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能夠讓你如此喜歡,便是好的!”杜如月輕輕的將魚肉放在碟子裡,有些謙遜的說道:“不過是廣陵王府中的食材都新鮮的很,纔會做出這般的美味來!”杜如月說完,臉上倒是涌起了一點兒紅暈,看到他們兩人這含情脈脈的眼眸,南宮凜生怕自己吃的時候噎到。
馬威站在旁邊,吞着口水,卻只能夠站在原地。
春濃髮現他的模樣,也是有些納悶的說道:“你爲何不來嚐嚐?”
“我不能夠與主子一同坐下用膳的!”馬威這樣說完,口水都要流出來般,而看到他這副模樣,杜如月也是有些擔憂的看向趙書恆,說道:“馬威畢竟也是我們的熟人,曾經也救過我們的性命。爲何不能夠同樣坐在這裡?”杜如月說的有些委婉,聲音裡還有些試探。
可是那盯着趙書恆的眼眸卻像是小鹿般,一閃一閃,總是讓人能夠感覺到她的那般動人。趙書恆心裡一軟,也是看着身邊站着馬威,說道:“你今日有福氣,既然能夠得到杜小姐的親自求情,便是坐下一同吃吧!”
“多謝公子,多謝小姐!”馬威笑得一臉燦爛,趕緊坐下,手中還捏着筷子,迫不及待的嘗着。感受到胃裡傳來的那股溫暖和脣齒之間都留着香氣的感覺,馬威也是有些含糊的說道:“我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杜如月聽到他這樣的話,倒是有些溫柔的揚起笑容,看到他們如此喜歡的模樣,而已是有些溫飽的說:“你們這麼喜歡,我便是滿足了!還生怕不合你們的胃口,才……”
“總要比每日都吃着清粥小菜要好很多!”馬威或許是因爲精神已經放鬆下來,更是嘴裡沒有守門的,吐槽的說道:“前幾日,我日日從奉恩寺中把清粥小菜的齋飯拿回來,府中上下那怨言,都快要衝天了!”杜如月看到抱怨的馬威,倒是也溫柔的說道:“清粥雖然好,但也不能總吃。也算是對身體不好的……”
馬威連連點頭,像是有些贊同的說道:“可小姐不是喜歡……”
“我雖然喜歡,但也不能日日都用啊?我還以爲,是廣陵王府中不成文的規定呢!便是也沒有敢說出什麼來,今日做這魚,我倒是也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你們不喜!”杜如月這樣說道,馬威便是直接將視線投向旁邊端着飯碗,僵硬在原地的趙書恆。
似乎是在用眼神抱怨般,馬威喘着粗氣,說道:“原來小姐你也不喜歡清粥小菜啊!我家公子可是誤會很深呢!”
“馬威,你若是不想吃,便是直接出去!”趙書恆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而聽見他們這樣的話,杜如月有些不理解,等所有的事情在頭腦中捋順清楚的時候,始終埋頭吃着魚肉的南宮凜擡起頭,給了最後一擊的說道:“沒錯,那小子以爲你喜歡吃,纔會日日讓馬威去奉恩寺取!”
趙書恆徹底的垂下頭來,南宮凜卻顯然不打算放過他的說道:“奉恩寺裡面負責齋飯的小和尚,最近可都是苦不堪言!明明準備奉恩
寺中上下的伙食就已經夠累,現在還要負責廣陵王府上下老小!可是要還俗的衝動都有了!方丈也是勸說了好久呢!”
“你若是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做啞巴般的看待!”
趙書恆終於忍耐不住,將手中的魚刺射出去。那麼細小的東西,卻被南宮凜直接抓在手指中間,放在桌子上,有些嫌棄的說道:“你怎會如此的不講究?身上倒是半分王爺的樣子都沒有!”
說完,南宮凜對着杜如月輕輕笑着,說道:“我吃好了,感謝你今日的招待。日後便是會多多去找你的……既然知道這味道,怕是一時半刻也戒不掉,你可惹上麻煩了!”
“若是南宮公子喜歡,便是會經常給你做的!”杜如月這樣輕輕的說着,擡起頭,對上趙書恆那有些躲閃的眼眸。方纔的震驚似乎是還沒有減退,他竟然爲了自己,願意去將那麼遙遠的地方,每日取那般熱乎的齋飯回來,也算是有心。
兩人對視的時候,春濃看着馬威狼吞虎嚥差點兒被卡住的模樣,也是有些嫌棄的遞過手中的手帕,說道:“你好像是餓死鬼投胎,是不是沒有吃過這般的珍饈盛宴啊!這道是我的手藝……”
“怪不得,就這道菜的味道差強人意!”馬威十分實在的開口說道,卻是讓旁邊的春濃臉色頓時差起來。感受到身邊傳來不同尋常的怒氣,馬威抽動着嘴角,反應過來錯了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
看着手中的筷子被生生搶走,馬威欲哭無淚。
“春濃,不得無禮!”杜如月看到他們這般打鬧的模樣,也是有些皺眉的說道。趙書恆在旁邊看着馬威,冷淡的說:“他吃的也夠多了。”
面對桌上那已經只剩下湯汁的菜碟,馬威想要解釋,卻對上趙書恆那雙眼眸,頓時將話吞回肚子裡。明明是剛纔先行離開的那位吃的最多,大半都是進了他的五臟廟,怎麼反過來怨自己了!
