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看見樑如君的模樣,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她自己本來就因爲驚嚇而臥病在牀,偏偏這個進宮來看望自己的樑小姐也是個病秧子,這不是咒她麼?
“出去!哀家累了,誰也不見!“太后冷冷開口喊道。臉上全是厭惡。
一隻腳剛剛踏入慈寧宮的樑如君聽到太后這一聲厲喝,頓時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一張白皙如玉的面頰上滿滿的都是驚慌失措。
靜月姑姑走過去,對着樑如君柔聲道:“樑小姐,太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太好,您請回去吧!“
在見識過了太后的凌厲脾氣之後,樑如君早已經嚇壞了膽子,此刻太后就是請她進去,她也是不願意的,當下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小女便告辭了。”說着,微微一彎腰,低頭便請了個安便退出去了。她沒有多說一個字。
等她走了,太后臉上的表情纔好看了一點。
在她發落樑如君的時候,趙靖西一直都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者,一言不發,此刻樑如君離開了,他便低着頭對太后開口道:“母后,兒子去外頭看看她們給您熬的藥好了沒有。”
“你就在這兒呆着吧!這些事兒讓靜月去就好了,如何能勞動你?”太后聞言,當即擺了擺手。
趙靖西微微一笑。並不氣餒:“母后,兒子在這裡已經呆了大半日了,出去取藥,還能順便逛一逛,您就允了吧!”
“你,可是爲了那樑如君?”太后擡眸瞧了趙靖西一眼,神情不喜。
趙靖西呵呵一笑,道:“怎麼會呢!”
“可你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這時候出去,這也太巧合了吧?”太后並不肯相信。
沒想到自家老孃較起真兒來可真是難纏,趙靖西在心裡面嘆息一口氣,道:“母后,兒子知道您看不上那樑小姐,所以絕對不會喜歡她的,您放心好了。”
太后到底寵愛兒子。拒絕他兩次,眼看趙靖西如此韌而不捨,心中立刻便不忍心了,她嘆息一口氣,道:“也罷,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過母后醜話給你說在前頭,這個樑如君,母后很不喜歡。你一定要離她遠遠的,知道麼?”
“兒子知道!”趙靖西連忙應了一聲。
太后仔仔細細的瞧了他兩眼,這才放人:“你去吧!早早回來。”
趙靖西點點頭,這才起身離開。等他走了,太后卻招招手,將靜月叫過來,吩咐道:“你派個宮女,暗暗的盯着他!”
靜月聽了這話,面上有些爲難:“太后娘娘,靜王殿下一身武藝,如果派人去監視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他發現,到時候恐怕會影響娘娘您與靖王的母子情分……”
“你們不要靠的那麼近不就成了?”太后當即搖頭:“哀家不是叫你們去偷聽什麼,你只需派個人遠遠的跟在後面。弄清楚他去見誰了,不就完了?”
原來是這樣。靜月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奴婢這就派人去。”
……
趙靖西一路出了慈寧宮,在花園的拐角上遠遠的看見了樑如君,她的身邊還帶了一個襦裙雙鬢的丫鬟。兩個人都是個弱不禁風的體質,走兩步喘一口,真真的宛若林黛玉在世。趙靖西毫不費力的便追了上去。
“靖王殿下?”樑如君身子較弱,然而聽覺靈敏,趙靖西還沒走近,她便猛的拖着虛弱的身子轉過了身,有些驚訝的開口問了一句。
趙靖西點點頭,徑直走到了樑如君的面前,居高臨下,高深莫測的注視着她:“樑小姐,你今日進宮來,不是來看望母后的,是來見本王的,是也不是?”
樑如君這時候已經從猛然看見趙靖西的驚慌失措裡反應了過來,她點點頭,神色平靜道:“是的,王爺請我哥哥去府上秉燭夜談,這都好些天了,您既然服侍在太后娘娘身邊,不如放我哥哥回去如何?”
