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方婉茹就想拒絕。這不是什麼難事兒,想要查出幕後指使她的人其實很簡單,只需調查與她來往密切的人便可,再者查看何人與她有銀錢來往,那麼這個幕後指使她的人,便會浮出水面了。
這麼出彩的事情,怎麼能交給她去做呢!她今天的表現已經證明了婆婆說的話,的確,這丫頭聰明啊!難怪當初她會告訴自己對待三丫頭既不可一味的打壓,也不可一味的縱容。
方婉茹笑了,“你一個孩子家的,管這些糟心的事兒做什麼?我手底下的婆子們又不是吃乾飯的,難道連這麼點小事兒也做不好?”她臉上雖然笑着,可話卻說得很冷,讓人一下子就能明白她心中的真實想法,顯然是不想讓秦黛心插手這件事!
秦黛心也不惱,更沒有露出難爲情的樣子,她甚至還微微的撒着嬌,“母親~女兒很想試試看呢!父親幫我跟母親說說情,這件事兒就交給女兒辦吧!”
秦從文聽了她的話,不但沒有取笑自己這個女兒,反而把她的話當真了。
“你也是,不過是件小事兒,用不着這麼嚴肅。就交給她辦吧!咱們家的女兒日後也是要管家的。”秦從文心裡想的很簡單,這個女兒難得替自己圓了臉面,自己也該幫她說兩句好話纔是,查幕後指使人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日後嫁出去的女兒都難免要遇到,就當作是事先演練一下也好。
秦從文的態度讓方婉茹感到意外,秦黛心卻覺得是意料之內的事兒。
“老爺,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秦從文笑,“孩子一時興起,你就別攔着了,她要是交不了差。辦不妥當,你再出馬就是了,也讓她在旁學着點。”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方婉茹若再攔着,可就是打秦從文的臉了。
“老爺既如此說了,我便應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方婉茹暗自觀察秦黛心的反應,見她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想也沒想的就點頭同意了。甚至還道:“母親放心,若是三天之內我什麼也沒查到,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到時候再請您出馬。”
黃毛丫頭不知道深淺,竟也想學起管家來了。方婉茹心裡冷笑,她倒要看看,這三小姐有何神通,能在三天之內查出那個人來!要知道這事兒雖然不難。卻也要心思縝密,瞭解府內錯宗複雜的人事關係的人才能一探究竟,秦黛心在她眼裡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想要以一己之力在三天內完成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
或許根本完不成呢!
“好,到時候我在幫你收拾亂攤子。”方婉茹話說得極爲漂亮。她的心情從憤怒轉爲看熱鬧的心態,語氣自然不在是冷梆梆的。
秦從文含笑點頭,夫人就是明理大度。顯然很滿意方婉茹的表現。
“鋪子裡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看地上的秀梅,大步的往外走。
一屋子人自然起身相送,待人走得遠了,才又回到屋裡來。繼續她們女人間的明爭暗鬥。
坐在地上的秀梅面如死灰,她不明白爲什麼老爺看都不看她一眼。大家不是都說老爺爲人荒唐,風流,喜歡年輕麪皮細嫩的小姑娘嗎?她正值豆蔻年華,雖然不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可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也算是個漂亮的,怎麼就入不了他的眼呢,要是他能爲自己說一句話,開脫一下,自己一定沒事的……
“夫人,這奴婢該如何處置啊?”一旁的李媽媽出聲詢問道。
方婉茹笑,起身道:“這事兒啊,你就甭操心了,三天之內三丫頭要查出那幕後的指使者,這個丫頭是線索之一,人當然也要交給三小姐帶回去了。至於以後嘛,到時候再說吧!”
李媽媽笑着稱是,特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黛心。
“說了這麼半天的話,我倒是乏了,芳蕊,扶我回去躺會兒。”
李媽媽稱是,上前來扶着方婉茹往內間去了。
以過秀梅身邊時,方婉茹突然停下了腳步,半蹲着看了看秀梅。“嘖嘖,真是水靈呢,這臉蛋嫩得都能掐出水來。”方婉茹塗得鮮紅的指甲猛得劃上秀梅的臉,大概是用力過猛,竟劃出一道寸許見長的血痕來!疼得秀梅當下叫了出來。
“可惜啦,好好的一張臉,卻入不得老爺的眼,留着還有何用?”方婉茹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與方纔調侃不同,既是嚴肅又有些得意的問道:“你可知道老爺爲何會視你如無物?”
這也正是秀梅想知道的,她此時也顧不得再掩飾什麼,忙問:“爲什麼?”
