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帶着一干千金小姐返回到慈寧宮裡面的時候,卻看見大殿上衆宮婢們皆都神情凝重,一問才知道,剛剛太后腹痛難忍,太醫院的王太醫正在裡面診治。
腹痛難忍?這可是非同小可!靜月吃了一驚,忙讓衆千金在外殿候着,自己急匆匆的走進去了。
內殿裡,太后躺在牀上,一張臉憔悴不已,已經有虛脫之症,靜月瞧見了嚇的不輕,忙退出去請人將這件事情稟報給皇上皇后聽,還派人出宮將消息遞到靖王府。
大殿上衆千金瞧着靜月緊繃着的一張臉,心中都有了不好的感覺,當聽到說太后腹痛難忍之時,個個都嚇的不輕。
花園那一幕纔剛剛過去,如今又發生太后腹痛難忍之事,她們今日進宮這一趟,實在是太不順!
張嫣平日最得太后寵愛,此時一聽太后病了,她再也呆不住,硬要靜月陪着自己去了內殿探視太后,卻被靜月給嚴厲阻止了:“張小姐,奴婢知道您關心太后,可這個時候,王太醫正在大殿內爲太后診脈,您實在是不宜進去。”
“哦,這樣啊!”張嫣滿臉都是失望之色。
其餘衆千金雖然擔憂,但都沒有張嫣表現的這麼明顯,而王燕飛則是因爲剛剛御花園一事打擊的太大,這會兒也不敢做那出頭鳥。
沒有聽到太后平安無事的消息,她們都不會離開。
當消息傳回到靖王府之時,趙靖西正在陪着古月華用膳,他足足愣了有好幾秒鐘,才猛然間站起身來往內殿走去。
古月華瞧他焦急的模樣,忙吩咐紫衣進去幫他更衣,但話還沒說完,便看見趙靖西從裡面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衣裳沒換,只是手上多了個拳頭大小的盒子。
“紫衣,你在家裡面好好看着藍衣,不要叫她出事。我進宮一趟!”趙靖西匆匆說着,腳下不停,片刻之間便已經出了大殿往府們走去。墨雲早已經出去準備馬匹去了。
古月華原本是想囑咐他些話的,但趙靖西沒給她這個機會便走了,她愣在那裡,好半響纔開口道:“太后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病倒?”
紫衣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太后今日召見了京城裡好些個千金小姐。”
古月華一聽便搖頭了:“那些女子既然是被太后召進宮去的,想必巴結討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暗害太后?就是給她們一千個膽子,也沒人敢如此。太后突然病倒了,肯定是因爲別的。”
“咱們在這裡也頂多就是猜測,還是等王爺回來吧!到時候就全數清楚了。”紫衣瞧了古月華一眼道。
古月華點點頭,也無心吃飯了,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好半響才道:“沒想到王爺如此掛念太后娘娘。”
紫衣瞧她一眼。輕輕一笑,道:“你若是病了,想必王爺跑的比這還快。”
這卻未必!
古月華瞧了紫衣一眼,沒有答話。
午時剛過,一騎輕騎風馳電掣一般掠過繁榮昌盛的街道,一路疾行到皇宮大門口,在宮門口停了下來。
守門侍衛一看是靖王殿下,連忙下跪請安,趙靖西一揮手便阻止了。
“我這匹馬你們幫忙看着,要有半分差池,仔細你們項上人頭!”趙靖西從馬上一躍而下,將繮繩交給了守門侍衛,一再叮囑道:“聽清楚了嗎?”
守門侍衛嚇的渾身一哆嗦,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靖王殿下,小的們一定會將您的坐騎看好!”
趙靖西這才轉過身去,大踏步往宮內走去。
守門侍衛在他身後擦了擦臉上冒出的汗珠子。
一刻鐘之後,趙靖西便到了慈寧宮門口,毫不意外的瞧見宮門口停着皇輦,這裡是皇宮,太后若是出事,最先到達的一定是皇上皇后,趙靖西一點也不意外,他也沒在門口停留,到了就直接進去。
誰知一進大殿,他首先瞧見的便是一羣鶯鶯燕燕,爲首一個,正是張嫣。
“參見王爺!”張嫣一瞧見趙靖西,一張絕美的臉蛋上頓時出現一絲喜悅來,忙彎腰請安,衆千金跟在身後,也都附和着。
趙靖西的一張臉瞬間就便黑了,他的母親此刻正危在旦夕,他哪有功夫理會這些女人?尤其是張嫣,她臉上的那抹笑容深深的刺痛了趙靖西,母后生病,這些人居然沒有一點悲傷!
