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跪在地上的李尚聽見兒子這般的話,倒是也有些不敢相信。柳如是擰起眉頭,回頭看着杜如月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慌張,但很快即隱藏下去。李壯倒是沒有放棄,頂着那張讓人想要作嘔的臉,走到杜如月的面前,張牙舞爪,幸好被侍衛困住。
李壯哈哈笑着,說:“這不就是杜家那貌美如天仙般的千金嘛!”
“我與爹爹找你這麼久的時間,原來你變成這般躲着!如今是怎麼?要重新回到我府中了嗎?”李壯口不擇言的說着,柳如是聽見臉色一變,給身邊的幾個侍衛眼神。李壯便是被按在地上,木板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他身上,那屁股已經皮開肉綻。
李壯口中那撕心裂肺的吼聲也是從未停止,臉上的白膿倒是也因爲激烈的表情而流下來,那滿地的血和膿混合在一起,倒是讓圍觀的百姓也忍不住的掩住口鼻。
柳如是走到前面,看着李壯,說:“再敢對知府大人無禮,這便是下場!你可知道?小心自己的嘴!”
“小心我的嘴?這明明就是杜家的千金!不信的話,你們倒是……”李壯的話還在繼續,柳如是已經掏出手中的匕首,直接走到李壯的面前,將他的舌頭撤出來,快速的割掉。將柔軟的舌尖扔到地上,看着痛苦的瞪圓了眼睛,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李壯,說:“我分明已經警告過你!”
柳如是略帶着血腥的舉動,讓杜如月都有些懼怕。
春濃更是看不得,直接躲在杜如月的身後,瑟瑟發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新上任的知府大人……”
“我還希望這能夠有點兒改變,可如今看來……”
身後的那些百姓議論紛紛的話,讓杜如月知道,若是不解釋,這傳言若是流出去,也遲早會傳入京城之中,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到時候便是無論任何的辦法都無力迴天了!
“你這般胡說八道!當日你打算搶佔我妹妹不成,便將我爹抓起來,隨便扣上那般的罪名,將我所有的家產都佔爲己有!更是將我妹妹逼迫的到現在音訊全無!如今還想要來污衊我!”杜如月言之鑿鑿的說着,用最大的音量,足夠讓身後的所有百姓聽到。
她看着李壯那已經有些不清醒的眼珠,走過去,看着他那張讓人作嘔的臉,淡淡的說道:“我妹妹自小便是在府中,從未出過閨閣,你是如何知道我妹妹長成什麼模樣?若你不是硬闖進去,你又怎會口中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妄言來!”
“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我也聽說杜府有千金和公子,倒是也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果然是作惡多端,這知府大人竟然能夠爲了解救爹和妹妹,考上這般的功名,看來日後我們的生活有指望了!”
百姓們的話,也紛紛轉變了態度。杜如月聽見後,心裡也是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再戰戰兢兢的,而李壯被柳如是
拔掉舌頭,倒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夠支支吾吾的看着杜如月,張牙舞爪,卻因爲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癱軟在地上,像極了一灘肉泥 。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讓小兒做出那般舉動,知府大人大人有大量,便是饒過我一回吧!日後,小人定然不敢再這樣……”李尚聽見方纔杜如月的話,纔想起來自己曾經對杜府做出的事情。
他無論如何也未曾把如今的知府與當初的杜家聯繫在一起。
不管自己兒子說出的是否是真話,眼前的究竟是杜家千金還是公子,她都是手中持着皇帝印鑑,和官服的知府。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生路可走的李尚,還是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的導致血流成河的求情。
杜如月只是悲哀的看着他,若是早知道會有如今,他又會不會那般的爲非作歹呢?恐怕還是會吧,畢竟他生性如此!
“將這兩個人,給我帶走!”
這裡吸引的注意力已經太多,柳如是便也是出聲吩咐的說道。所有侍衛也是有條不紊的將抄家所得的那些東西落在門口,看着其中竟然有杜府的那些,爹爹曾經的收藏品,杜如月眉頭微微皺起,心酸的不行。
“方纔的事情,讓知府大人受驚了!”
柳如是用手絹擦乾自己身上的血跡,回到杜如月的面前,臉上又重新換上那般溫和如玉般的表情,淡淡的說。杜如月對他卻已經無法像是方纔那般貼近,更是保持着一定距離。能夠做出那般血腥事情的人,定然要警惕幾分,不然,恐怕是會有危險!
