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帳篷內衆人神情各異。
王爺爲什麼喝酒?還不是借酒消愁?紫衣回過頭來看了古月華一眼,嘆息着道:“徐太醫,快想法子醫治罷!別的,我們這些伺候的。以後一定會勸着王爺少喝酒的。”
徐太醫點點頭,卻又拿出來一個瓶子,倒了一些在趙靖西的傷口上,緩緩開口道:“這個藥治傷止血是最快的。”說着,便將紗布重新綁起來,將藥膏遞給了紫衣:“以後每天幫王爺換兩次藥。至於王爺的體溫過高,我這就開方子,你們煎藥給他服下,看看再說。“
這是唯一的法子了,紫衣點點頭,忙去取來文房四寶,徐太醫當着她們的面兒迅速開了張藥方子,遞給紫衣去準備藥材。
在來狩獵場之時,趙靖西便命她準備了一些常用藥材放在馬車裡。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場。紫衣接過藥方子,瞧了一眼,轉身便奔出去了。
古月華也沒閒着,忙去找了個藥罐子,命墨雲將那圓臉婢女一拳打昏,在帳篷外頭升起火來,當做廚房的那個小帳篷裡還放着今日墨雲準備好的早膳,但是如今已經涼透了,卻沒有一個人想起來。王爺受傷了。還發着高燒,似乎每個人都忘記了飢餓。
古月華準備好了一切,但是等了好一會兒纔看見紫衣一臉沮喪的從不遠處返了回來。
“咱們放在馬車上的藥,不知道被誰給偷了!一點都沒有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是一震,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來。
古月華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了,怎麼辦?沒有藥,趙靖西的高燒要如何退?這裡不是現代,既沒有感冒靈也沒有消毒片,就連最基本的中藥材都沒有了,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幫他降溫?
這一刻,她忘記了趙靖西總是愛佔她便宜,喜歡捉弄她的事情,她只想讓他好起來!恢復到活蹦亂跳的狀態!
就在這時,徐太醫沉吟着開口道:“老夫那裡倒是因爲謹慎,也備了一些藥材。你們等着,老夫這就去取。”
古月華一聽,頓時大喜過望,一旁的藍衣開口道:“徐太醫,您年老體邁,走路不方便,還是我去拿藥吧!您在這裡守着王爺就好。”
徐太醫頓時點點頭:“這樣也好,老夫之前本都已經決定要下山了,東西都裝上了馬車。紫衣姑娘,你去了之後,只要拿着這張方子去找我的藥童,那麼他就會按方找藥給你。”
“多謝!”紫衣應了一聲,當即奔出去了。
徐太醫在一旁感慨道:“這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沒想到做起事情來卻是如此的風風火火,看起來就跟男孩子一樣。”
古月華心裡面一動。
奈何趙靖西的傷還是佔據了她主要的注意力,古月華沒空去想剛剛心裡面的那絲異常,只伸手撫摸一下趙靖西的額頭與掌心,面帶愁容道:“這溫度卻比剛剛還要高,這可怎麼辦?”
徐太醫聞言,走過來摸了一下,也是滿臉愁容:“王爺這狀況,很兇險啊!”
古月華聽了這話。臉色狠狠一變,當即轉身朝外走去。
這又鬧的是那一出?徐太醫不由吃了一驚。
古月華卻是沒有理會他,她迅速奔出去,從外頭拎了一罈子酒便走了進來,徐太醫到底是有些見識之人,見狀當即問道:“藍衣姑娘,你是想用酒來爲王爺降溫?”
古月華點點頭,打開酒罈子上的封泥,將之倒在銅盆內,拿了乾淨毛巾沾着酒一點一點擦拭趙靖西的身子,徐太醫在一旁也幫忙起來。
當紫衣滿臉無奈的從外頭返回來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她吃了一驚:“紫衣,不是已經擦拭過了麼,你怎麼還……”
“藥取回來沒有。”古月華擡眸問道。
紫衣嘆息一口氣,道:“別提了,當我趕過去之時,那裡已經沒有徐太醫的馬車了,聽人說徐太醫一走,那馬車便已經下山去了。”
古月華聽到這裡,眉頭頓時皺的死緊:“咱們放在馬車上的藥被人給偷了,而徐太醫的馬車也不知道爲何下山去了,這不是巧合,是陰謀!有人不想讓咱們用到那些藥物爲王爺治傷。”
“就是這個理兒。”紫衣頓時點點頭。
一旁的徐太醫則是聽見說自己的馬車下山去了,那臉色也是很難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老夫還沒有下山,馬車卻下去了,這事兒當真是匪夷所思!”
