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語是在影視城被擄到這兒來的。
那天她被灌酒灌到一半,包廂闖進一個女人大鬧一通,女人離開後,灌自己酒的那個男人似是興致被擾,停了手,大發慈悲般大手一揮,說她今天可以走了。
陳語沒敢耽誤,慌亂拔腿就跑了。
她怕那些人還會盯着自己,連夜向劇組請了假,躲在家裡不出門,家門外和手機裡傳來的任何動靜都會讓她草木皆兵。
如此心驚膽顫的過了兩天,就當她以爲自己平安無事了,回到劇組,拍完當天的戲份,剛出影視城大門就被一輛黑麪包車給抓了上去。
“嗨甜心,這兩天過得好嗎?”
抓自己上車的人將開着視頻通話的手機遞過來,那頭的人彷彿尋常問候的一句話讓陳語瞬間如墜冰窖。
陳語沒有說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背後偷偷掏出了手機——
“是準備報警嗎?”
一聲驚雷,震得陳語冷汗都落下,她下意識擡頭,隔着屏幕,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誰承想,對方不僅沒制止她,反而主動示意:“你可以隨意。”
陳語毫不猶豫報了警。
而後接下來半個小時發生的事情直接顛覆了她這二十多年來的世界觀。
明晃晃的綁架事件竟然被定性成了情侶情感糾紛!
一個普通人,生平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權貴”一手遮天的可怕之處。
陳語面如死灰,再度被拉上了車。
這時,她收到了龔叢催她去殺青宴的消息,這兩天渾渾噩噩到她甚至都忘記了還有殺青宴這回事。
如果沒有報警這回事,她或許會忍不住向龔叢開口求助,可是沒有如果,她自己已經“領教”過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好惹的,惹上就意味着危險、麻煩。
她不能連累朋友……
陳語鼻尖發酸,等回過神來,讓龔叢替自己辭掉殺青宴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她打算自己想辦法。
陳語被帶到了一家飯店,地點不同,卻是如出一轍的大包廂。
除卻她那日見過一次的幾個公子哥以外,這次還多了許多人,男男女女,坐在一起。
震耳欲聾的音樂,跟隨節奏閃爍的霓虹燈,煙味與酒氣混合沖鼻。
這畫面,只能用肉池酒林來形容。
孫權牧嘴邊叼了根菸,走過來不顧陳語意願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指着包廂內的所有人,洋洋得意的口吻,“甜心,看見了嗎?這些人都是我特意請過來,親眼見證你今晚是如何成爲我女人的。”
如願欣賞着陳語頃刻間變白的臉色,他覺得有趣極了的笑笑,然後下一秒猛地推了一把陳語,將她推到人羣中央。
“啪”的一聲,陳語手中沒有拿穩的手機掉落在地,她下意識想去撿,卻再次被踹了一腳,整個人摔倒在地。
如同被當成耍戲的猴一般,頭頂與耳邊傳來男男女女的戲謔聲。
“權少,這就是你最近新看上的人啊,長得也不怎麼樣啊,比你之前那些可差得遠了,換口味了?”
陳語忍痛間聽見孫權牧說,“你懂個屁,她雖然長得不是最好看的,但是我就喜歡看她那種苦苦掙扎後又無可奈何的可憐樣子,多他媽帶勁兒吶。”
說着,他蹲下,一把薅住陳語的頭髮,用力把她扯得仰頭,讓所有人欣賞。
周圍人笑罵恭維。
“真不愧是權少啊,真會玩哈。”
“操,誰接了這妞手機的電話啊?屏幕在亮。”
“不知道,摁錯了吧。”
“趕緊他媽掛了吧。”
陳語痛得喊出聲,孫權牧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湊到她耳邊,吐出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一字一句,隱隱興奮道:“甜心,我已經開始期待今晚了,你呢,你不知道,我爲了你準備了多少東西。”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繼續把那天沒喝完的酒喝完吧。”
陳語目露恐懼,被控制得毫無掙扎的餘地,眼睜睜地孫權牧從托盤裡拿過一杯加了冰塊的酒,而後貼上她脣。
他擡手,就要惡意的往下灌。 千鈞一髮之際。
“砰”的一聲巨響,聲音大到包廂內的人都能感覺到微震。
兩次都被打斷,孫權牧臉色變得陰沉可怖,回過頭,聲音發火,“哪個孫子?他媽的不要命了嗎?!”
包廂門被硬生生卸掉,整扇門當場報廢,轟然倒地。
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從門外衝進來一夥身形高大的黑西服男子。
二話不說,上來就摁人,極其訓練有素的先將在場的保鏢與打手這類人一個直踢踢得人起不來身,動作乾脆得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時之間包廂內一片混亂,其中還夾雜着女人的尖叫聲。
“你們是誰?”
“操!你們要幹什麼?”
“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然而沒人聽他們,不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不到一分鐘,整個包廂的人就被控制住。
“小陳語!”
陳語精神恍惚的被人從地上扶起來,擡起頭,不可置信到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龔叢……?”
“是我,我帶你走!”
龔叢看到陳語被酒打溼的衣服,眉頭緊鎖着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帶着陳語離開,並沒有走遠,就在包廂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已經有人在了。
“大小姐放心,這位小姐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穿着便服的女醫生開口。
盛鳶輕聲問陳語:“還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嗎?”
“……沒有。”陳語搖頭,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盛鳶和龔叢,感受着從中央空調裡吹出來的暖意,她纔有種自己真的得救了真實感,鼻尖酸澀不已。
盛鳶遞過來一個紙袋,“這是乾淨的衣服,裡面有隔間,不要感冒了。”
陳語接過,伸出手,卻不知怎的,突然臉一皺下意識呼疼,一旁的醫生趕忙上前,掀開陳語的衣袖。
只見白皙的手臂上,一塊小小的燙傷痕跡,都起泡了。
這是不久前孫權牧爲了懲罰陳語報警耽誤了他半小時用菸灰燙的。
龔叢瞬間暴起!:“畜生!”
這時有保鏢敲門,垂眼立在門邊:“大小姐,那邊都控制好了。”
盛鳶聲音依舊溫聲,對陳語道:“先去換衣服。”
說完起身往外走。
龔叢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擼起袖子,滿身怒意,衝到前面,就要衝進包廂暴揍孫權牧一頓。
卻被盛鳶攔住。
“冷靜一點。”
龔叢剛想反駁自己怎麼冷靜,讓他如何冷靜得下來!
下一秒。
他就看見盛鳶徑直走進包廂裡,面無表情伸手從保鏢手中抓起還在罵罵咧咧的孫權牧的腦袋,往茶几上砸。
砰的一聲。
玻璃制的單層茶几應聲碎掉。
男人的哀嚎聲驟起,鮮血從他額角四周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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