似乎是讀出了杜如月心中的想法,柳如是淡淡的揚起笑容。
“那種情況下,我也只能是做出那種舉動,免得李壯那傢伙再說出什麼冒犯大人的話來!”柳如是算是爲自己方纔的舉動解釋,“更何況,我跟在原本的知府大人身邊,替他做這些事情也已經多年,自然有些戾氣在身,也都是耳濡目染。”
杜如月聽見這話,倒是也有些贊同。
人便是都會學習身邊之人身上的幾分特性,就像是自己從小受教跟隨在爹爹身邊,他身上的那種溫和。而廣陵王府中,馬威那般的性情也是有幾分與趙書恆相似……趙書恆……杜如月腦海中想起這個名字,那般忽然,又像是十分自然!讓她有些怔楞。
“我想,日後我跟在知府大人身邊,定然也是不用做出這般的事情,州府會有清明的未來!”柳如是這樣淡淡的說着,指着前面已經清理乾淨,所有府中家眷都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內院,說:“我這就帶着大人去縣令府中的地牢,看看令尊大人!”
杜如月點點頭,因爲急切的心裡,也忽略掉了,爲何柳如是會如此清楚李縣令的府邸,更是會知道,杜老爺關在何處這件事情!她只是小跑着向前,而跟隨在後面的柳如是屏退了身邊所有的侍衛,吩咐的說道:“將李府中所有的金銀財寶記錄在冊,一件都不能少,
全部搬回去!”
“是……”
侍衛們紛紛開始手中的動作,而柳如是則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如月。
地牢之中陰暗潮溼,即便是前面有人領路,杜如月還是跌跌撞撞,只不過才進來片刻,便是感覺到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是頭暈目眩。她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的爹爹就在這地方,被足足關了兩個月的時間!
春濃跟在杜如月的後面,心裡也是變得更加沉重。
當侍衛搶過旁邊守着地牢的侍衛手中的鑰匙,打開牢門的時候,杜如月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泛軟,甚至是不能夠靠近任何、
“爹!”杜如月衝進地牢的時候,手還在微微顫抖,看到被鐵鏈綁在那裡,頭髮凌亂,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甚至是身上還有沒結痂的傷口時,她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跑過去,趴在杜老爺的身邊。
因爲長久沒有見到陽光,更是聽不到除了李縣令之外任何人的言語,杜老爺的神智也變得有些模糊,聽到杜如月的聲音,他眯起眼睛,臉頰還帶着些許的笑容,說:“現在都已經出現幻覺了嗎?”
“是大限將至,要走了嗎?可我還不知道月兒此刻是否安全……”杜老爺說出的話,字字錐心的紮在杜如月的身上,衝過去抱着杜老爺有些冰冷的身子,她輕聲的說:“爹,是我,如月,我回來了!回來救你了!原諒女兒回來晚了……”
杜老爺有些不敢置信,當要仔細盯着面前人的時候,卻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春濃在旁邊偷偷抹着眼淚,爲此情此景感慨的時候,卻看到這樣的一幕,連忙喚着身後那些原本杜府之中的家丁,說:“快,快把老爺擡到州府住的地方!”
“是……”家丁們七手八腳的將杜老爺擡起,背在身上,往外跑。
杜如月慌張的有些踉蹌,始終沒有看到杜老爺究竟是何種模樣,所以她心裡雖說忐忑,但卻並不怎麼揪心。如今爹爹這般枯瘦嶙峋的樣子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爲了自己,他吃了多少苦!
就越發擔心,他會熬不過去!
“小姐,我去請郎中來!”春濃也同樣着急的朝外面跑去,卻沒想到在大牢外面,會撞到熟人!江神醫揹着藥箱,風塵僕僕的模樣,攔住朝外跑的春濃,嘆口氣,說道:“帶我回去看看吧,我想你應該找不到比我還要好的郎中,若是我不能夠將杜老爺調理好的話,想必……”
江神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春濃高八度的尖銳嗓音在耳邊炸響,驚訝還帶着些許喜悅的說道:“江神醫!你怎麼會在古鎮縣之中?難道你的家鄉也是這裡的,還是雲遊到此?”
“姑娘,你若是再聲音大些,老朽的耳朵怕是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江神醫往後退了一步,心有餘悸的摸着耳朵,說:“怎會有如此的巧合,偏偏我要雲遊到這鳥不拉屎,半分珍惜藥材都沒有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