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山莊,百曉生早年所建,收六位女徒。自他認丐幫幫主後,便不曾回來這裡,一眨眼便是好幾年的功夫。今日,他再次站在了山莊外。
幾年不來這裡,山莊的變化很大,穿過密林,可看到山莊裡嫋嫋的輕言,這大門也不是過去普通的木門了,上面鑲金帶銀,看上去很宏偉。
只是,百曉生皺了皺眉頭。
他怎麼看,這裡都像是暴發戶似的的莊園!
咚咚咚……咯吱一聲,大門打開了,兩個年輕的小廝看着百曉生,皺眉道:“請問閣下是誰?來名劍山莊有何事?”
“我叫百曉生!”百曉生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兩個小廝大驚失色。一人道:“您是莊主?請您稍等,我馬上通報。”他去了,另一個小廝把他迎了進去。
進入大門,一間大院子,院子四周是並排的房屋,有一間還傳出郎朗的讀書聲,那是教室所在。當年,百曉生就讓人在那裡教導孩子,如今也沒有變。
他四周打量,發現院子裡的變化不大,只是許多地方都奢華了許多,有一些房屋也重新翻蓋了。
很快,兩女自後面飛奔而來,是秦霜與白冰。看到久不相見的兩個徒弟,百曉生臉上扯出一絲笑意,道:“霜兒、冰兒……”
“師父……”二人見到百曉生是又驚又喜。自百曉生隱退華山,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了。如今師父回到這裡,兩女自然大喜,可看到百曉生此時頭髮黑白相見的模樣,二人又憂心不已。她們知道,木婉清的死對恩師大家很大,使得恩師一夜半白頭啊。
感受着兩個徒弟的擔憂,百曉生搖頭,道:“放心吧,爲師已經無事了!”說着,他走到一邊,大受道:“來,讓爲師看看,這些年你們有多大進步。”
“是!”白冰兒驚喜的叫了一聲,腳下一滑便輕飄飄的衝向百曉生。她以手代劍,劍出迅捷、靈動,很是好看。百曉生也出重手,凡是與白冰兒互相切磋。兩人越打越快,白冰兒便如畫中仙子一般,不僅人美,身形更美。而百曉生卻如山似嶽,很少挪動腳步,可他站在那裡,就是一柄利劍,讓人無可奈何。
看着師妹不佔任何上風,秦霜飛躍而起,輕喝道:“師父,徒兒也來了!”她加入轉團,兩人圍着百曉生快速進攻,可百曉生隨意出一掌,便破了二人攻勢,讓兩女上下不得,難受至極。
過了三十多招,二女同時後退兩步,白冰兒嗔道:“師父,不來了,您就會欺負我們。”
“哈哈……”百曉生僵硬的臉上難得一笑,他道:“師父都不曾還手,怎麼會欺負你們呢?”他話題一轉,又道:“對了,雲兒、風兒幾人呢?”
“師父,三師妹、五師妹嫁人了,二師妹在大理,四師妹接了一趟鏢,往江南去了。”秦霜簡單瞭解釋一下,又道:“師父,因爲你這些年都沒有消息,所以我便做主,讓三師妹、五師妹成婚了。還請師父不要怪罪。”
百曉生扶着她,道:“哪裡的話。爲師這些年心中哀傷,對你們不聞不問,已是不對。如今她們嫁人,也有了歸宿,爲師只會欣喜,又怎麼會怪罪你呢?霜兒,你跟爲師說說,風兒、雨兒嫁的是何人?”
程風、向雨,一人嫁的大理人士,住在這裡不遠的城鎮裡,也是一個武林客,功夫不高,頗具善心,在附近小有俠名;另一人,嫁回了中原,是百曉生的老家,也是向雨的老家山城。她是在回家探親認識的人,那人雖是山城人,卻也離開了那座小城市,在山西發展,是一個走腳商人。二人也算是一見傾情,沒多久便稟明瞭父母,成了婚。如今,向雨跟着她夫家住在太原左近。
聽聞了這兩個女徒弟的消息,百曉生又仔細問了一下其他幾人,多少了解了他們的過往。
因百曉生的關係,大理頗爲照顧名劍山莊,在大理不說她們橫着走,卻不會有人來找事。且,他這六個女徒弟功夫都不弱,不說江湖一流高手,二流總是有的,六人又有百曉生留下的合擊之術,別人想惹也沒有那個能力。
總的說來,六徒這幾年生活的都算不錯,大徒弟與六徒弟管理山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二徒弟在大理四處跑,四徒弟常常走鏢,喜愛與人比武、爭鬥,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了。
瞭解了一番後,二女問起了百曉生的事情,只是他不願意多說,只是聊聊幾句,便帶了過去。他告訴二女,自己會在山莊待幾天,她們若有什麼疑問,可以問,過後他便走一趟大理,然後便要離開了。
對百曉生的決定,二女都很不理解,這裡就是師父的家,師父爲什麼還要走呢?
