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世子,這盒子裡,就是蝶舞姑娘的賣身契了。”薛媽媽緩緩說道。
古瀟安興奮不已的接過來,一伸手就將那個盒子給打開了。
裡面靜靜的躺着票據一章,他拿出來看了看,見的確是蝶舞的賣身契。當下伸手將票據往自己懷裡一揣,將個空盒子遞給薛媽媽,道:“多謝!”
“古世子,三萬兩銀子您還沒給呢!”薛媽媽臉色難看的叫住了古瀟安。
“哦,我給忘記了。”古瀟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給身邊的趙安使了個眼色。
趙安沒想到自家主子這麼厲害,一出場就贖回了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所花費用才三萬兩!心中也是興奮不已,接受到那個眼色,忙將手裡巴巴的捏了一個多時辰的銀票遞了出去。
“這才一萬兩……”薛媽媽收了銀票瞧了瞧,臉色還是很難看。
古瀟安瞧了她一眼,道:“薛媽媽,我剛剛就說過的,今日先出一萬兩,剩下兩萬裡。我回去就命人送來,怎麼樣?”
這是很多人的做法,達官貴人入青樓,手上銀票不夠的情況下便會選擇事後奉上。古瀟安這樣說,倒也沒錯。以史吐弟。
薛媽媽遲疑的瞧了古瀟安一眼,沒有答話。
“媽媽還怕我賴賬不成?”古瀟安微微一笑,道:“本公子乃是錦安候府世子,我還能跑了不成?”
薛媽媽聽了這話,仔細的瞧了古瀟安兩眼。心道才兩萬兩銀票,對於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他必不會以爲這個就選擇殺人滅口,說了派人送來。那就一定會送來。
想着,她便緩下了臉色:“那古世子,媽媽我就等着了。”
古瀟安笑笑,轉身朝着蝶舞望去。
“古世子,你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蝶舞走到高臺邊上,衝着古瀟安微微一笑。
古瀟安心花怒放,聞言忙拋下薛媽媽,大步走了過去,他站在臺下,伸手一抱,便將蝶舞從臺上抱了下來。
蝶舞發出了低低一聲驚呼,不由的樓包住了古瀟安的脖子,懷中軟玉溫香,端異香撲。古瀟安簡直要醉倒了。
這一幕,正好被正從樓上包廂裡下來的謝煜瞧在眼裡,他的眼神一瞬間便變得極爲陰沉。然而下一刻,他便收回了目光。
“走吧。”謝煜冷冷的留下一句話,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剛剛在樓上陪伴他左右的四個美婢,全都跟在身後。
此時古瀟安正好將蝶舞放下來,目光轉移的瞬間便看見了謝煜,面上當即露出了一絲得意來。
你比我有錢又能怎樣?可你沒我帥氣有風度!美人兒看上的也是我,不是你!
蝶舞名花有主,玉香樓裡其他賓客便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情,當下有人離開,有人摟抱着樓裡其他的美嬌娘,去了玉香樓後面的客房。
古瀟安則是一路牽着蝶舞的手走出了玉香樓,激動興奮之下,他似乎連自己的朋友也忘記了,一心只想着趕快抱着美人兒回家溫存去。趙安幸虧跑的快才能一路跟在他的身邊,否則早就跟丟了。
這時候,古瀟安壓根就沒有想過,玉春樓裡發生的事情隔天就會傳揚的到處都是,他本是被禁足的,如今卻出現在了玉香樓裡面,當錦安候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會如何的懲罰他?
當然,更大的厄運還在等着他。
當古瀟安出了玉香樓之時,趙靖西已經回到了對面樓上的包廂,並且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他靜靜的站立在窗子前,瞧着謝煜與古瀟安一前一後的從樓裡面走了出來。
“這古瀟安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真是可悲。”琥珀站在他身邊微微一笑,道。
趙靖西沒有回頭,他淡淡道:“這卻不一定,他畢竟是侯府世子,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謝煜即使想報復他,至少也會有分寸。”
“王爺你錯了,謝煜下手要是有分寸,他就不是謝煜了。”琥珀微微一笑,道。
趙靖西聞言,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
馬車軲轆的聲音在黑夜裡傳的很是遙遠,當古瀟安等人從玉春樓出來之時,已經是亥時一刻了。夜色已經深沉,京城的大街上很是安靜,偶爾有誰家的狗聽到動靜狂叫幾聲,狂吠幾聲,便歇了下來。
由於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坐馬車,回去之時,古瀟安便僱了一輛馬車送自己回去,趙安與車伕坐在前頭,車廂裡就只坐了古瀟安與蝶舞兩人。
古瀟安早就忍耐不住了,此時一看就只剩下自己二人在車裡,當下便將蝶舞緊緊的抱在懷裡,上下其手起來。蝶舞癱在她的懷裡低低的嬰寧兩聲,卻是沒有推開他。
就在這時,馬車不知道輾着了什麼東西,先是劇烈的搖晃一下,緊跟着,便停了下來。
“啊!”馬車裡,古瀟安低低的發出了一聲呻吟,原來,是因爲馬車停的太猛了,蝶舞的腦袋撞在了古瀟安的下巴,撞的古瀟安火辣辣的痛。
古瀟安心裡當時便有幾分不悅,他擡起了頭,正想斥責蝶舞兩句,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右邊脖子一涼。
古瀟安登時渾身一凜,他不可置信的低頭一瞧,果然看見自己的脖子上,橫着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反觀蝶舞,她與自己相同遭遇,那雪亮的劍刃嚇的美人兒大驚失色。
“到底誰!你們要做什麼?”古瀟安咬牙切道。
外頭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腳步聲緩緩傳來,下一刻,馬車簾子便被人從外頭揭開了,露出了一張細眉細眼的面孔來。
“古世子,這麼巧啊!咱們又碰面了。”
聽了謝煜這充滿了諷刺的慵懶聲音,古瀟安心裡面便是一陣憤怒,怒道:“謝公子,你想做什麼?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蝶舞姑娘已經被我買下了,你半路攔截,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也不是什麼英雄!”謝煜聽了這話,仿若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咯咯一笑,聲音尖利刺耳之極,古瀟安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想必你也不是。”謝煜接着說了一句,嘲諷的望了古瀟安一眼,道:“古世子,美人兒是你買下的不錯,可現在,本公子給你十萬兩白銀,預備從你手裡重新買下蝶舞姑娘,你看怎麼樣?”
