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娛樂會所。
走廊的燈光昏暗曖昧,不時從某個包廂門縫隙中溢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與男女喝酒的笑鬧聲。
盡頭拐角處的洗手間內,水龍頭裡的水嘩嘩流出,伴隨着女人難受的作嘔聲。
顧鬱雙手脫力地扶在洗手池邊。
只覺得膽汁都要被吐出來了。
她從一旁的紙盒中抽出兩張紙,擦拭嘴巴擡頭之際,看到了鏡子當中的自己。
狼狽,憔悴。
被時軒分手以來這段時間,顧韻的日子只能夠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她曾經不敢想倘若時軒知道自己其實就是個冒牌貨,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後的反應。
可不想也知道。
他定會怒極。
但在那之前,顧韻始終抱有一絲幻想,幻想着兩個人好歹在一起過一段時間,拋去最初的那層羈絆,時軒對她顧韻這個人也還會有一絲感情在的。
然而事實證明,她是在異想天開。
幾乎是不到半天時間。
顧韻被時軒甩了的消息就在世家圈裡傳了開來。
所有人都知道了,顧韻是個恬不知恥的女騙子,冒名頂替了時大少爺一直暗戀的女生。
一夜之間。
顧韻的名聲臭掉,直接被踢出了世家圈中,從雲端跌回了從前的泥潭。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享受過潑天富貴與特權的顧韻當然不會甘心,她試圖去挽回時軒。
可曾經頂着時大少爺女友身份的顧韻可以去任何地方。
但如今變回普通人的顧韻,別說是時軒的面,就算是時氏大廈和時軒住住所的所大門都進不出,一靠近就會被門衛冷麪驅逐。
顧韻又想通過時軒從前的那些兄弟朋友去打聽時軒的行蹤。
消息一發出去。
全部清一色彈出她已被拉黑的提示界面。
而就在這個時候。時母忽然找上了門。
時母顯然也是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過來的,她看顧韻的目光鄙夷又憎惡。
自然憎惡了。
要不是因爲這個卑劣不堪的女人,她的兒子就不會錯失與盛家大小姐盛鳶的姻緣,如今變成現在這樣,她簡直是悔不當初,她把錯誤全部歸攏到了顧韻身上。
時母警告顧韻。
限顧韻三天之內滾出京市,還收回了顧韻與時軒在一起時時軒給顧韻的幾套房產與商鋪。
對方有備而來,帶了資深律師。
起初顧韻不信邪,當天就收到了鉅額索賠的律師函,她不得不從。
顧韻就這樣被“趕”出了京市。
她回到了老家。
那時候,她的日子還並不發愁,雖然房產和商鋪被收走,但好歹那些昂貴的衣物與首飾並沒有,她全部帶走了,就算是隻賣出一部分也完全夠她日常生活。
可顧韻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噩夢,在後面。
她那個原本被關在牢房裡要吃一輩子牢飯的賭酒鬼父親減刑,被提前放了出來。
常說,狗改不了吃屎。
顧父一出獄回到家,發現自己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傍了個有錢人,弄到這麼些值錢的東西,眼睛都要放光了。
但他很聰明。
他佝僂着身體,跪下對顧韻流淚懺悔,說自己在牢裡面這些年知道錯了,他虧欠了顧韻母女倆,顧母已經走了,他以後會學着做一個好父親。
顧韻一個字都不信。
而見顧韻不上鉤的顧父,當即露出真實嘴臉,抄起檯燈就將顧韻打暈,將那些值錢的東西和顧韻的銀行卡全部卷跑了。
等顧韻醒來,找到顧父,顧父已經將錢全部都揮霍光了,並且還口出惡言讓顧韻再去找幾個有錢人弄點錢來。
顧韻當場發了瘋,與顧父撕打了一架。
最後的結果,是顧父因傷害罪和搶劫罪再次進了監獄。
但顧韻的錢,卻追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