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華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了他們倆一眼,氣哼哼的倒下用被子將自己全身上下緊緊的裹住了。
趙靖西當即伸手去拿她的被子,好笑道:“你怎麼了?怎麼又倒下睡了,咱們今日可是要啓程回京的……”
“再晚幾日不成麼?”古月華開口道,伸手將被子角按的死緊。
趙靖西聽了這話。頗爲奇怪的上下打量了古月華一眼,鄭重其事道:“你到底怎麼了?是生病了嗎?我去叫徐太醫來給你看看。”說着,便起身準備出去。
古月華連忙拒絕:“不用去喊徐太醫!”
她的聲音很大,還帶了些尖利,趙靖西頓時愣住了,越發覺得她奇怪,就連一旁的紫衣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她轉過身來,有些疑惑的望了趙靖西一眼,那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寫着幾個字;你到底把藍衣怎麼了?
趙靖西覺得憋屈的很,他哪有對古月華做什麼?頂多就是摟摟抱抱親親,難不成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想跟自己最愛的女人親近一下,這難道犯了法?
紫衣看看趙靖西,又回過頭來看了古月華一眼,嘆息一口氣道:“王爺。您還是出去在外頭呆一會兒吧!我來照看她好了。”
趙靖西扭頭看了古月華一眼,見她幾乎將腦袋都蒙在被子裡了,當下點點頭,道:“行,本王出去吩咐大家過幾日再下山。”說着,大步走了出去。
當帳篷裡就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紫衣纔對着古月華開口道:“說吧,你到底怎麼了?”
古月華慢慢將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取下來,聲音悶悶道:“紫衣。你去幫我拿些月信用的布包,你有吧?”說着,她滿含期待的擡頭望着紫衣。
“你來月信了?”紫衣聽了這話,頓時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神情萎靡道:“是啊,不然我怎麼會這副模樣?”
“我以爲你跟王爺……”紫衣說了一半看到古月華的目光,當即嘿嘿一笑,道:“行了,我們大家都誤會了,我這就去給你拿,我那裡還有兩個,都是沒用過的,另外,還要給你燉些紅糖水喝……”紫衣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然後擡腳走了出去。
古月華見她走了,當即閉上眼睛休息。
帳篷外頭。趙靖西見紫衣出來了,當即開口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紫衣微微一笑,湊過去在趙靖西耳邊說了幾個字。
趙靖西的耳朵根子頓時泛紅了,他頗爲彆扭的轉過頭去,吩咐道:“那就等她身體好了咱們再下山。有什麼需要你就直接說。”
紫衣點點頭,轉身便去了張嫣的帳篷,這裡雖然是給張家人住了,但是紫衣的衣裳行禮等物卻是都在這裡放着的,只不過張嫣住進來之後。那些東西都被塞到了牀底下而已。
張嫣昨兒個裝病去趙靖西的帳篷被攆出來之後,人一直都是病怏怏的,似乎生受了很大的打擊,紫衣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的模樣,徐嬤嬤等人都在一旁守着。
“奴婢見過張小姐,您今兒個身子可好一些了?”張嫣開口問道。
一旁的許嬤嬤開口問道:“紫衣姑娘,你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我來取一些東西。”說着,紫衣便衝着徐嬤嬤點點頭,彎腰頓下,從牀下拖出一個大包袱來。
許嬤嬤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大包袱身上。
紫衣原本想打開,然後從裡面取出古月華所需要的東西將包袱塞回去,但是她一擡頭便看見許嬤嬤等人的目光,裡面滿滿的都是探究與疑惑。
“不好意思。打攪各位了。”紫衣充滿歉意的道,說完,她便將包袱整個兒的提起來,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許嬤嬤的目光目送她走出去很遠,回過頭來對上同樣疑惑不已的自家主子。
“你跟出去看看,看她拿的什麼東西!咳咳!”張嫣掙扎着吩咐道。
“是!小姐!”許嬤嬤應了,當即轉身追了出去。
……
趙靖西在外頭守着,紫衣捧了包袱對他點點頭,便進去了。
一刻鐘之後,她從裡面抱着一些牀單與換洗衣物從裡面走了出來,對着趙靖西道:“王爺,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趙靖西點點頭,當即走了進去。
紫衣則是抱着那些衣物牀單去到旁邊樹林裡的小溪邊去清洗了。
許嬤嬤回去將這個消息稟報給張嫣聽。
“你去!跟着她,看她在洗什麼……咳咳!”張嫣吩咐道。
“是!小姐!”許嬤嬤應了,當即拿着幾件衣裳,也去小溪邊清洗去了。
“紫衣姑娘,好巧呀!”許嬤嬤一到溪邊,便往紫衣身邊湊。
紫衣正巧將手中的牀單抖開,上面一小團未乾的血跡赫然在目。許嬤嬤一見之下,頓時嘴巴張的能塞下好幾顆雞蛋。
這,這是……落紅?
