子,她若求離,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她既然生下了這個孩子……便是佑哥兒不再理會她,她這輩子都休想擺脫謝氏了。
這便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至於孩子如何安置……謝珂索性便推給了父親謝年,反正她只是個小姑娘,能深夜來別莊坐鎮已是極難得了。難道還要讓她憂心一個丫頭所產之女。
程氏自然也是這樣想的。
她現在對惜玉不恥,連帶着對那孩子一點都不關心。
人若想被尊重,先得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丫頭罷了,竟然妄想着憑藉個孩子就要挾主家。真是其心可誅。
謝珂才起身,程善才便來了。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慘白中透着幾縷青色。見到程善才這樣的臉色,程氏不由得一驚。
自家男人她還是瞭解的,程善才性子穩妥,是個能撐住事的。便是昨日幾次三番出現意外,也沒見程善才亂了陣腳。怎麼此時卻露出這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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