趙靖西聽了這話,目光落在樑如君白皙如瓷的臉蛋上,脣畔帶了一絲諷刺的笑容:“哦?沒想到樑小姐與樑公子的兄妹之情如此深厚。”
樑如君不置可否的一笑。
她是個美人兒,周身籠罩着一種嬌柔婉約的氣質,雖然比不上任佳穎,張嫣等人的傾國傾城,卻自有一股令人過目不忘的美麗,此刻,她站在趙靖西面前這麼一笑,瞬間便迷的過路的一個小太監移不開眼。扔名狂劃。
然而趙靖西仍然是一派平靜之色,彷彿面前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而是一個粗鄙的大漢,他的心中所想全都表現在了臉上,語氣裡,很是有些不耐:“令兄目前還不能回去!”
“這是爲何?”樑如君有些驚訝的問道:“靖王殿下這是打算扣着人不放了是麼?”
她的內心之中有一絲的失望,她都在眼前這個人展現出了最美的自己,可他依舊絲毫不爲所動,這是爲什麼?他就如此的瞧不上自己麼?
“本王爲什麼扣着令兄不放,樑小姐,你心中竟是一點也不知道麼?”趙靖西一語雙關的問道。
樑如君瞧了他的神色,心中暗暗有些吃驚,難道趙靖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是自己麼?
可是下一刻,她便很快的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會的,這只是巧合罷了,她派去靖王府門前作案之人,根本就沒有被人發現,趙靖西只是在詐自己罷了!
“王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樑如君努力的裝出一副懵懂的模樣來,配合着她那如花一樣的嬌顏,瞧起來當真是迷人的很。
奈何趙靖西根本就油鹽不進,他盯住了樑如君,忽然開口道:“本王娶你做王妃如何?”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寫滿了探究。
“王,王爺,你說什麼?”樑如君萬萬沒有料到趙靖西竟然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頓時驚呼出聲,但隨即,一股巨大的喜悅襲擊了她,她努力想在趙靖西的面前表現出一副穩重的模樣,可是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手心出賣了她。
趙靖西瞧見了樑如君眼底巨大的狂喜,心中頓時冷笑起來,這女人沒想到還真的想做他的王妃!可惜,他對這樣的女人沒興趣。他卻用更加柔和的聲音開口問道:“你聽見了,本王不會再說第二遍,你考慮考慮?”。
樑如君瞧見了他眼中的這抹溫柔,頓時一顆心沉溺的更加厲害了,她幾乎快要站不穩身子了,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心裡面的喜悅,樑如君神色平靜的問道:“王爺爲何會突然提起此事?”她沒有說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趙靖西懶的跟她繞彎子,直接問道:“你不用管這麼多,你只用回答本王,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樑如君暈乎乎的站在當地,心中全是滿滿的喜悅,曾經無數次在夢裡面纔有的場景竟然真實的發生了!她以爲,她這一輩子至少要奮鬥很久很久,才能得到這個全天下最英俊偉岸男子的青睞,也只有到那個時候,對方纔會發現她身上的優秀,他們才能在一起!
可是沒想到,根本就不用等那麼長時間,趙靖西此刻便對着她問出了那句話!
