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桀也曾對於父母那段感人肺腑的佳話深信不疑。
儘管從他記事起父親已經續絃了第二任夫人,但他看見父親經常到母親原先的房間裡捧着母親的照片一個人偷偷哭好久。
母親房間的物品被父親保存的完好無損,清潔工作也是父親親力親爲,他不讓任何人進去,因爲怕外人會碰壞母親的東西。
父親經常抱着傅桀說,他的母親是多麼多麼溫柔,善解人意的一個女人。
他說他很想她。
傅桀是在濃郁的父愛中長大的。
雖然有一個繼母,可繼母人很好,他對這位繼母也是溫和有禮的,後來繼母生下了弟弟傅勳,傅桀亦是真心想要和弟弟好好相處。
可弟弟卻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
傅桀不是沒有感覺到繼母對自己的偏心。
他有些愧疚,因爲懵懂,他只能本能的想要靠自己去彌補弟弟對弟弟好。
傅桀將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好吃的,模型全部送給傅勳,但卻被傅勳誤以爲是一種挑釁的炫耀。
東西全部被扔進了垃圾桶。
少年人總有自己的驕傲。
傅桀傷了心,傅勳也根本拉不下臉去解釋。
兩兄弟從此產生嚴重的隔閡,不再講一句話。
直到突然的某一天,傅桀在上學的路上有人衝出來抓住他的手,告訴他,他的母親不是難產而死,是被他父親害死的。
傅桀一個字都不信。
他的父母明明是世界上最恩愛的父母。
傅桀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那時候只是想着,弟弟傅勳在家裡愈發沉默了,昨天弟弟逃課,被生氣的父親責罰了,罰他兩天禁閉,不準吃飯。
糾結了一整天。
傅桀最終還是不忍心,打算回家偷偷給弟弟拿點兒吃的。 當他捂着滿口袋的麪包躡手躡腳悄悄上樓走到禁閉室時,發現門沒有關嚴實。
透過微張的門縫。
傅桀看見了令自己無比顛覆的一幕。
他看見弟弟跪在地板上。
而一向溫文爾雅的慈愛父親手裡拿着一根棒球棒,面目猙獰,狠狠砸在了年幼的弟弟身上。
一下一下。
沉悶的聲音也像是砸在了傅桀的心裡。
他的認知裡,就算是逃課,父親也不該打得如此重,棍棍到骨頭。
這都不是打,而更像是單方面的虐待……
傅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惡魔模樣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他第一時間是想要跑去告訴繼母,弟弟被父親打了,快去救救弟弟。
可是繼母卻說,是因爲傅勳逃課了,被懲罰是應該的。
他又說,弟弟看上去要被打死了啊。
繼母搖搖頭說不可能,她的丈夫是一個文質彬彬很有分寸的男人,說完就挎着包出去和朋友去逛畫展了。
傅桀也在父親這種印象裡掙扎。
但從此以後他多了個心眼,他觀察到,傅勳明明沒有犯錯的時候,被遮住的袖口和褲腿下都是被毆打的傷痕,他想要查看,被傅勳炸了毛的讓他滾。
傅桀猛然回想起那個在路上攔住自己說了奇怪話的奇怪人。
他不想相信那個人的話。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按納住心底那股疑問。
他借用了同學的卡找了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