對這個問題,百曉生沒有回答!
其實,在木婉清死後,家這個字就被百曉生捨棄了,他一顆心都撲在了武道之上。這次出來,一是放鬆一下心情,讓因殺價而緊繃的身體得到舒緩;二便是看一看、想一想,如何提高自己的武學修爲;三,就是看看過去的人,如他的六個徒弟、段譽、父母等。
做完了這些,他便會遊歷江湖,也許就在這個世界,也許去其他世界,行蹤不定。
夜晚,百曉生一人在後院裡踱步,他擡頭看着星空,有些出神。走着,他不知怎麼來到了鍛造石屋前。他搖頭一笑,推門走了進去。
這裡,有些清冷。在名劍山莊,大多爲女性,自然不會學習鍛造了,所以這裡很多年沒有人用了。
撫摸着冰涼的火爐,百曉生想起了當年打造絕世的過程。那時,他在這裡努力了很久,這纔打造出絕世。如今,自己劍法可謂進入了極境,想要再突破,就不那麼簡單了。
“我的劍,已足夠鋒利,是時候劍歸鞘中了!”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很是不捨的解下背後絕世。輕撫着這把伴隨自己多年的寶劍,他臉上的不捨慢慢淡去,只留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走到屋子中央,絕世帶鞘指地,流轉的熒光覆蓋在劍身之上。“去!”一聲低喝,絕世帶鞘插入大地之中,瞬間莫入地底,只有石板上留下了一個孔洞。
輕吐了口氣,百曉生在腰間一抹,手中已經到了一柄軟軟的鋼刀。刀身顫動,宛然是一條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見這刀的刀刃上全是暗紅之色,血光隱隱,極是恐怖。
這把刀,就是血刀老祖中的血刀了!
在連城訣的時間,南下的百曉生依舊在殺人。只是這一次,他殺別人,是別人要殺他。他不會留手,殺劍也沒有留手的招式。所以一路上,他身後都伴着濃濃的血腥。
後來,他遇到了南四奇的其他三人,這三人比花鐵桿好,他們來找百曉生,自然也是爲了要殺他。只是,百曉生沒有殺他們。因爲那是,他用的不是劍,而是這把血刀。
在遇上三人之前,百曉生殺了血刀老祖。那老傢伙來中原了,因爲寶象等人被百曉生殺了,血刀老祖要來見識一下這位天下第一。可惜,他見到了,也死了,血刀經與血刀自然就成了百曉生的囊中物。南四奇三人找來時,百曉生正好試驗血刀刀法,所以他們活了下來。
也是那一次,讓他有了新的想法。
通過蕭峰的指點,百曉生的劍法進入了“意”的境界,這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到了這個境界,心中有劍,你便是劍。
可下一步呢?
百曉生也想過,有許多的想法,可如何走出去,卻又難住了他!
劍意之後該是什麼?是心中無劍嗎?可百曉生怎麼想都覺得不對,你若心中沒了劍,還是一個劍手嗎?或者,這話不能用字面的意思去理解。
他想了很久,突然想到了一人,那就是劍貪!
拜劍山莊中,劍貪言劍心,這個心中無劍,是不是說劍已經成爲你的心了?人劍合一,說的自身爲劍,這是表象,而劍心就如人的心一般,是內裡,不可沒有。
可如何凝結劍心呢?靠凝聚劍意嗎?只是劍法不同,代表的意也必然不同,就如百曉生的劍法,有代表哀傷的悲痛莫名、有殺戮無極的殺劍,兩種劍意完全不同,如何把他們匯聚成劍心呢?
如此看,劍心代表的並不是劍意啊!
也許,劍心就如人的心一般。想他一路走來,劍法莫測高深,可心裡最想的劍法又是什麼呢?或者說,你心中最完美的劍法是什麼?
大概只有完善了自己心中的劍法,纔會讓劍生出心來吧!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他的一個想法,他還有另一個想法,那就是以劍御天地之能。就如人可以進入先天境界一般,劍是不是也如此呢?
當人呼吸天地能量,使自己進入更高境界時,劍法是否也可帶動天地能量,發揮出更強大的招式呢?
這些不同的想法是百曉生一次次思考的,該走哪條路,哪條路又是正確的,他卻不知了。因爲他自己完善了這不同的想法,而期間相同的是,他不知如何跨入這境界。
爲此,百曉生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藏劍!藏起自己的絕世鋒芒,觸類而旁通。而他手中這把血刀,就是他以後的兵器了!
不過,此刀嗜血,爲他所不惜,所以他要重練血刀,去其嗜血魔性。今日無意走到這裡,也許老天爺也贊同自己藏劍的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