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願意!”良久之後,趙恕才重重的吐出這句話來。
古月彤登時不樂意了:“你不是喜歡我麼?我妹妹與我長的一模一樣,她嫁給了你,就跟我嫁給你一般,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能一樣麼?”趙恕猛的嘶吼出聲:“你以爲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就可以互相替代麼?不可能!”
古月彤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發火。登時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心裡面也有火氣蹭蹭蹭的冒了上來。
她還以爲這廝爲了她,什麼都願意做呢!卻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切都是她瞎想的!
“哼!你也是一個懦夫!”古月彤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瞪着趙恕,語氣裡充滿嘲諷道。
可趙恕看了她一眼,脾氣卻慢慢的降了下來,沉聲道:“要讓你妹妹對你沒有威脅,方法多的事!我會幫你,但是,絕對不會是以這種逼娶別人的方法!這實在是太下賤了!我趙恕不屑去做!”
古月彤被趙恕這話羞的滿臉通紅,她剛想反問趙恕,這怎麼就下賤了?可沒想到的是。趙恕已經搶在她面前開口了:“我調查過,你妹妹對許侍郎家的那位公子印象不錯,有那麼幾分好感,與其讓我想法子娶她,倒不如想辦法促成他們兩個人的好事,說不定,勝算還能大些。”
“你是說許公子?”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登時露出一絲吃驚來,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瞭然的神情來:“不錯!我妹妹對那個許賢印象很好,之前也是點頭答應過這門親事的,要不是因爲太后的賜婚,說不定她這會兒都已經嫁入許家了,我父親對此人也很滿意,想來只要她們兩個願意了,皇上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的。”
“沒錯!正是這樣!”趙恕聞言,登時在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趙靖西喜歡古家二小姐。這在京都裡已經不是什麼秘聞了,動一個古月華簡單,但是要是惹上她身後的趙靖西,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誰不知道這位靖王爺無法無天,除了當今皇上,誰也治不了他!
他趙恕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與趙靖西對上!所以,他根本就不能答應古月彤,以此來算計古家二小姐,那就不是引火燒身了,而是自尋死路!
古月彤瞧見了他的神色,卻是忽然又起了疑心,她不由的問道:“皇上既然寵愛我家小妹,那她又怎麼可能讓她嫁給許公子呢?許家的門楣也實在是太低了些!皇上不會覺得不般配?”
“這你擔心的就多餘了。”趙恕聞言。笑着瞧古月彤一眼,道:“這事兒最最重要的部分,不是什麼世家,也不是什麼門楣。更不是什麼門當戶對,而是你妹妹的心意!她真心喜愛一個人了,無論是誰皇上也會準嫁,可要是她不喜歡,就是太子來了!他也照樣拒絕!”
古月彤聽着,面上不由的出現了一絲妒忌之色來。
趙恕有心想刺刺她,當下漫不經心道:“你以爲太子就沒在我父皇面前提起要娶你妹妹的話麼?錯了!他提了不下百八十遍!可皇上從未答應!你知道這是爲什麼麼?”
古月彤聽了這話,心中不由狂跳,她望着趙恕,有些口吃的道:“爲,爲什麼?”
“因爲你妹妹不願意!”趙恕一字一句道:“她不願意嫁給太子!所以。皇上就拒絕了太子。”
“不!不是這樣的!”古月彤聽他語言之中辱及太子,當即怒了:“太子哥哥有什麼不好!古月華她憑什麼不喜歡?又憑什麼拒絕?你說的這些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趙恕聽了這話,面上當即浮現出一絲冷笑來:“太子到底喜歡誰,這麼些年了,我不信你自己心裡沒有底,可你卻依舊執迷不悟,寧願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的男人,其實這又是何必呢?”
趙恕說着,忽然走上前一步,猛的抓住古月彤的手道:“與其在宮裡受盡冷落一生,倒不如嫁給我!你放心,只要你肯嫁!慢說休妻棄子,就是隻此一生,我趙恕只娶你一人,爲你爭奪這個天下,又有何不可?”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很有脾睨天下的氣勢。
古月彤聽了這話,面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一絲慌亂來,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給了趙恕一個巴掌,咬牙切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要我嫁給你?我告訴你,這一輩子,我古月彤非太子哥哥不嫁!”
趙恕不閃不避的捱了這一個巴掌,脣畔卻漸漸的露出一個笑容來。
古月彤被他這笑容瞧的不自在,當下扭過了頭道:“廉親王,這些話親你以後不必再多說了!”
