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方是誰?都險些讓她走了歧路,如果她真的傻傻的按了對方挖好的陷阱去行事。
恐怕此時還在努力去找那勾欄院的主事者呢,或者去和死者家眷扯皮……待終於理出些頭緒來,恐怕達亞的腦袋也丟了。想必那些人對於達亞的身份,自然會做篇文章,便是皇帝或許也會被對方所利用。待皇帝一怒之下真的取了達亞性命,便是後悔,也無計可施了。
她如此這番,可謂是徹底打亂了那幕後之人的算計。
便是此時他再拋出什麼,也終究是落於她後。想必達亞的身份便是對方想要隱瞞,也註定瞞不住了。
有人會覺得,她這樣一番安排,豈不是將達亞置於人前,他一個北境人,又被衙門羈押,對方會不會狗急跳牆,反倒傷了達亞性命?
這便是她所說的‘賭’了。她賭對方是大魏權貴,賭對方便是十分迫切想讓齊律敗落,想置齊律於死地,卻不會置大魏安危於不顧。所以此時達亞在他們手中,反倒成了燙手山芋,是用不得棄不得。自然,達亞的性命他們也是不敢傷的。
因爲這後果,不管是誰,哪怕是仁和帝,也是不能承擔的。
想通這些,謝珂微微勾了脣角,她便要讓那幕後算計她們夫妻的人看看。便是齊律不在京城,便是齊氏只有她們母女,也是不可欺的。
翌日。達亞北境頭領女婿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而這時,謝珂又讓林長源去衙門擊鼓,因爲達亞不見了。
達亞本來是準備在回北境的,可是突然間,他連帶着幾個北境護衛突然間蹤跡全無……林長源覺着滋事體大,最終只得求助衙門。
京兆尹衙門是治理京畿治安的,此時那年過五旬的老大人正哆嗦着,一臉想昏厥卻又無法脫身的聽着林長源的滔滔大論……林長源直將達亞的失蹤從友誼層面上升到政治層面,而且他說的明白。若是達亞晚歸,北境那位頭領一怒之下也便不顧什麼和平條款了。也許直接領了人馬便一舉攻舉北辰關了。
北境人在旁人眼中。那可是不通教化,不懂禮數的。
也許真的能爲了自家女婿而引兵來犯。若是真的如此,皇帝便是砍了他的腦袋也於事無補了……想到此,這位老大人的額頭不由得浸出了冷汗。心中嘆道真是世事多變。他來還想在新主子面前爭個功勞的。眼下卻是能保住小命便不錯了。
“……大人。一切都仰賴大人了。若是達亞真的有難,那大鷹頭領可是個渾不講禮的。也許真敢引兵來犯。還請大人上達天聽,求陛下加派人手。快些尋回達亞來,讓他能及時趕回北境。”林長源一番長篇大論後,最終深深一躬。
直讓那老大人抖了聲音,半晌纔回了句‘退堂’……林長源回到院子,將今日所行一本一眼的說給謝珂聽。謝珂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一旁水青水竹几個丫頭卻笑的前仰後合,連王媽媽也忍不住的輕笑着。
雨卉眼中也帶笑,只是她素來是個安靜的性子,此時又抱着小明月,所以只能強忍着。
便是連許久未和林長源說話的叢蕊也掩了袖子輕笑。
“林先生這麼一鬧,想必京兆尹此時一定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只盼着新主子能給他出個主意。”“只是這次便是他的新主子恐怕也無計可施了。少奶奶這法子,倒真有那麼幾分釜底抽薪的意思……”水青和水竹你一句我一句的讚道。“這兩個丫頭今天倒是說的沒法,少奶奶這法子即輕便,又管用,用的倒真是漂亮。”王媽媽也在一旁讚道。謝珂俏臉微紅,平日裡可沒誰這麼當面誇她,如果只是丫頭誇她倒還好些,只是王媽媽這麼一誇,倒真讓她生出幾分羞怯之意來。
“媽媽就別誇獎我了,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二爺不在,我總不能讓人騎在齊氏脖子上面欺負。”
“少奶奶就不必謙虛了。便是病急亂投醫,也得對症下藥不是……少奶奶這法子說起來簡單,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罷了。可是這火候卻要控制好。早一分無用,晚一分則遲。正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想來很快達亞便會平安無事了。
放眼京城,便沒誰膽子大到敢挑起這樣大的事。不管對方是誰,少奶奶這招都直接打到了對方軟肋上。”王媽媽不吝讚道。
一旁幾個丫頭和林長源齊齊點頭。
林長源心中十分贊同王媽媽的話……這法子說起來不難,可是就如王媽媽所說。‘火候’十分重要。一定要讓敵人自覺佔了先機,自以爲此事必定能拿捏到齊氏,這時出手,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讓敵人連反應的時間都無。
原來該是對方牽着他們鼻子走的,一招過後,便成了他們牽着對方鼻子走。
而且也就只有少奶奶和二爺這樣膽大心細的人敢這樣施爲。這何償不是險中求勝……若是一個安排不周,恐怕便會適得其反。
林長源不是第一次見到謝珂的法子了,不管遇到什麼事,哪怕再難再險的,在林長源看來,自家少奶奶都有法子……二爺離開的當日,先是李佔,後是達亞。
兩場大災竟然都被少奶奶消弭於無形。雖然達亞還未脫險,可在林長源看來,現在便是他們將達亞送給對方,對方也不敢傷達亞分毫……這纔是真正的‘陽謀’真正的兵不血刃。僅是謝珂這份心思,林長源已經十分佩服。
便在此時,程勁求見。
謝珂笑着點頭,很快程勁便被婆子引起了花廳。見到花廳中這麼多人,程勁有些驚詫,他先給謝珂行了禮,又和林長源互相見了禮這纔開口。原來他也是因爲達亞之事來見謝珂的。
程勁以爲達亞的身份不小心被透露出去,生怕達亞有難。聽完林長源的解釋,程勁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少奶奶這法子當真是十分討巧,而且透着那麼幾分賴皮……如果不是阿源相告,屬下恐怕會覺得這是二爺想出的法子……”程勁委婉的道,只差直接開口說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