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牽牛,一路隨老子東去,老子偶爾開口,言簡意賅,卻讓百曉生略有所悟,大喜不已。聖人之言,出則法隨。
老子有心指點,百曉生亦不笨,自大有收穫!
約有三月餘,兩人來到少陰關下。老子看四周地勢,指着關隘道:“此關得陰陽之道,尚平衡之法,甚好!”
百曉生微微一笑。此關乃他所造,結合了少陰山地勢,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且此關留有餘地,擴建即爲城,延伸開來,當可爲一繁華之地。這也是他爲了打下戎狄部落做的準備。
關隘下,一小將看到百曉生牽牛,老子坐騎上,快步走來,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兩位上仙!”
百曉生有趣的看着這小將,暗贊不已。他們一路走來,從無人認出兩人,看出二人不凡的雖有,卻難有如小將般人。
他看了一眼老子,老子閉目不語,百曉生好奇道:“爾乃何人?”
“不敢瞞上仙,小將乃少陰關守將宮鄔,奉命於此駐守。”他恭敬道:“小將自小慕道,於全真書院學習,潛修武功,小有所成。然修煉一道,艱矣難矣!今日得遇上仙,還望上仙看小將慕道之心,傳予大道之法。”
“哈哈……”百曉生樂了,他回身對老子道:“還請聖人示下!”
老子睜開眼睛,光芒一閃而過,他對小將道:“你之機緣不在此處。可往北去,自可得償心願。”
小將一愣,道:“小將奉命守關。豈可善自離去?”
老子搖頭不語,百曉生接過話頭道:“你我相遇便是緣,我有一圖,可送予你。”他伸手一抓,地上揚起一點土漬,蘊蘊白氣憑空而現,浮於土漬之下。漸成一圖,飄於小將身前。“小子。好好看一看吧,對你有好處的。”
百曉生大笑,牽着牛載着老子而去。小將一臉愕然的看着手中圖畫,圖畫一片空位。唯有一點黃色痕跡點綴在白色畫紙之上,好似污漬一般。
這圖,有什麼用?
“虛空造物!小友好利害的手段。”除了關隘,老子露出一絲笑意,誇獎道。
百曉生謙虛道:“聖人過獎,這等小手段,豈敢獻醜。”
老子道:“陰陽相間,陰陽相離,這可不是什麼小手段。”他話音一轉。道:“你一路陪我,老道承你的情,我有太極圖一幅。可予你一觀。”
聞言,百曉生大喜,馬上拜道:“多謝聖人!”
老子笑而不語,手伸出,太極圖浮現其上。百曉生恭敬接過,緩緩拉開。只覺黑白之勢印入眼簾,其內黑白相間。黑白相隔,黑白相離,黑白相容……似一切都在那小小的黑白世界之中。他心神震動,自太極圖脫離而出,不禁道:“不愧是天地至寶,不可測也!”
“你可慢慢觀看,不用着急。”老子點了一聲。
百曉生拜謝,再起牽起繮繩,緩步向前。其腦海中,卻時時閃現剛纔所見一幕。他雖只看一眼,可太極圖其玄妙,已印入其心神之中。悟透這一點,足以心喜!
走着,百曉生突然停下,暗暗出神,老子看了他一眼,暗自點頭,道此子好悟性。他也不催促。不多時,百曉生醒來,又繼續牽着牛前行。很快,他又停下,又走。這般走走停停,老子也沒有不耐,甚至不開口一言,只是坐在牛背上,閉目養神。
百曉生得遇老子,自是他的機緣,他雖有讓老子自治下傳道的心思,卻也不強求。同時,他也有讓老子指點自己一番的意思。
他如今修爲卡住了,想要突破,必須悟通太極之道,而老子是此道最高,其手中太極圖更是詳細闡述了太極之道。
本來,他只求老子指點幾句,給自己一個方向,想不到有幸觀看太極圖,這讓他大是欣喜,腦海中也忍不住通過自己觀看的東西,與自己所悟對比。一些錯的地方,糾正了;一些彎的地方,轉了過來;一些不通的地方,通了。
他一邊觀看太極圖,一邊領悟太極之道,又結合自身情況,暗自琢磨、研究,卻是進步飛快。
就在他陷入自我領悟中時,卻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函谷關外。歷史中,老子西出函谷關,可如今,卻變作東進函谷關了,真是有趣!
其時,百曉生還沉浸在自我領悟之中,卻是被一人驚醒,他擡頭看去,發現一人正躬身行禮,嘴巴張動。
百曉生一時愕然,忍不住搖了搖頭,才徹底清醒過來。他看向那人,見其有官袍在身,心頭一動,擡頭看去,卻是見一雄偉關隘,上書“函谷”兩字。
“函谷關……是尹喜!”
百曉生心裡亮堂,那尹喜也恭敬的與老子對答。尹喜發現老子,絕不是他看出二人的不同,而是老子讓他看到了兩人的不同。
說白了,是老子故意的,不然他一小仙,如何有此眼光。
“你既然對老道的經文有所興趣,不若我們就於此閒談一番,可好?”老子一臉笑容。尹喜大喜,道:“恭敬不如從命!”
百曉生暗自羨慕這個傢伙,能得聖人傳道,你丫可是好機緣啊!
他平息了一番氣息,與兩人一起走到道路一旁的大石側,三人席地而坐,老子侃侃而談。其所言,並非修煉之道,而是宏大經文,一般人聽了,卻是莫名其妙,可落在百曉生耳中,卻是天道至理,妙不可言。
相比他,尹喜就不行了,百曉生注意看了他兩眼,發現尹喜雖有所悟,卻大多懵懂不知。說白了,還是他修爲低,境界不夠,不能理解老子所講,不然也不會是如此表情了。
老子講了兩日,尹喜覺大有收穫,卻疑惑更多,心頭癢癢。他忍不住道:“弟子慕道久已,今得遇名師,還往老師不棄,收弟子入門。”
一聽這話,百曉生那個氣啊,可他也明白,這是老子佈下的一手,老子當不會拒絕。
果然,只聽老子道:“你我有緣,當傳我衣鉢。我這裡有《道德經》一部,就給了你吧。你當好生體悟。”
看着老子遞出的道德經,百曉生也眼饞啊,這可是老子親著啊,其內必定蘊含其所悟大道玄理,若好好學習一番,必大有收穫。
可惜,他雖眼饞,卻也得不到,畢竟這是人家老子的傳承之物,豈可給了你這外人。老子借他太極圖,已經是莫大恩惠了,若非老子不計較,他這牽牛之功,如何抵得上。
“此地雄關,截天下之氣運,浩浩蕩蕩,甚好!甚好!”老子頭一轉,對百曉生道:“我要入關看一看中原,你便留在此地,體悟太極圖吧。”
百曉生馬上躬身道:“是!”
老子微微一點,起身坐上牛背,緩緩入關去了。尹喜對百曉生行禮道:“上仙,不若隨我一起入關。”
百曉生搖頭,道:“不了!關內嘈雜,卻是不入這大山中清靜。我就在這山中選一地,閉關等待聖人歸來。”
言罷,百曉生飛縱而入山林,隨意選了一地,佈下了一下手段,拿出太極圖,再次觀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