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逼他?”趙鈺聽了這話,心中更加的不懂了。
趙靖西擡眸瞧了他一眼,沉聲道:“當然!逼迫他之人,必定是謝侯爺!四皇子現在急需有人幫助,這樣他纔能有實力與皇上您一較高下,這個人除了謝侯爺。不會再有其他人的了。可是,要想謝侯爺幫忙,趙淳就必須要想法子幫忙救出謝煜來,這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謝侯爺現在還沒打算拋棄他。”
“不錯!”趙鈺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道:“如此一來,四弟就只能幫忙救出謝煜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幫人,居然連刑部大牢也給劫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說着,趙鈺臉上便出現一絲怒氣來,刑部大牢被劫,他這個皇帝臉上哪裡還有光彩可言?
“皇上先不要考慮這麼多。”趙靖西聽了這話,當即沉聲道:“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本王與廉親王自然會調查個一清二楚。而皇上的任務,就是先想法子處死四皇子趙淳。只要他死了,宮裡太后與謝家唯一的念想便被掐斷了。到時候王爺即使不去動謝家,他自己也會潰不成軍!”
趙鈺聽了這話,眸子不由的沉了沉,他擡眸瞧了謝煜一眼,嘆息一口氣道:“靖王叔,你說的也都在理,但是你要朕現在就接受這些,卻是有些辦不到,這樣吧。你先去調查,朕再好好想想。”
“優柔寡斷,並非是爲君之道!”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鈺一眼。沉聲道:“對待敵人,實在是不應該心慈手軟,您這一猶豫,不知道給了謝煜等人多少的機會!到時候對付起來會更加的困難重重!”
他每說一句,趙鈺的臉色便沉重一分,但最後,趙靖西停下來之時,他卻沒有吭聲。
趙靖西見狀,當即嘆息一口氣道:“好吧!皇上再好好的想想,本王先退下了。”說着,行了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剩下趙鈺自己一個人坐在上首位置,一張臉愁悶不已。
一旁的林公公忍不住開口勸道:“皇上,要不,去後宮裡轉轉吧?”
趙鈺聽了這話。擡眸瞧了林公公一眼,點點頭道:“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朕光在這裡愁眉苦臉,也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法子,對了,你覺得朕去誰的宮裡比較好呢?”
“皇上,趙妃娘娘近日裡一直都在學做羹湯,她寢宮裡有一樹海棠花,此時開的正豔,皇上要不要去瞧瞧?”林公公聽了趙鈺的話,目光閃了閃,見他沒有動怒,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土莊東血。
但趙鈺聽了這話,臉色卻是猛的沉了下來:“不好!趙妃不知道從哪裡弄那麼多花粉,弄的屋子香死了!她難道不知道朕對花粉過敏麼?行了!你也別說了!朕去坤寧宮!”說着,便站起了身來。
“皇上!容許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您這一個月裡,至少有大半個月都在皇后娘娘宮裡頭,剩下的時間也大部分都在乾清宮裡。這是專寵啊!”林公公撲通一聲跪下來,滿臉擔憂道:“繼續下去,百官們要開始上摺子了!爲了皇后娘娘着想,皇上您得三思啊!”
趙鈺聽了這話,臉色猛然一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公公一眼,將後者看的渾身發毛。
“朕願意去哪個妃子那裡,難道還得要你這個老奴才同意不成?”趙鈺冷哼一聲道:“朕就是專寵皇后又怎麼了?誰敢說半個不字!林公公,你說說看,到底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敢在朕面前說出這樣一番混賬話來!是不是趙妃?你說!”
林公公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惹的趙鈺大發雷霆,一張臉早就嚇白了,聽了這話,忙不迭的磕頭請罪道:“皇上!冤枉啊!沒有人挑唆奴才,這是奴才自己的意思……”
趙鈺聽的心頭火起,一腳伸出,將林公公踹了個仰馬翻,冷哼一聲道:“胡說八道!你肯定是收了趙妃的好處了!所以纔在朕的面前提起這些來!你個混賬!朕對你難道不好嗎?你竟然敢背叛朕!”說着,又是狠狠一腳踹在林公公的腰上。
林公公痛的嗷嗷直叫!
趙鈺打累了,恨恨的瞧了林公公一眼,沉聲道:“你不是喜歡趙妃麼?自今日起,你就去趙妃宮裡伺候去吧!朕這裡不需要吃力扒外的東西!”