“好!”趙恕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他點點頭道:“夜已經深沉了,古大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古月彤聞言,登時往外瞧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頭的天色早已經全黑了下來,她轉過了頭,有一絲慌亂的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亥時一刻了。”趙恕淡淡答道。
古月彤登時一驚:“竟然已經這樣晚了?”這一次,不用趙恕再多說什麼,她連忙起身往門外走去,慌亂之中,連解開放在一旁的披風也忘記拿了。
那是臨出門前,古瀟安特地的給她準備在馬車上的。
趙恕走過去,拿起披風便追了上去。
古月彤一路下了樓梯,來的後院裡,馬車還停在那裡,院子裡雖然幽暗,但卻點着一盞油燈,將屋中所有的一切都照的很是透亮。
待看到坐在馬車前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鄭然,古月彤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有些冷,她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肩膀,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身上一暖。上亞肝劃。
古月彤猛的回過頭來,便看見趙恕收回了手,而她身上,卻多了一件披風。
“古大小姐慢走,本王還有事情,就不送了。”趙恕淡淡道,說着,他便猛的轉過身去,大踏步的朝着茶樓內走去,門口守衛的小廝看到他過去,當即畢恭畢敬的將房門打開,等他進去,那扇門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整個後院裡,就只剩下了呆呆站在那裡的古月彤與鄭然。
“小姐,您沒事吧?”鄭然有些擔心的問了一聲。
古月彤回過身來,瞧了他一眼道:“我沒事,咱們走吧!”說着,便自己走過去,慢慢的爬上了馬車。因爲謹慎起見,她這次出來是裝扮成了丫鬟的模樣,也沒有帶一個隨從,這一切事情,她只能自己做。
這一刻,古月彤忽然就覺得有一些孤獨。
鄭然不知道自家小姐的表情爲何會變得如此的悲觀,可他一個下人,有權擔心,無權過問,只等古月彤上了馬車之後,他便駕着車帶着她往錦安候府趕去。
半個時辰之後,她們才返回到了錦安候府。
後門上的人一看是大小姐,沒人敢多說一個字,乖乖的放行,鄭然讓古月彤先走,而他自己,則留下來對守門的婆子好一番威逼利誘,這才悄悄的進府,看到古月彤平安返回到了海棠苑,他纔去古瀟安的院子裡稟報這個消息。
古瀟安一夜未睡,妹妹不回來,他就一刻也放心不下來,此時見到鄭然,面上當即出現一絲喜色,連忙問道:“這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兒吧?”
“回世子爺,這一路上倒也無事,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鄭然恭敬答道:“可是,大小姐進了茶樓以後,與那靖王在樓上呆的時間太久了,奴才站在樓下又聽不到她們說些什麼,卻是有些擔憂……”
古瀟安聽了這話,神情也是一凜,他沉聲道:“那你可曾聽到什麼不曾?要是真有事兒發生,你肯定能聽見什麼的。”
鄭然聞言,皺眉思索了良久,才道:“回世子,聽你這麼一說,奴才倒是想起來了,在大小姐與廉親王談話的當口,奴才好像聽到大小姐咒罵廉親王,說他是‘懦夫’或者什麼的?”
“小妹罵廉親王是懦夫?”古瀟安聽了這話,登時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們到底談論了什麼?”
“這個,奴才不知。”鄭然低頭道。
古瀟安擺擺手,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這事兒等明日我會親自去問小妹的。對了,你出去的時候小心些,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蹤跡,知道麼?”
“是,世子!奴才會小心的!”鄭然說着,便低着頭退了下去。
古瀟安瞧着他離開,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想了半夜,也沒想明白。
而古月彤也是徹夜未眠,她心裡面想着趙恕,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一會兒愁容滿面,一會兒咬牙切,竟是直到天亮也未曾睡醒。
古月華這一夜倒是睡了個好覺。
次日一早,她剛起牀坐在銅鏡前由琉璃給她梳妝,雲朵便悄悄的走進來道:“小姐,昨晚上大小姐裝扮成丫鬟的模樣在黃昏時分出府去了,直到半夜才悄悄溜回來。”
古月華聽見這話,表情登時一凝:“可查到她出去見誰去了?”
“對方身份尊貴,佈置了許多暗哨在周邊,屬下沒能近距離查探,所以不知道是誰,屬下慚愧。”雲朵等會上底下頭來。
古月華聽了這話,搖搖頭道:“你起來吧!這事兒怪罪不到你身上!”
“謝小姐!”雲朵說着,慢慢站起了身。
“不管她去見誰,跟咱們也沒有關係,就讓她慢慢的折騰吧!”古月華說着,輕輕一笑,道:“只要不折騰到咱們身上,就行了。”
“小姐,您這樣說不對吧?”就在這時,一旁的琉璃忽然插嘴道:“大小姐暗地裡使陰謀鬼計,那一次不是針對咱們小姐?咱們又怎麼可以對她掉以輕心呢?”
古月華聽了這話,登時失笑:“琉璃,我大姐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你如此忌憚?”
琉璃冷哼一聲道:“遠的不談,就拿錦瑟來說吧!世子之所以會對錦瑟動手,這其中難道能少的了大小姐麼?”
古月華聽了這話,面色登時沉了下來。
琉璃見狀,登時深深懊悔自己失言,當下連忙解釋道:“大小姐!是奴婢失言了!不該提起這樣的事情來讓您傷心……”
“你不要再說了,趕快梳妝,等下我要去看看錦瑟。”古月華沉聲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進宮便是呆在自家院子裡哪兒也不去,沒事兒就去後院裡瞧瞧錦瑟。萬幸的是,經過那最慘痛的一幕之後,錦瑟的傷經過這幾日的休養,已經慢慢的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