其實他是以偏概全了,這羣女子中,看到他喜出望外的人除了張嫣就是王燕飛,其餘衆人可都是面露擔憂的。
可不管怎樣,趙靖西看見這羣人就厭惡,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他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揚長進內殿去了。
張嫣還維持着那個請安的姿勢,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聽到身旁王燕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才反應過來,不由的怒目而視:“太后娘娘都病成什麼樣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笑,當真是其心可誅!”
王燕飛受了半天的氣,這會兒終於找到反駁的藉口了,她冷哼一聲道:“你還有臉說我?剛剛看到靖王殿下的時候,你那一張臉不知道高興成了什麼樣子!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不是?”
張嫣頓時無力反駁,乍一見到趙靖西,她心中的喜悅藏也藏不住。可是,她也不是那種任由旁人嘲笑而無動於衷的女子,尤其嘲諷她的還是王燕飛,當下便反脣相譏道:“我高興是因爲王爺來了,他肯定有法子治好太后的病,所以才高興,可你高興個什麼勁兒?莫非你也想要嫁入靖王府?別想了,這天下女子都有可能,但你王燕飛卻是根本就不可能!”
王燕飛聽了這話,頓時火了,平日張嫣再怎麼嘲笑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都成,可今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他竟然如此羞辱於她!不就是因爲她是右丞相的女兒嗎?可她父親也是丞相!憑什麼大家身份地位都一樣,待遇卻如此天差地別?
她挽了袖子便想上去揍張嫣,但這時候,她卻被一旁的任佳穎給攔住了:“王小姐,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皇上與太后可都在內殿裡的,吵着了衆位主子,你們是不想要命了嗎?”
王燕飛一聽,臉上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她恨恨的瞪
了張嫣一眼,便不再吭聲了。
張嫣看她如 此,心中頓時得意起來。
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任佳穎將張王二人勸住,便退回到人羣中,沒有再開口。
張嫣坐在那裡,瞧着內殿方向,目光裡滿滿都是擔憂與神往。儘管隔着屏風,她什麼都看不見。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張嫣眼神陡然間一亮……
靖王進宮來了,而且是孤身一人來的,那麼就是說,藍衣那個賤人此刻是在靖王府的了……
想着,她便找了個由頭,轉身出了大殿往外走去。
……
趙靖西一路急匆匆來到內殿,果然看見皇上與皇后都在太后牀邊坐着,他腰一彎便請安道:“臣弟參見皇兄,皇嫂!”
“起來吧!七弟,你來的可真快。”皇上衝着趙靖西擺擺手。
”謝皇兄!“趙靖西說着,便站起身來,早有宮人搬了椅子過來,就放在皇上下首邊,可就在此時,牀上的太后許是聽到自家兒子的聲音,當即呼喚道:“靖兒……”並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兒子在!”趙靖西連忙應道,但他坐的太遠,並不能夠得到太后的手,一旁的皇后見狀,當即起身讓開了位子,就連皇上也準備起身,可此時,太后卻再一次開口:“皇上,你坐着不要動……”
“是,母后。”皇上瞧了一眼身旁的皇后,當即應道。
趙靖西告了一聲罪,便在皇后剛剛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皇后也不坐着了,她就站在那裡,遠遠的望着眼前這一幕,脣畔露出了冷冷的笑容來。
幸虧剛剛送過去的東珠她收下了,不然的話,太后這一病,大家不還以爲是她給氣的?明明她精心養護了一整年的菊花被無情的蹂躪了,可倒頭來這一切還是她的錯!
爲什麼?爲什麼這老妖婆總是看自己不順眼?難不成還真的因爲自己是出身葉家的關係?
皇后想不明白。
就在此時,羅漢牀上的太后抓着自己小兒子的手婆娑了一陣兒,忽然轉過頭來對着皇上道:“皇上,今兒幾個丫頭進宮來,聽說哀家想看御花園內盛開的菊花,便擅自將皇后種的菊花給摘了,哀家心中一直過意不去,皇后,皇后……”
一旁的皇后連忙跪下道:“母后,這事兒您不用往心裡面去,我種的菊花本來就是要孝敬您老人家的,摘了就摘了,母后您可千萬不要將此事放在心裡面,不然的話,兒媳可就自責死了。”
皇上聽了這話,皺眉望了一眼皇后,道:“皇后,你既然知道母后喜歡菊花,你怎麼不親自摘了送過去呢?反而還要叫幾個丫頭來替你盡孝,你是幾個意思?”
“皇上贖罪!臣妾知錯!”皇后忙道。
“母后,您看,皇后她已經知錯了,下次她肯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您就別往心裡面去了,氣壞了身子,這心疼的還是兒臣與七皇弟呀!”
太后聽了這話,當即點頭:“哀家不生氣,只是怕委屈了皇后,皇上,你快叫她起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