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則是在皇帝身側坐了下來。
趙靖西抱着古月華,將她輕輕放在最末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了他的身邊。
皇帝看到這一幕,心中很不爽,當下沉聲道:“七弟,古二小姐身子弱。吹不得風,況且她還暈着,你將她放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放到內殿裡去!朕這就命人請太醫來!”
“不用了!”趙靖西很乾脆的一口就給回絕了:“華兒她是中了催情香,好好的睡一覺就好了,無須請什麼太醫來!”說着,他頓了頓,意有所指道:“皇兄,臣弟剛剛說了,錦安候已經將華兒許配給了我,我的未婚妻怎麼能歇息在皇兄嬪妃的寢殿裡呢?這不妥,大大的不妥!”
“你想抗旨不尊是不是?”皇帝陰鬱的瞧了趙靖西一眼,簡直恨死了這個破壞自己完美計劃的人,真想將趙靖西大卸八塊!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先別爭吵了!”太后沉聲道:“等哀家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說着,她轉頭瞧了靜嬪一眼,道:“事情是發生在你的寢殿裡的。靜嬪,你來說!”
“是!太后娘娘!”靜嬪聽了這話,飛快的擡起眸子來瞧了坐在上首的皇帝一眼,低低的開口道:“當時在宮宴上,臣妾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古家二小姐的衣袖上,皇上便命臣妾帶她來長秋殿更衣,臣妾依言而行,將古二小姐帶了過來,並且拿出自己最心愛的衣裳來供她挑選……後來。靖王殿下就提着劍闖了進來!”
靜嬪慢慢的將當時的情景陳述了一遍,不過爲了給她自己脫罪,她幾乎將所有的責任都推道了趙靖西的身上。
皇上聽罷,臉上怒容更甚。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七弟!你執刀擅闖長秋殿,該當何罪!”
“臣弟無話可說。”趙靖西淡淡道。
這一點是他做下的,他不會否認。
“母后!你瞧瞧他!朕一定是平日裡對他太過縱容了!這才導致的他如此無法無天!”皇帝轉過了頭來,顫抖着手指對着太后控訴道:“但是朕不準備再放縱你這樣下去了!今兒個,七弟必須要受到懲戒!”
“皇帝稍安勿躁。”太后並未動怒,更不曾偏袒趙靖西,只是淡淡道:“事情還沒有說完,你讓靜嬪說完了所有的事情再說也不遲。”
皇帝聞言,冷哼一聲閉上了嘴。
靜嬪瞧了一眼廳上人的神色,低着頭忐忑不安道:“後來,靖王殿下直接闖入了古二小姐更衣的房間,臣妾等懼怕他手上的寶劍,所以未敢衝上去阻攔……”
“後面的事情。就由我來說好了。”趙靖西打斷了靜嬪的話,懶洋洋的瞧了她一眼道:“因爲之後你躲在外頭,什麼也不知道。”
說着,不給靜嬪反駁的機會,趙靖西便一字一句的將當時的情景描述了出來:“我進了房間,立刻將留聞到一股子甜膩的味道,這種味道,如果是經常光顧青樓之人,應該很快就會聞出來那是催情香,很不巧的是,我也認得這種香。”
皇帝面色一沉。
“說下去。”太后緩緩而道。
“是,母后!”趙靖西微微一笑,轉頭瞧了一眼面色鐵青的皇帝,道:“爲了古二小姐的清譽着想,我想,皇兄應該仔細的往下聽。”
皇帝冷哼一聲。道:“空口無憑!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朕的妃子寢宮裡有青樓女子才用的催情香?你這是污衊!朕記者這筆賬!”
“皇兄,你不用急,想看證據,等下多的是。”趙靖西微微一笑,接着道:“後來,我一氣之下,將那香爐打翻在地,不料那香味卻越發的濃烈起來,我就一腳將之踹飛出去了。”
“後來進了屋,我發現屋子裡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古二小姐就躺在牀上,只不過,她身上的衣裳已經被人給換了,換上了一件透明的紗衣!”趙靖西說到這裡,語氣陡然嚴厲了起來:“皇兄,你不問問靜嬪娘娘,她爲何要這麼做麼?”
太后多精明的人兒,她在這宮中熬到太后的位置,如何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味?
靜嬪哪裡是在替古二小姐更衣,分明就是藉着更衣的機會將她騙進寢宮來,燃起催情香,換上紗衣,要皇上臨幸她的意思!
幸虧靖兒動作夠快!才避免了這一幕的發生!
“皇帝,你所想的事情哀家總算是清楚了,可是,古大小姐是太子妃,你卻想要將兒媳婦的妹妹納入自己的後宮,這輩分上要如何算哪!”太后瞧了皇帝一眼,沉聲道。
皇帝面色一沉,他知道太后與趙靖西已經洞悉了自己的意圖,但卻嘴硬道:“母后,您說什麼?朕不明白?這一切都是靜嬪搞的鬼,誰知道她在背地裡謀算什麼!”