樑如君的驚喜已經到了到達了頂峰,她快樂的好似一下子便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就連趙靖西嘴角那抹諷刺的笑容,她也沒有發現。
然而,她畢竟是聰慧的,工於心計的,這股突如其來的喜悅維持了不到一一刻鐘,樑如君便想到了藍衣,那個趙靖西寵到了天上的婢女。她熱騰騰的心一瞬間便變得冰冷起來。
理智漸漸迴歸,樑如君仔仔細細的盯着眼前的男子瞧了兩眼,神情平靜道:“能嫁給王爺,做靖王府的女主人,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如君自然也不例外。”
“是麼?”趙靖西似笑非笑,他有些對樑如君刮目相看,想當初太后決定了靖王妃的人選是張嫣的時候,張丞相府的這位小姐足足樂了十幾天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可是樑如君陷入極大的興奮只用了短短的時間。
刮目相看的同時,趙靖西心中的警惕更多,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好惹,他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她自動閃遠,不要糾纏他,也不要陷害古月華。
趕盡殺絕他是不屑一顧的。可是樑如君不一般,她能利用人的心思巧妙的設計出一箭三雕的計謀來,趙靖西是真的很忌憚她,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想好了,倘若眼前的女子以後再做出什麼暗算他的事情來,他不介意趕盡殺絕。
“自然是的。”樑如君聲音平淡道。她已經猜出來,趙靖西所問出的那句話,根本就是試探。
果然,她話音剛落,趙靖西便朝前走了半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非常的近,裙襬與衣袖似乎都能碰觸到一起,從遠處看,這兩個人就彷彿是親暱的靠在一起,那互相對視的眼神,使得場面十分曖昧。
靜月姑姑遵從太后的旨意,躲在不遠處的連廊後頭,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望向那站立在花園裡的一男一女,眼中看到的情形使得她驚愕不已,靖王殿下不是已經答應太后不與樑小姐接觸的麼?他們怎麼靠的那麼近?
她沒敢多做停留,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沒過多久,這個消息便傳遞到了太后的耳朵裡。
而花園內,趙靖西緊緊的盯着樑如君,因爲靠的近,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弄的樑如君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害羞的低着頭,雙手使勁的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又是快樂又是甜蜜,腦中剛剛纔出現的一絲清明神智,早已經煙消雲散。
而就在樑如君心頭鹿撞之時,趙靖西輕輕的開口了,聲音卻冰冷如數九寒天裡的冰雪:“你想嫁給本王,只可惜,本王這一輩子都不會娶你的,你不配!省省吧,你這樣的女人,本王見了噁心。”話一說完,趙靖西便後退幾步,遠遠的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樑如君臉上的羞澀與甜蜜瞬間消失,笑容也戛然而止,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趙靖西,似乎不相信這麼溫柔的男子會對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
“你最好記住本王的話。”趙靖西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忽而在脣畔露出一絲淺笑,緊跟着,他頭也不回的轉過身去大踏步的返回慈寧宮裡去了。
樑如君呆呆站在原地,羞辱,不甘,傷心,絕望,種種情緒輪番上陣,她萬萬沒有想到,趙靖西叫住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活了十幾歲,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什麼叫噁心,什麼叫不配,她哪一點比不上藍衣那個婢女了?
樑如君一向都是一個喜行不溢於言表的人,可是今日,她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出現了一絲憤怒!
一旁的彩雲看到自家主子臉上這一抹恨意,頓時有些焦急,不由的上前勸道:“小姐!咱們快走吧!這裡是皇宮……”
一句皇宮,瞬間提醒了樑如君,她刷的便將臉上的憤怒不甘收拾的乾乾淨淨,又變回到從前那個溫柔款款,體弱多病,林黛玉似的樑小姐了,較弱不堪的由彩雲扶着,慢慢出宮去了。
趙靖西神色如常的端了熬好的藥端到太后面前,親自試了試,然後喂着太后喝了,絕口不提剛剛的事情。太后也沒有多問。
只是,在喝完了藥之後,太后忽然開口道:“母后聽說,你將樑公子扣押在了你的府中?”
趙靖西笑笑,不以爲意道:“他得罪了我,有一點小事兒子還需問問他,因此便放在府裡了,沒事的。母后您不用擔心。”
“母后不是擔心這個。”太后聽了這話,搖搖頭道:“那忠勇侯府再破落,也是侯府,你關押了樑世子,傳出去名聲到底不好聽,萬一有人嚼舌根怎麼辦?你不用在母后這裡守着了,今兒個下午抽個空子將那樑子安打發了吧!”
