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宛如, 你放我走!”弘曆緊緊扯住宛如的袖口,不讓她動彈。“四爺,話我說的很明白了。要去要留那是您自己的事情, 不過我沒有辦法這樣面對你。”原本以爲秀珠拒絕了弘曆的求婚, 事情也就會過去。原本以爲自己可以退一步來說, 可是沒有想到, 他的意思卻是, 他要搶親!

“這樣不顧臉面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我們家四爺更不會做!”宛如使勁掙脫開弘曆,弘曆沒有抓住她而摔在地下。“宛如, 我就求你這一次!宛如!”弘曆咆哮道,見自己如此不顧臉面跪下來求她還不見效, 於是起身上前抓住宛如就朝牀上扔。見宛如沒有力氣掙扎, 弘曆才起身出去, 宛如慌忙跑上去。“四爺……”到了花廳,宛如還在和弘曆大吵。各位姐妹們看了都忍不住偷樂, 在一旁只看笑話不拉架。“你走試試看!你要是走出了寶親王府,就永遠不要再跨進寶親王府半步。”弘曆冷哼一聲,並沒有把宛如的話放到心裡去。

經過剛剛的大吵大鬧,弘曆的心情能好到哪裡?所以只能找個地界兒好好的借酒消愁,來安慰自己吧!此時的八大胡同, 真是熱鬧非凡, 新開了一間青樓怎麼能不開心呢?嬤嬤推搡着各位姑娘到門口去, 一位女子愁眉苦臉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胭脂呀!哎呀, 不是嬤嬤我愛說你, 人家既然把你送到我這裡來,你就要找我的規矩辦事。今天是咱們開業的日子, 你要是整天擺着苦瓜臉,嬤嬤我這還要不要做生意了?”胭脂心中委屈,轉身過去不理會嬤嬤。“行了行了,只要你今天賺個大恩客,隨你怎麼好了,不然的話今天可別指望吃飯!”嬤嬤說完就上樓整理其他姑娘的思想了。

來到這裡已經兩天了,翠花樓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不是得罪了皇后,自己又怎麼會被貶入青樓呢?鄂倫岱也不會撤職查辦。都怪自己的一時口舌之快,連累了鄂倫岱不說,連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好幾天了,託人捎信進宮給秋梧的,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個音訊?

正茫然之間,胭脂的脖子就被一男子用胳膊扼住,那男子便扶着胭脂上樓去。弘曆喝的酩酊大醉,神志不清,將胭脂帶到房間後就開始扯胭脂的衣服。他一邊呼喚秀珠的名字,一邊將胭脂強行壓制到牀上去。任胭脂如何叫喊,弘曆卻只把窗簾用腳輕輕一勾……

“我說你呀,真是好福氣!想不到那位阿哥看上了你呢!”胭脂從嬤嬤的嘴巴里知道了弘曆的身份,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很面熟。“你是說,他是阿哥?也就是能夠進宮的人?”嬤嬤一臉的怪嗔:“是呀……怎麼了?你想進宮?得了吧,來了翠花樓的姑娘們都是要發財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皇上能看上你嗎?”

是呀,皇上是看不上他,可是皇上的兒子看上了她,那麼她就有翻身的機會!多歆,總有一天,你會死到我胭脂的手裡!我也要你嚐嚐被人賣身青樓的滋味!

這是弘曆晚歸的第五天,宛如依然照舊坐在當院等着他。說不讓他進府,那是不可能的,無論現在的事情如何改變,但是這個家的主人還是弘曆。所以他有權利進出,更有權利將宛如趕走。弘曆從宛如身邊而過時,宛如冷問道:“戶部還是很忙?”

弘曆恩了一聲,想要進屋。“你還在騙我?去了青樓是吧!一個叫胭脂的女子是吧!黃金萬兩是吧!”宛如衝到弘曆的面前,厲聲質問他。宛如的聲音越發的哽咽,“好啊,你把我趕走啊!所有你愛的女人你都可以娶回來了,我是多餘的不是嗎?我走了,就省了三頓飯,也少招你的煩!”宛如說完就走,弘曆上前從背後將宛如抱住。“宛如!”宛如被這一聲喊感動了,良久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弘曆用稍長的鬍渣去觸碰宛如敏感的頸項,宛如忽然落淚。“宛如,你知道我離不開你……”

他的手臂緊緊圈住宛如:“宛如,你知道的,我只剩下你在我身邊了,你怎麼忍心離開我呢?”她不能相信,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她不可以再去可憐他!