“皇上!臣妾冤枉啊!”靜嬪聽了這話,謊亂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而心裡面卻是有苦說不出。眼看事情敗落了,皇帝便將這一切的事情都算計在了自己的頭上,可她能說什麼?能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皇帝指使她做的麼?
不能!如果她那樣做的話,恐怕她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爲皇帝做事就是有這樣的後果,成了,她會得到很多的利益,可要是失敗了,那麼她就是替罪羊羔。
靜嬪真的有些後悔不迭了。
就在這時,趙靖西卻是點點頭,道:“不錯!誰也不明白靜嬪在搞什麼鬼,她讓人換了華兒的衣裳,卻是塞到了牀底下,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可是,那衣裳上卻是藏了好些個繡花針在裡面,這不,還在我手上紮了一下呢!”
“是麼?快讓母后瞧瞧!”太后聞言,招手讓趙靖西過來,一把拽過了他的兩隻手,仔細的打量起來。
果然,趙靖西的右手食指上,是有一個被針戳出來的細細針眼,上頭還有幹固的黑色血跡。
“哎呀!竟然是真的!太后輕輕的在那針眼上撫摸了一下,心疼不已的道。
”那是你自己不小心!“皇帝看到這一幕,卻是不由的冷笑出聲,等笑完,他陰測測的轉過頭來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靜嬪。
他並沒有吩咐靜嬪這麼做,然而她卻做了,這說明說明?靜嬪在暗地裡算計古月華!
這個陽奉陰違的女人!
”這不關臣妾的事情!皇上!臣妾對此一點也不知情啊!“察覺到皇帝投擲在自己身上的火熱目光,靜嬪猛的尖叫起來。心中有着深深的恐懼,她知道自己完了。
皇帝卻是根本就不理會她。
“母后,這不過是個針眼罷了,算什麼傷口?您就別傷心了,明天保準就好!”趙靖西將太后安慰一番,卻是轉過了頭面對着皇帝道:“皇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臣弟已經全都講出來了,並且沒有一句假話!如果皇兄想看證據的話,也可以,派人進去將趙鈺喊出來就行了,他正在裡面收集證據呢!”
“趙鈺也在?”皇帝聽了這話,再次吃了一驚。
趙靖西點點頭,道:“可不是?臣弟剛將華兒從屋子裡抱出來,他便來了,比皇兄您的速度還要快呢!”說着,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靜嬪。
皇帝順着他的目光瞧過去,就看見了靜嬪,他的目光陡然一冷。
這個賤人!
皇帝正要詢問靜嬪,忽然的,外頭便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誰在外頭喧譁?”皇帝立刻喝問。
門外立刻有侍衛進來稟報道:“回皇上話!三皇子在外求見!”
皇帝聞言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今兒個怎麼不該來的人全都來了!
趙靖西的脣角卻是勾起,露出一個笑容來。
“皇帝,既然靖兒說了鈺兒是去搜集證據的,皇上何不召他進來?”一旁的太后不由的開口問道。
皇帝陰鬱着臉瞧了太后一眼,終於是沉聲吩咐道:“讓他進來!”
趙靖西卻是趁着衆人不備,又走過去坐在了古月華的身邊。
不一會兒,趙鈺便從外頭走了進來,當即跪下來給衆人請了個安:“兒臣參見父皇!參見皇祖母!”
“你不去看望你母妃,跑到靜嬪這裡來做什麼?”皇帝沉聲道。
趙鈺沒有得到起身的命令,便只好繼續的跪在那裡,他恭敬的答道:“回父皇話,是靜嬪娘娘身邊的宮人送了消息給兒臣,說是古家二小姐在宴席上喝多了,現如今已經昏迷過去了,讓兒臣送她出宮。”
“三皇子殿下,你不要血口噴人!嬪妾什麼時候命人給你送過信息了?!”一旁的靜嬪猛然擡起頭來朝着皇帝望了一眼,撲通一聲跪下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三皇子不知道是受了何人的指使,竟然在這裡污衊臣妾!”以醫司圾。
“你是冤枉的?”皇帝聞言,沉着臉打量了靜嬪一眼,心底裡卻不太相信她的話。
趙鈺聽了這話,很是莫名其妙:“靜嬪娘娘,咱們往日素無來往,若不是你送訊息給我,我又怎麼會巴巴的跑來這裡呢?喏,這是你宮人送來的小紙條。”趙鈺說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摺疊的很小的紙團來。
“呈上來!”皇帝瞧了一眼趙鈺,道。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下來。
“是!父皇!”趙鈺聽了,立刻就將手中的紙團遞給了一旁的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