紫衣扭頭見是她,忙將牀單收起,轉頭笑眯眯道:“許嬤嬤,是你呀!怎麼,你也來洗衣裳?”
許嬤嬤愣愣的點點頭,心亂如麻,強笑道:“紫衣姑娘,你這清洗的是……”
“哦,是王爺的牀單,還有幾件藍衣姑娘的衣裳。”紫衣漫不經心道。
王爺?藍衣?許嬤嬤的心再次狂跳了幾下。
紫衣不再理會她,專心致志的清洗起手上的衣物來,隨着她的動作,河面上有絲絲縷縷的血跡在水中瀰漫開來,那抹紅刺痛了許嬤嬤的眼,她再也呆不下去,匆匆找個理由賽唐一下,轉身端着木盆匆匆返回去了。
紫衣無所謂的聳聳肩,繼續清洗衣物。
許嬤嬤回到帳篷內,將自己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張嫣聽。
“你,你說那牀單上有落紅?”張嫣聽了此話,一張臉上瞬間任何血色也無。
許嬤嬤點點頭,面色沉痛道:“奴婢親眼所見。”
張嫣坐在那裡,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許嬤嬤瞧着她失魂落魄,大受打擊的模樣,忍不住勸道:“小姐,你想開一些,那藍衣姑娘即使是被王爺寵幸了,那也不過是一個婢女,身份無論如何也高不過您去!您纔是太后娘娘欽點的太子妃……”
“現在誰在王爺的帳篷裡?”張嫣忽然出聲打斷了許嬤嬤的喋喋不休。
許嬤嬤一愣,緊跟着便道:“是藍衣姑娘,她從昨晚上進了王爺的帳篷,就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張嫣的臉上連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小姐,您要哭就哭出來罷!”許嬤嬤看張嫣難受的幾乎快要昏死過去的模樣,當下忍不住開口勸道。
但張嫣卻搖搖頭,忽然咬牙道:“我不哭!”緊跟着,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驚壞了許嬤嬤等人,忙拿藥的拿藥,捶背的捶背,好一通忙活。
好容易平靜下來,張嫣忽然慢慢開口道:“許嬤嬤,派咱們的人下山,讓哥哥過來接我下山去吧!”
許嬤嬤一愣,小心翼翼問道:“小姐,可是王爺還沒有下山……”
“咱們不等了,人家抱着美人兒在這裡風流快活,咱們何必要在此礙人家的眼呢?還是算了。”張嫣嘆息一口氣,淡淡道。
儘管她的語氣很是可憐,但是話裡面的諷刺意味卻是相當濃厚。
許嬤嬤聽了,簡直都要哭出來了,再一次苦口婆心勸道:“小姐!話不是這麼說!咱們要真的走了,藍衣那個小妖精可真的就將王爺給霸佔了!”
“她能得幾時好?”張嫣語氣嘲諷道:“王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即便是喜歡藍衣那寒酸的模樣,可這世上出色的女子終究太多,用不了多久王爺就連她是誰都不會記得!”
“小姐英明!”許嬤嬤連忙奉迎道:“那藍衣姑娘連給小姐你提鞋都不配,王爺他總有一日能夠發現你的好的。”
“我現在也就只剩下容貌能夠讓他傾心幾分了。”張嫣苦笑道。
“不是啊!小姐!”許嬤嬤連忙勸道:“您擁有太后娘娘的喜愛,這是天下所有女子都難以做到的事情!這就是你的依仗!最大的盾牌!你想想看,靖王殿下那麼孝順的一個人,他忍心忤逆太后,讓太后傷心嗎?”
“他不會。”張嫣想了想,道。
“那就是了。”許嬤嬤連忙勸道:“小姐,你只用牢牢抓住太后的心,再想方設法贏得王爺的喜愛,這靖王妃的位置絕對沒有人能奪走!”
張嫣點點頭,但是下一刻卻嘆息着道:“難道是我貪心太多了?我就想王爺身邊只有我一個而已……”他爪他技。
“小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可千萬不能說!”許嬤嬤聽見張嫣如此說,頓時狠狠嚇了一跳,忙勸道:“要是叫太后娘娘知道了,她鐵定會相當生氣!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哪家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王爺他還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奴婢聽說太后娘娘已經宣召了好幾位朝中大臣的女子進宮相看,已經着手爲王爺準備四位側妃的人選了,八成小姐你嫁過去以後,這件事情就會落實,不過是一個藍衣姑娘,您何必如此介懷呢?”
張嫣聽了這話,目光頓時轉向許嬤嬤,聲音裡帶了幾絲顫抖:“這件事情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
許嬤嬤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小姐,是老爺不允許奴婢將這件事情告訴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