“呸!我憑什麼要答應你!”古瀟安聽了這話,啐了謝煜一口,道:“蝶舞姑娘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喜歡的人是我!你憑什麼橫刀奪愛?”
“連十萬兩銀子,你也不放在眼裡麼?”謝煜側過頭,躲過了古瀟安吐過來的那口口水,臉色陰霾道。
十萬兩白銀?古瀟安聽到這話,心中不由的一動。
“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贖蝶舞姑娘所花費的那三萬兩白銀之外,另外再給你十萬兩,怎麼樣?”謝煜見古瀟安明顯動心了,當下又補充了一句。
古瀟安眼睛登時一亮!
這麼說來,他今晚上不僅沒有吃虧,而且還白白的得了十萬兩銀子?這可真是從天上砸下來的餡餅!
有了這十萬兩白銀,他就再也不用害怕父親錦安候了,有了這些銀子做打點,他可以爲妹妹做更多的事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剛剛只是摸了一下美人兒,並沒有一親芳澤,這實在是太虧了!
“蕭郎!你真的,要捨棄妾身麼?”就在古瀟安暗暗的計算自己的得利與失之時,蝶舞楚楚可憐的朝着他喊了一聲,話音落,傷心的淚珠已經緩緩落下。
美人兒梨花帶雨,這模樣更顯嬌豔。古瀟安望着蝶舞,一時之間剛剛心裡面所算計的一切全都給忘記了,他只記得剛剛手底下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還有那芬香迷人的香味……
“蕭郎,你真的這般狠心嗎?”蝶舞又低低的問了一句,聲音如泣如訴。
古瀟安看了她這般模樣,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忽然轉過頭來對着等在一旁的謝煜道:“去你的十萬兩銀子!本世子我不稀罕!你當我們錦安候府就沒有麼?真是笑話!收起你的銅臭銀子,蝶舞姑娘是我的!你永遠也別想染指!”
“是麼?”謝煜聽了這話,怒極反笑,他死死的盯住了古瀟安,居高臨下道:“古世子,你似乎還沒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吧?”隨着他的話音落地,那拿刀抵住古瀟安與蝶舞的侍衛手下立刻一用勁。
“啊!”蝶舞立刻低低的叫了一聲,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古瀟安也好不到哪裡去,脖子上鑽心的疼痛告訴他,謝煜不是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我爲刀俎,你爲魚肉的感覺如何?”謝煜邪邪一笑,道:“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帶走!”
他一聲令下,劫持古瀟安的侍衛便狠狠的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下。古瀟安當即軟軟睡倒。
“你,你們要做什麼?”蝶舞見古瀟安被打昏過去,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謝煜往前湊了湊,一把摸上蝶舞的漂亮臉蛋,欣賞了一下她的慌亂無措,低低一笑,道:“蝶舞姑娘,你不是不喜歡本公子麼?你最好還會堅持你自己的意願。”說着,親自動手,在她肩膀上一點。
蝶舞登時昏迷過去。
謝煜懶洋洋的收回了手,對於已經昏迷過去的蝶舞姑娘,他似乎一點興趣也無。
“將她帶到我的馬車上來吧!”謝煜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公子!”如月與如霜應了一聲,當即上前來,攙扶着昏迷過去的蝶舞去了謝煜豪華的大馬車上。
至於古瀟安,他也被侍衛從馬車上拉了下來。車伕是早就被人打昏了扔在路邊的,什麼也沒有看見。
很快的,這一行人便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
夜已深沉,趙靖西已經對這件事情懶的跟進,他轉過身來,對着琥珀吩咐道:“你派個人暗中的盯着古瀟安吧!看看他會不會倒黴。”說着,便轉身離開。
“王爺要回宮去?”琥珀在一旁低低的問道。
趙靖西頭也沒回,低低的應了一聲。
琥珀瞧着他離開,不由的深深嘆息一口氣,她們家王爺,非得要在古二小姐身邊才能睡着,這樣餓真是令人無奈。
一個時辰之後,趙靖西便返回到了皇宮,宮門雖然已經下匙,但他持有太后令牌,仍然輕而易舉的便入了宮門。
親眼看到古月華在偏殿裡睡的正香,趙靖西才安下心來,他回到正殿裡,正想隨意的找間客房歇息下來,便看到他母親的寢殿裡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發生了什麼事情?趙靖西好奇極了,當下擡腳便走了過去。
“誰在外頭?”趙靖西一走過去,立刻便驚動了屋裡的人,下一刻,靜月姑姑便一臉警惕的從寢殿裡走了出來。
“王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此處?”靜月看到趙靖西,驚訝極了。
“我看到母后的屋子裡亮着燈,便過來了。”趙靖西走上前去,道。
靜月瞧了趙靖西一眼,嘆息道:“王爺,請跟奴婢進來吧!”說着,轉身往屋裡走去。
趙靖西連忙跟上。
等進了寢殿,趙靖西果然看見太后正披着衣裳坐在牀榻上,忙彎腰請安:“兒臣參見母后!”