“事已至此,再說無用,現在,如何救治王爺纔是頭等大事,其餘的,以後再談。”古月華當即出聲道。
“也只有如此了。”徐太醫深深嘆息一口氣,上前再次給趙靖西把了脈,這一次,他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王爺身上的溫度降低一點了。”
此話引的古月華與紫衣都往這邊看過來,紫衣一臉激動的問道:“真的嗎?徐太醫,你不要欺騙我們!”
“老夫騙人有什麼意思?”徐太醫知道紫衣這是關心則亂,當即哭笑不得的應了一句。
古月華伸手在趙靖西的額頭上撫摸一下,心裡面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錯,王爺身上的溫度降低了。”說着,她轉頭對着徐太醫道:“這樣說來,用酒精擦拭法還是管用的,徐太醫,還要繼續擦嗎?”
一旁紫衣聽見這話,頓時吃了一驚,酒水還可以擦拭身子的?時下有重傷高燒不退的,都是用帕子蘸水擦拭,用酒,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但紫衣瞧瞧徐太醫神情,知道這話絕不可能有假,再說王爺身上的溫度的確是有降低的。
當下,等徐太醫點頭之後,她便上前來,幫着古月華一起用酒給趙靖西擦拭身子,兩個人之前便合作過,默契度很高,不一會兒,便又擦拭了一遍。
徐太醫沒什麼事情,便在帳篷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如今趙靖西沒有恢復正常,他是不能離開的。
古月華一邊擦拭,一邊對着紫衣道:“咱們王爺這個樣子,顯然是坐不了馬車的,這兩天咱們是下不了山了,這裡沒有藥材終究不是個辦法,紫衣,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以最快的速度與京城裡的人聯繫到,叫人快馬加鞭送藥上山,這樣王爺也能好的快一點。”
“你說的在理。”紫衣嘆息一口氣道:“只是,我恐怕有人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在山下派人攔截,咱們就是通知了人,想要將藥送上來也是千難萬險。”
“到底是誰如此對付咱們王爺?恨不得直接讓他死?”古月華很是疑惑。
趙靖西不是太后最寵愛的小兒子嗎?皇上對他也很寵愛,到底會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的暗算他?還有,趙靖西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紫衣看古月華神情便知道她心裡面是怎麼樣想的,當下嘆息一口氣道:“藍衣,等有空的時候我再跟你解釋,我會與京城聯繫,但是藥材能不能送到,卻是一個未知數。你我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
古月華點點頭,道:“我明白。”
兩個人又擦拭了幾遍,徐太醫便上前阻止了她們:“王爺身上的溫度已經下降到了一半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太多,你們忙活這麼半天,也累了,在這兒好好看着王爺就是,老夫去後面林子裡看看去,要是能找到單子上的藥材,即使是新鮮的,也能治好王爺的傷。”
古月華聽見這話,卻是眼睛一亮,道:“這山裡有藥材?”
徐太醫點點頭,道:“自然是有的。只不過,草藥大多數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很難尋找罷了。“
“徐太醫,你年紀大了,還是在這裡看守着王爺好了,我去山上尋藥。”古月華當即道。
徐太醫與紫衣都吃了一驚:“你認得草藥?”
古月華點點頭,隨便編造了個謊言道:“我從前在山野里長大,所以識得一些藥草,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帥廳亡。
徐太醫聽了這話,心中卻疑惑的很,這麼明眸善睞,溫和有禮的姑娘出身山野?他怎麼不信呢?
一旁紫衣心中的困惑比他還要大,但是紫衣卻是知道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王爺的傷最大。當下,她點點頭,對着古月華道:“你小心一些,我去叫兩個侍衛來幫你。”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古月華從徐太醫那裡接過藥方子,當即微微一笑,道。
“還是小心些爲好,你要是受傷了,那王爺不還得剝了我們的皮?”紫衣眉頭一皺,當即道。
古月華怎麼聽都覺得這話刺耳,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勉強一笑,然後走出了帳篷,紫衣跟了出來,吹動手中一隻哨子,一霎時,頓時有三五個侍衛從暗中冒了出來。
古月華微微吃了一驚,她以爲紫衣跟她一樣,只是趙靖西身邊的婢女而已,卻沒想到她竟然能調動侍衛!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她哪裡知道眼前之人早就不是真正的紫衣,而是趙靖西身邊的暗衛首領假扮的。與她一樣,兩個人都是易容。
“藍衣姑娘要進山去採藥,你們跟着一起去,一路上,一定要竭盡全力的保護她的安危,她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們提頭來見王爺!”紫衣沉聲吩咐道。
“是!”三個人齊聲應道。
紫衣這才轉過頭來,笑着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