趙靖西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面對着太后,他卻死皮賴臉道:“母后,兒子捨不得您,想要陪陪您……”
太后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連牙?都要酸倒了,她搖搖頭,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趙靖西嘻嘻一笑,又陪着太后坐了一會兒,纔出了宮。
太后在他走後,神色凝重的對着靜月姑姑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靖兒真的與那樑家的丫頭,舉止親密?”
“千真萬確!奴婢親眼所見!”靜月聽聞太后發問,當即賭咒發誓道。
太后聽了這話,頓時有生氣,還有些發愁:“靖兒這孩子,怎麼還學會了陽奉陰違呢?明明跟哀家保證絕對不會對那樑小姐動心,可他這做的到底是什麼!”
靜月見太后明顯生氣了,當下勸道:“娘娘,也不一定就是靖王看中了那樑小姐……”
“等到那時候,靖兒就親自來跟哀家討旨了!”太后聽了靜月姑姑的話,頓時搖頭:“他是個一根筋,要是真看上那樑小姐了,到時候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哀家得想個法子,將那樑小姐早早的許配了人家,這樣靖兒也就該死心了……”
“娘娘說的是!”靜月當即笑着附和道。
“哀家也覺得這個法子好。”太后點點頭,道:“趁着靖兒還沒對這樑小姐上心,哀家要抓緊時間辦這件事情了,對了,這段時間,靖兒一直都歇息在藍衣那裡麼?”
靜月姑姑聽了這話,當即笑了:“娘娘,咱們的眼線回來稟報說,那藍衣一直都是與靖王殿下一起歇息在麒瀾殿的內殿之中,偶爾紫衣也在內殿服侍。”
太后聽了這話,倒沒多說什麼,只點點頭道:“現在靖兒還沒娶王妃,先就這樣吧!”
趙靖西從宮裡面出來,再回到靖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麒瀾殿內,古月華無聊,與墨雲還有藍衣一起做了一種紙牌,三個人團團圍着一張雕花矮几,鬥牌斗的不亦樂乎,好像是墨雲輸了,他坐在那裡捶胸頓足,哀嚎不已,而古月華卻在一旁笑的十分開懷,嘴裡的兩排雪白的銀牙在陽光下閃爍着瑩潤的光澤,臉頰邊上一左一右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透着說不出的嫵媚。
趙靖西沒想到自己一回來便看到古月華如此燦爛的笑容,頓時心情也跟着舒暢起來,他輕輕咳嗽一聲,驚動了面前三人,她們??從紙牌中擡起頭來,待看見趙靖西之後,墨雲頓時一個利索的起身,瞬間便撲了上去,嘴裡叫着:“王爺!你可算是回來啦!”
趙靖西十分嫌棄的拎着墨雲的後衣領子,將他從自己身上扒下來,語氣冰冷道:“我看你是三天不收拾,就皮癢癢了是不是?”
墨雲嘿嘿的笑着,乖乖起開,他知道趙靖西不會打他,至少在古月華平安無事的時候不會。
趙靖西說過了這話,轉頭便瞧向了已經站起身來的古月華,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這才轉向一旁的紫衣,放緩了語氣道:“你們這幾日在家裡面可好?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紫衣笑盈盈的說道:“王爺,您還沒用膳吧,奴婢去準備晚膳。”說着,她便輕盈盈的轉身往外走去,順便將呆在一旁的墨雲也拉了出去。
趙靖西沒有阻止,等屋子裡面就只剩下古月華與他的時候,他上前一步,溫柔的將古月華攬入了自己懷裡。
這個懷抱很是溫暖,古月華有些沉溺其中,耳畔聽到趙靖西低低道:“你想我不想?”
古月華其實心裡面是想的,然而趙靖西的問題實在是太直接了,這讓臉皮薄的她如何能夠解答?她紅着臉道:“不想。”
趙靖西挑了挑眉,沒有介意古月華這心口不一的說法,只是手臂用了些勁,將懷中的人兒抱的更緊一些,彷彿要融入了他的血肉裡。
古月華能夠感受得到他胸腔裡的暖意,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道:“抱一下就行了啊!你放開我吧!很難受呢!”