“該放走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從頭到尾都在逼我,逼我去承認你愛的人,逼我去接受你愛的人,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替我想一想!”弘曆反駁道:“可是宛如你也忘了!你也從來沒有替我想一想,在宮裡,我額娘她是什麼樣的人,她處處牽制着我。在府裡,你也這樣管着我!你到底讓我怎麼做?”宛如真想一拳打醒弘曆:“這些不是藉口。我早該知道的,我留不住你,可是我還是傻傻的去招你的討厭!我這個人真是賤,爲什麼要等着你去狠狠的傷害我!”宛如將弘曆的手使勁甩開:“你的去留今後都和我沒有關係……”

“你怎麼能把事情做成這個樣子?”多歆問弘曆,弘曆低着頭不回答。“現在不是你該沉默的時候,你要給本宮一個說法,更要給宛如一個說法。”

弘曆說:“我不知道……如果皇額娘今日是想罵我一頓,隨便,反正我的一顆心已經快要死掉了。”多歆氣罵道:“混賬東西!好個沒良心的崽子!你把所有的問題丟給女人,你……”琳琅扶住多歆,對弘曆道:“四爺,您好好的想想吧!娘娘經不起這樣折騰了,您每次來,娘娘就要犯病一次……”弘曆忙去查看多歆的狀況,多歆將他推開,弘曆懇求道:“孩兒做得再不對,可您也要保重身體啊!”多歆抱過弘曆痛哭起來,弘曆還在不甘心:“我是王爺,爲什麼我不能有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當這個王爺還有什麼用!這個王爺是你讓我當的,不是我自己願意當的……”多歆聽到這裡,心中一驚,這話似乎是誰說過,她問:“你可是真的這樣想?”弘曆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沒有迴音,多歆卻道:“真是作孽,但願你可千萬不要是第二個順治爺……”

嬤嬤在熹貴妃面前道:“王爺哭的可傷心着呢!可那皇后愣是一滴淚沒流,還把王爺說了一通。”熹貴妃冷笑道:“那是我自己的兒子,可不是她的!她想吵就吵,想罵就罵,當我兒子是誰?”嬤嬤有些心虛了,慌忙退下。

乖兒子,你額娘這些年所受的苦,一定要全部討回來,你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擁有它!於是,淒厲的笑聲迴盪在整個長春宮……

“怎麼做事那麼的心不在焉的?”允秘問弘曆。“不知道,反正就是如此,日子過的渾渾噩噩的,提不起精神來。”弘曆整理整理一下禮部的檔案,然後想要離開,允秘一把抓住他:“又想逃避了?”弘曆道:“怎麼二十四叔什麼都知道,莫不是在我府裡安插了眼線?”允秘笑開來:“你把你二十四叔看成什麼人了?我只對政治稍有研究,對你的家務事沒興趣。”

兩個人正要進宮面見聖上,二人見孫秀珠和宛如從順貞門一同出來,弘曆慌忙跑過去,對着孫秀珠道:“秀珠,你什麼時候來的?”允秘見弘曆如此魯莽,走過去安慰着宛如。

“關你什麼事!”孫秀珠說着就要走,弘曆拉住她:“怎麼不關我的事了?你是我要娶得人,我管不得?”二人還在吵嘴,允秘問宛如:“皇上怎麼說?”宛如道:“皇阿瑪的決定和皇額孃的決定一樣,可是,我怕他不會答應。”允秘無奈道:“不要擔心,只要有我在,我就會盡量的幫助你。”宛如走到秀珠面前:“大姑姑,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沒等秀珠說出恭送的話,宛如就轉身徑直走掉了。

秀珠對弘曆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你已經把你的福晉氣走了,還想讓我恨你一輩子嗎?”弘曆嬉皮道:“咱們兩個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就那麼排斥我?”秀珠強硬道:“是,我討厭你,討厭你的不可一世,好像什麼都是你親自安排,我沒有自由。什麼事情都不是我做主,連我要嫁的人也不是!”弘曆問:“難道你要嫁的人不是我?”孫秀珠一時氣急,拿起弘曆的手就咬:“不是你!”說完就跑開。允秘還在火上澆油:“是你的大叔叔,就是那個霸道的菸袋子。孫秀珠嫁給他,就等於毀了她一輩子……”

弘曆還想再說些什麼,允秘已經將他拉進順貞門內。“可別忘了,皇上還要召見咱們兩個呢!”弘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後面,一同朝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決定將他生下來。”嬤嬤一臉的驚恐,“胭脂,你傻了嗎?你一旦生了他,不說四爺不來這兒了,就是那些看上你的人,更不會去理會你了。”胭脂已經有了把握:“嬤嬤,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找任何麻煩,這個孩子我自己解決。”

“很抱歉……”弘曆愧疚道,胭脂道:“有什麼好抱歉的……可是,你是王爺,我不能與您府裡的女人們相比,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陪着王爺您。還有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沒關係,我可以自己養他不會給王爺增添任何麻煩。”弘曆道:“你是一個女人,這樣太辛苦了。”胭脂道:“不辛苦,王爺,您只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您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胭脂。”弘曆咬牙切齒道:“當然,如果有一天我當了皇帝,我就要你當我的妃子。”

胭脂笑面如花:“那咱們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弘曆思忖了會兒:“照我看,就叫福康安吧。福氣安康,多響亮的名字!”胭脂想了會兒道:“很好,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不過王爺,胭脂有個不情之請。”她繼續道:“胭脂是我在青樓的名字,未來做了您的女人,這名字再說出去不是很難聽嘛?”感情她是要改名字,有什麼大不了的?“隨你。”胭脂爽快道:“那就叫傅恆吧……”弘曆微笑的點點頭,陪傅恆說笑了會兒就起身離開了翠花樓。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寶親王府中的銀子無緣無故的少了兩萬兩,唯獨清楚的只有弘曆,因爲這兩萬兩白銀是純粹拿出去給傅恆買園子用的。

可是更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未來將會導致了宛如悲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