“若是你們喜歡,我改日便是再去做就好!”看到因爲這區區幾盤菜餚,搞得主僕之間要反目的模樣,杜如月趕緊開口輕聲的說道。可趙書恆聽見,卻連忙說道:“以後廣陵王府的廚房,你不能夠再進了!”
趙書恆的話來的突然,讓杜如月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忙是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難不成是我把廚房中的某些東西給……可能是我未曾注意到,我和春濃會立刻去……”
“並非是你做錯了什麼,而是你做的太好。若是繼續吃下去,怕全府上下的口味都會變得刁鑽,日後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夠讓你在廣陵王府中做廚娘吧?”趙書恆輕聲的說着,眼神中還含着幾分笑意。
杜如月也是輕鬆的緩口氣,不知道是調侃還是略帶着幾分真心,她擺弄着面前的竹筷,呢喃着說:“若是可以,我倒是真想要在廣陵王府這般無憂無慮的過着,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去費心。”
“你說什麼?”趙書恆與杜如月中間還稍微隔着一段距離,未曾聽清她的話,再
次詢問的時候,杜如月就已經始終閉口不言,更是諱莫如深的咬緊嘴脣。趙書恆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話語般,心裡覺得有些憋悶,更是用白眼看着旁邊還沒有離開的馬威。
馬威是軍中之人,自然沒有幾分眼力,但是春濃卻是從小在府中長大,自然會察言觀色許多。最近幾日,她發現廣陵王對自家小姐有幾分關心,那模樣像是已經情根深種般。
比起那忘恩負義的張一凡,莫不如撮合小姐與他在一起!
到時候,說不定老爺能夠在京城之中找處地方,更是能夠享受天倫之樂!何樂而不爲?這樣想着,春濃也是偷偷的推了推馬威的手臂,忽然感覺到她這樣親暱的樣子,馬威也是有些呆住,在原地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知所錯。
“我忽然想起後院廚房中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完,我自己怕是不行……廣陵王可否讓馬威隨着我一起離開?”春濃這樣說着,馬威還沒等反應過來,便是被強拽着離開。看到春濃這副明顯的樣子,杜如月也是微微紅了臉,不知道該在這處只有兩個人的地方說些什麼好。
半晌,直到家丁們都開始進來收拾着碗筷的時候,杜如月才匆匆起身,低頭留下一句:“這裡若是無事,我便先行離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杜如月始終垂着頭,卻沒有擡起頭看着前方出現的障礙。
“小心……”
杜如月走出去的時候,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子稍微踉蹌些,便直接要摔倒在地。趙書恆心中急切,連忙便是空中飛過去,將她攔 腰抱起。杜如月的髮絲在他的臉龐上劃過,那陣屬於少女的清香,讓趙書恆的心猛地跳動了兩分。
在空中盤旋好陣子,趙書恆纔將她放下,兩人落地,杜如月的臉色已經通紅的能夠煮熟雞蛋般。旁邊端着殘羹剩菜的家丁經過,因爲他們突然落地,沒有來得及避開,慌忙之中,幾滴菜湯沾染到杜如月的身上。
看到那雪白的羅衫裙有這般痕跡,趙書恆也是趕緊掏出懷中的手絹,替她輕輕擦拭着。而家丁也是慌亂的趕緊跪在地上,連聲求饒的說道:“小人不是故意的,只是無心,還請王爺和小姐……”
“無妨,是我們忽然落地,與你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杜如月嘴角揚起笑容,將地上的家丁扶起來,卻發現趙書恆替自己擦拭着的那手絹,頗爲有些眼熟!她愣在原地,看着趙書恆,兩人四目相對,說:“這手絹,你是從何處……”
“是從京城之中的繡房買回來的。”趙書恆這樣淡淡的說道,眼神中雲淡風輕,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杜如月也以爲是自己多心,只是扭頭看向其他的地方,說:“哦,原來是這樣,我以爲……”
趙書恆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脣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神經貌似搭錯,竟然開口說道:“沒錯,就是你以爲的那般!”杜如月聽到這話,猛地回頭,瞪圓了眼睛,有些慌張的說:“你方纔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