下一刻,趙靖西便放開了她。
“你還有多久回去?”他問。
古月華知道他問的是自己什麼時候回去侯府,她擡起頭來,想了想道:“我已經出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裡,侯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無所知,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她說的是看看,這代表她還會回來麼?
趙靖西眉頭挑了挑,笑道:“這個你一點也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去將情況打探清楚了告訴你,我只問你,如果沒事的話,你什麼時候回去?”
古月華看了他帶了一絲希冀的眸子,真的是很不忍心拒絕,但她除了侯府,還有店鋪的事情要處理,不能一直都呆在趙靖西身邊。想着,她撇過頭去硬着心腸道:“再過幾日我就回去。”
趙靖西聽了這話,卻是擡眸一笑:“你在擔心留香閣的事情?”
古月華聽了這話,纔是真真正正的驚訝了。
她的腦子飛速的運轉着,趙靖西是怎麼知道留香閣的?難道他當初派了人跟蹤自己?或者是有人高了秘?她更傾向於前者。
“你放心,我沒有派人跟蹤你。”趙靖西一眼便看穿了古月華心裡面想的是什麼,他微微一笑,解釋道:“趙掌櫃,那是我的人。”
古月華頓時一下子全明白了,怪不得趙靖西能夠知道留香閣,原來那趙掌櫃是他安排的人!她就說嘛剛好她需要一個掌櫃,然後就從天而降了一個,還是個各方面水平都很高的人!一時之間,古月華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高興。
趙靖西安插自己的人在她身邊,她應該惱怒的,但趙掌櫃確實又幫了她不少的忙,這筆賬還真的不好算。
“如果是爲了留香閣,那你也不必要回去,那裡的事情趙掌櫃的全部都幫你辦好了,鋪子裡因爲你的那些個新穎首飾,已經賺了不少的錢,至少是回本了。”趙靖西見古月華沒有生氣,頓時鬆了一口氣,接着道:“現如今,趙掌櫃將那裡上上下下打理的都不錯,你若是想去看看,改日本王陪你去。”
“那我就不用回去了?”古月華聽了這話,眨巴着眼睛道:“兩個月都不露面,那還算是我的鋪子麼?”
趙靖西聽了這話,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難不成你還以爲我會賴你的鋪子不成?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本王只是暫時讓人幫你打理而已,當然,幫一輩子也行。”
古月華知道這句話暗藏的什麼意思,她臉紅紅的瞪了趙靖西一眼道:“你想的美!”說着,她便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去給琉璃幫忙去。”生怕趙靖西過來抓她似的,古月華走的飛快。
趙靖西不由的有些莞爾,他在屋中坐了片刻,喝了半杯茶,便讓墨雲帶着自己往王府後院去了。樑子安就關押在那裡。他沒有忘記今日回來的目的。
幾天不見,樑子安瘦了一大圈兒,他在靖王府的後院裡整日不見天日,但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得自由,萬沒想到他竟然因此而瘦了這麼多,趙靖西在看見他的第一眼之時,很是有些吃驚。
而樑子安看見他,一雙眼窩深陷的眸子裡卻卻陡然閃現出一絲害怕來,他戰戰兢兢的開口道:“王爺,你,你回來了?”
趙靖西定了定神,雙手抱胸的站在樑子安面前,慢悠悠的問:“樑子安,幕後主使到底是誰?你招是不招?”
樑子安聽了這話,頓時渾身一哆嗦,顯然趙靖西雙眸之中無意之間泄露出來的殺氣讓他十分懼怕,然而這個膽小如?的男人卻忽然猛的搖起頭來:“王爺,這不關我的事情!沒有幕後主使!求求您別問了!”