“罷了,起來吧!”太后對着趙靖西擺擺手,瞧了他一眼,問道:“靖兒,你也是聽到了御花園那邊的動靜,所以纔起來的麼?”
“什麼動靜?兒臣並不知曉。”趙靖西詫異問。
太后聽了這話,疑惑的瞧了自家兒子一眼,下一刻她便明白了,趙靖西這是不放心古月華,所以回來看望她的!
她沒好氣道:“你現在腦子裡只裝着古家那個丫頭,什麼時候關注過別的了?”
“母后,今日在皇兄面前,您還直接喊她華兒,怎麼現在又成了古家的丫頭?你這變的也太快了吧?”
太后聞言,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你就別打趣你母后了!她既然已經是哀家的兒媳,那麼日後哀家必定要照拂於她。”說着,太后頓了頓,道:“跟你說件別的事兒,今兒個皇帝答應了給你們下賜婚聖旨,可是哀家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皇帝卻遲遲沒有動靜,哀家急了,忙派人去打聽,這才知道皇帝整個下午都將自己關在乾清宮裡面,不讓任何人進去,喝了不知道多少的酒!”
“是麼?”趙靖西喃喃的重複一句,面上卻出現一絲嘲諷來。
皇帝這是情場失意了?可是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卻對一個晚輩有了齷齪心思,這難道就應該麼?他自己不知道反省,反而還在那裡喝酒,真是沒人性!
“後來啊,皇帝喝多了酒,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誰也管不了他。”太后道:“乾清宮裡他呆不住,反而跑到了外面,轉着轉着,就轉到了御花園,吵吵鬧鬧的在哪兒鬧了半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說說,皇帝這是老糊塗了麼?”
“皇兄在御花園鬧騰了半夜?這是爲何?”趙靖西聽了這話,不由的有些吃驚。
太后搖搖頭,道:“有御林軍把守着,誰也不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何事。”說着,她頓了頓,道:“不過,太子妃下午去了御花園逛,不知道怎的,出來就晚了,後來是昏迷者被人擡回去的。”
“太子妃?”趙靖西聽了這話,眼睛登時一亮。
太后點點頭,道:“哀家只是聽說,做不得數!”
“母后說的是。”趙靖西點點頭,卻又看了太后一眼,道:“母后,您就是因爲這事兒才弄的睡不着的?”
“纔不是!”太后搖了搖頭,道:“哀家是一覺睡起,覺得睡不着,纔將你靜月姑姑叫來說說話的,沒想到,倒是驚動了你。”
“母后,我是自己看見你這邊的燈光的,不是你們驚動的我。”趙靖西微微一笑,道:“母后,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兒子回去歇着了。”
“快去吧!”太后忙衝着他點頭:“哀家這就睡了。”
不一會兒,慈寧宮裡便再一次的安靜下來。
……
古瀟安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境裡,他只花了三萬兩銀子就得了一個絕色美人兒,後來,他帶着美人兒回到家裡面,度過了一個美好卻又激情的夜……
醒來之時,他子裡聞到一股濃濃的情慾味道,有什麼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難道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一陣狂喜涌上了古瀟安的心頭,他猛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
可是,屋子裡燈火通明,燭光照的比白天還亮,古瀟安只覺得眼睛刺痛的很,他不由的又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低低的笑聲:“沒想到這小哥的體力還是不錯的麼!”
聲音粗啞難聽,一點也不像是十七八歲的青蔥少女,反而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
古瀟安大吃一驚,再次睜開眼睛時,卻對上了一張醜陋無比的婦人面孔來!
“嘻嘻!他醒了!”見他醒來,那醜陋婦人當即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牙,泛着噁心的味道,差點將古瀟安給薰死過去!
古瀟安心中驚駭無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正怔愣間,忽然感覺到一隻粗糙的大掌探到了他的胸口,一下子撕碎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