“皇上!奴才知錯!求求皇上不要趕奴才走啊!”林公公一聽這話,嚇的魂不守舍,忙不迭的爬起來一把抱住了趙鈺的雙腿大聲的哭喊起來。
但趙鈺已經懶的理會他了,一腳將他踢開,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高公公一個人在身後痛哭流涕的,但是沒一個人管他。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遍了後宮。
當趙鈺來到坤寧宮裡之時,皇后任佳穎當即帶着宮人出來迎接。
“臣妾參見皇上!”做了半個月的皇后,任佳穎整個人顯得越發的雍容華貴,她本人屬於那種耐看型的女子,越看越是好看。跟她成婚這麼久,趙鈺算是徹底的將這個妻子放進了心裡面。
“皇后不用多禮!快快起身!”見了這一幕,趙鈺上前一步,一把將任佳穎的手抓住,牽着她往寢殿裡走去。二人身後跪着的那一大片宮人也都慢慢的站起了身來。
這種待遇,後宮之中僅僅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不少宮女看着帝后牽在一起的手,都露出了豔羨的表情來。
當初爲了榮華富貴,不知道多少人家擠破了頭也要進宮,可是自從趙恬死去,現在那些女子有的被打發出了宮,有的出家,境遇一個比一個慘。反倒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妃最後入住了坤寧宮,成爲這一任的皇后,並且母儀天下!
誰不豔羨?
可是豔羨是沒用的。新皇登基之後這麼久,趙鈺也從未納過妃子,只是冊封了以前自己府裡面的一兩個側妃。即使是百官催促,也是無濟於事。
“穎兒,朕心裡煩悶,所以便過來坐坐。你整日都在忙些什麼?”等進了內殿,趙鈺便笑着開口問道。
任佳穎在他的對面坐下來,盈盈一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做做針線活而已。”
“做的什麼?我來瞧瞧!”趙鈺一聽,當即便來了興致。
任佳穎臉一紅,卻還是命宮女將自己繡了一半的肚兜拿了過來。
趙鈺伸手接了,見那肚兜繡的好看極了,藍色打底,紅豔的牡丹與翠綠的葉子組成一副很好看的圖樣。他瞧了一眼,先是讚道:“好繡功!”緊跟着便疑惑起來了:“這肚兜怎麼這麼小?”
任佳穎的臉色更紅了,還是一旁的宮女笑嘻嘻的應道:“回皇上話,娘娘腹中已經有了小皇子,她這是爲小皇子繡的呢!”
任佳穎懷孕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是最近才經由太醫的手診出來的。趙鈺這兩日忙的翻天覆地,早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此刻聽了這話,當即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樣!繡的不錯!繡的很好!”
任佳穎笑嗔他一眼,一把搶過了肚兜,問道:“皇上今日來,不是要找臣妾說話的麼?怎麼光顧着誇起我的繡工來了?”
趙鈺聽了這話,登時想起趙靖西剛剛找自己說的那番話,他的臉色沉了沉,揮揮手,命令宮人都退下,這纔開口道:“穎兒!謝煜被人從大獄裡救走的事情,你可曾聽說了?”
後宮的消息原本就落後於前朝,這事兒任佳穎還未曾得知,聽了這話,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你說什麼?謝煜被救走了?這是什麼回事?”
趙鈺想聽任佳穎的看法,聞言只好將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她解釋了一遍,末了沉聲道:“靖王叔的意思是,打蛇要打七寸,他要我先解決了四弟再說!”
“陛下念及手足之情,不願意處死四皇子是不是?”任佳穎聽了這話,立刻就找到了關鍵。
趙鈺聽了這話,點點頭,嘆息一口氣道:“是啊!朕不想將事情做的那麼絕情。”
“可皇上您想過沒有,您手下留情,別人未必感激!”任佳穎聽了這話,擡頭瞧了趙鈺一眼,道:“無論你殺不殺四皇子,他都會認爲你有殺他之心,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您留下他一條性命,可是他爲了保住自己的命,必定會做出一些對皇上您不利的事情,您確定要如此?”
趙鈺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任佳穎一眼,沉聲道:“難道你要我真的捨棄手足之情?天下人會怎麼看我?”
任佳穎聽了這話,撲哧一聲便笑了:“皇上!天家怎麼可能會有手足之情?所有人都是衝着這把龍椅來的,你們之間,有的只是利用與忌憚,說到底,皇上也不是顧念四皇子,畢竟他與你並無多深感情,您只是害怕天下人議論而已。”
“不錯!朕是害怕天下人說朕心狠手辣!”趙鈺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
任佳穎聽了這話,柔聲勸道:“皇上,史書是由勝利者寫的。您顧忌這麼多,到頭來要是被四皇子佔盡了先機怎麼辦?如果他真的謀反成功了,到時候他可會顧念陛下一絲一毫?”
趙鈺聽了這話,眸子登時一沉,眼中也露出一絲痛苦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