“我爲什麼不問?”趙靖西冷了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的藍衣被人擄走,扔進了玉春樓裡,差一點就淪爲妓子了,你說算了?看本王的劍答不答應!”話音落地,他便唰的一聲抽出了腰上佩劍,直直的抵在樑子安的脖子上。
“王爺!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去看笑話而已……”樑子安差點就嚇尿了,可是不論怎樣,他都咬緊了牙關,拒不承認。
趙靖西被他的這幅樣子逗笑了,他忽然湊近樑子安,一字一句道:“謀劃這一切的人是樑如君是不是?”
樑子安聽了這話,瞳孔以極快的速度瑟縮了一下,他慌里慌張的搖了一下頭,嘶聲力竭的喊道:“王爺!這不關我妹妹什麼事兒!您要罰,那就罰我吧!”
“呵呵,你們兄妹感情真好。”趙靖西聽了這話,諷刺無比的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今日你妹妹進宮了,她當着本王的面兒承認了,這些事情就是她做的,她求本王放了你,本王答應了。”
啊?樑子安聽了這話,頓時傻眼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他妹妹招認了?這不可能吧?
趙靖西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不想再查下去了,眼前這個人嘴巴硬的很,而他也不屑玩什麼屈打成招的把戲,更何況,這件事情查清楚了也沒什麼用處,他沒有證據,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官府來給古月華報仇,所以只能放了對方。
當然,明的不行來暗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樣的把戲,趙靖西早已經玩的爐火純青了。
“王,王爺,您說的是真的?”樑子安結結巴巴的問。
趙靖西神情嚴肅的點點頭:“自然是真的,本王騙你做什麼?”
樑子安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就在他心如死灰之際,趙靖西再一次開了口:“你將事情再說一遍吧!本王看看你們兄妹說的可有出入。”
樑子安畢竟是被自家妹妹點撥過的人,聽了這話瞬間便反應過來,趙靖西在使詐!他妹妹什麼都沒招!
“王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您讓我說什麼啊!”他佯裝不懂的問道。
趙靖西看他識破自己,也沒不高興,只慢慢收了臉上的笑容,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的道:“行了,你滾吧!回去了該怎麼說,你自己知道吧?”
“知道,知道!”樑如君聽了趙靖西那一個滾字,猶如聽到了天籟之音,忙不跌答應下來。
趙靖西再不想看他,擺擺手命墨雲進來將樑子安帶下去了。
人一走,他便回到前面大殿,這時候,古月華已經幫着紫衣將飯菜做好了,正往桌子上擺,他自己洗了個手過去,四個人又像往日那樣圍坐在一桌慢慢吃飯。
因着趙靖西傷了手,古月華便與紫衣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邊,一勺接一勺的喂他吃飯,墨雲在一旁看的羨慕的不得了。
趙靖西看見他的眼神,心裡面卻很得意。
傍晚,樑太醫親自登門給趙靖西的傷口上換了藥,見恢復不錯,當即滿意的回去向太后稟報去了,同時太后也得知了忠勇侯府世子離開的消息,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大早,古月華等人剛起牀沒多久,外頭墨雲便急匆匆的奔來了,一臉的凝重表情,他對着趙靖西稟報道:“王爺!不好了!不知道誰傳出去的消息,現在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說王爺您有斷袖之癖,看上了忠勇侯府的樑世子,將人關在王府裡狠狠折磨了三五日!”
“咣噹!”一聲,古月華手中捧着的水盆便掉在地上了,她有些傻眼。
趙靖西聽了這話,一張臉黑如鍋底,殺氣騰騰:“本王有斷袖之癖?”
墨雲看了不由的瑟縮一下,他嚥了咽口水,解釋道:“王爺,大家都說,那日在玉春樓裡面,您沒有得到牡丹姑娘,因此而氣的失去了理智,剛好瞧見了忠勇侯府的世子,就,就看上了他……”
“真是荒謬!”趙靖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墨雲的絮叨,冷冷吩咐道:“紫衣,派你的暗衛,即刻就出去給本王查探,看這些留言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是!王爺!”紫衣當即應了一聲,然後轉頭退了下去。
趙靖西面沉如水的坐在那裡,開始想着對應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