方婉茹冷哼一聲,半個字也沒說便往內間去了。
李媽媽搖搖頭,上前一步壓低了身子靠近秀梅道:“老爺最不喜歡臉上有痣或是有雀子的女人,你看夫人,再看老爺的幾位姨娘,哪個不是麪皮白細,連個黑點都看不着?你的那點風情,在老爺眼裡,就是大煞風景。”說完她也不理會這丫頭的感受,自顧的走了。
坐在地上的秀梅失魂落魄的模樣格外怕人,臉上的傷口還流着血,順着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襟上。她眼中空洞無神,似乎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樣,像個木偶一般。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有如今的下場,真可謂是自作孽。
秦黛心無心理會秀梅的感受,讓如意喊來那兩個婆子,押上秀梅往蘭園走。
秀梅倒是聽話,可謂是任人擺佈,想來還沒從她得到的驚天消息中緩過神來。
秦黛心走在前頭,她身後跟着如意,那個婆子則押着秀梅遠遠的跟着。
“小姐,奴婢不明白,老爺怎麼會替您說話呢!”如意有點看不明白了,她在秦黛心身邊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從沒看到過秦從文在誰面前維護過小姐。今天老爺竟然駁了夫人的話,幫襯起小姐來了,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有什麼不明白的。”秦黛心心裡有數,秦從文是看在自己維護了他面子的份上,纔出手幫了自己而已。
當初蘇氏被秀梅暗中陷害,她曾找過秦從文,特意提了這件事,希望他這個一家之主能出面調查一番,結果秦從文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再提此事,秦黛心卻對衆人說是他提議自己放長線釣大魚。這才逮到了秀梅!這樣說不但維護了秦從文的臉面,而且把他在衆人心中的形象提升了一大塊,畢竟當日書房內只有父女二人。真實情況如何並沒有人知道,秦黛心怎麼說,衆人便怎麼聽,只有秦從文心裡知道,事實到底如何。
他能出面替秦黛心說話。無非是衝着這個罷了。
“是不是老爺想明白了,知道小姐的好了?”如意覺得老爺那麼會賺錢,肯定聰明,連自己這麼笨的一個小婢女都明白了小姐變好了,老爺怎麼會不明白呢!
“都是虛的,理會它做什麼。”
如意知道秦黛心不願意再提及此事。便不在說話,而是默不作聲的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回了蘇氏的蘭園。
秦黛心回去後做得第一件事兒。就是安撫蘇氏的心。
自從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瑩玉麼一種藥材後,蘭園的人處處小心,勤勤擦拭,蘇氏入口的東西更是細而再細的查過,最後確定無礙。方能送到蘇氏的手上。
“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姨娘放心就是。入夜以後,我便讓人來接你,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有會發現。”
蘇氏緊張的不行,手心裡全是汗,雖然早知道這一切,可真正要做的時候,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秦黛心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娘,放心,有我呢!”
蘇氏的身軀微微一震,眼中有淡淡的薄霧,似是要掩蓋那怎麼也蓋不住的詫異和欣喜,蘇氏不敢置信,深恐方纔那一聲天籟是自己的錯覺。
“你,你叫我什麼?”
“娘。”秦黛心的目光清澈,語氣真誠,發自內心的一聲稱呼,毫無作假。
蘇氏再也忍不住,拿起帕子嚶嚶的低泣起來,一旁的奶孃和芳俏也激動不己,各自拿起了帕子拭淚,奶孃更是誇張,她雙手拿十,把滿天的神佛都謝了個遍,最後纔對着蘇氏道:“小姐,您等到了呀!老天爺天眼啊!”
蘇氏喜極而泣,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的點頭。
“可不許再哭了,本想着讓您高興的,怎麼反倒哭起來,若是傷了身子,倒是我的不是了。”秦黛心又讓芳俏勸,那丫頭嘟囔了半天,又是哭又是笑的,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折騰了好一陣,屋裡方纔平靜下來,一屋子女人老的老,小的小,除了秦黛心,臉上皆有淚,個個兒紅着眼睛。
秦黛心喚瞭如意來,讓她親自去打了溫水給蘇氏洗臉。如意在外面早就聽到了動靜,知了吩咐馬上親自去了。
蘇氏淨了臉,這才覺得得身體累得很,她懷着雙生子,本來就辛苦,方纔哭過一陣,可以說動情至極,卻又喜不盛收,兩種極端的情緒相互摻雜,也是極爲累人的。
“娘,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沒有您想的那麼複雜,一切都交給我就是了。”
蘇氏此時還能說什麼,心裡的不安和疑慮早就煙消雲散了,秦黛心的那一聲“娘”似乎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內心強大起來的女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好,都聽你的。”
秦黛心高興道:“太好了,您就等着看戲吧!”
奶孃不合時宜的跳出來,問道:“小姐那賊人真能上鉤?”
秦黛心點點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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