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傅桀得知那還只是個零花錢賬戶,且賬戶還是千萬資產級別VIP客戶之後。
誰好人家給孩子上千萬的零花錢啊?!
這八百萬猶如嚴寒裡的一筐子熱炭——傅家的酒吧,不用倒閉了。
那一刻的傅桀只想唱一首歌: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有點不一樣。
……
從回憶的思緒中脫身而出,傅桀真得裝個逼“感慨”一下命運多舛。
他差點連富二代都當不成了。
所以,他剛纔是十分真情實感的想揍這羣王八犢子一頓的,先別說等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傳到盛鳶面前了,被他爹知道,幾百頓毒打都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
其實如果這些人有心去觀察一下的話就能發現,盛鳶和傅桀同框的時候,傅桀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人,連髒話都是不太敢在盛鳶面前說的。
可是,這羣人全部想歪了。
傅桀的確聽到了盛鳶跟段羽薇說的那句話——
“你憑什麼認爲,他配跟我談?”
說實話,傅桀不僅沒有一點生氣的感覺,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說他是盛鳶的朋友都算是擡舉他了。
一羣人終於緊急澄清完。
這時,包廂的服務員也終於開始正經上菜,那個青椒鍋底和一些綠油油的菜全部被端了出去,但是他們忘了,他們還點了水果。
蘋果和提子,都是綠色的。
“我他媽——”傅桀直接從盤子裡抄起一個蘋果砸過去。
衆人一邊此起彼伏的認錯求饒,一邊趕緊讓服務員把水果端走。
傅桀真是無語了,坐位置上,深呼吸以平息情緒。
不知怎的,他想起盛鳶,同時又想到別的什麼——呼吸不禁抖了抖,明明大熱天的,他卻覺得背後有點冷。
心裡毛毛的暗歎。
那傢伙,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盛鳶這兩天的睡眠質量直線往上升,今晚也不例外。
少年乾淨、清冽的聲音彷彿一劑強力催眠劑。
她很快入睡,且睡得很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盛鳶忽然聽見耳邊有人用很溫柔的聲音,一遍遍的,喊她:“鳶鳶。”
她慢慢睜開眼睛,眼前一片亮光。
藍天,白雲,碧波海水。
一艘私人豪華遊輪正以勻速的狀態在海面上緩慢前行,海浪聲融化在鹹鹹的風裡,風吹拂到盛鳶的臉上,帶來溼潤的涼感,讓她的思緒跟着清醒了一點。
“鳶鳶?”
“嗯?”
盛鳶應答着回過頭,身側,一個保養得宜,面容優雅的女人正滿目柔和地望着她,“鳶鳶,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餐廳的甜點師剛做了你最愛吃的樹莓開心果巴斯克哦。”
盛鳶神情怔怔地看着女人,眼眶發熱,像是不可置信般,喃喃出聲:“……媽媽?”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撲進女人充滿花香的懷中,緊緊抱住。女人表情錯愕一瞬,旋即憐愛又有些無奈的調侃笑道:“這是怎麼了我的寶貝,怎麼睡一覺起來,這麼粘人呀?”
“就粘人。”盛鳶頭埋住,聲音悶悶的不肯撒手。
盛母只當女兒是做噩夢了,作爲安撫用手心一下一下順着女兒柔軟的長髮,由着她撒嬌。
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後。
“好了,”盛母鬆開盛鳶,點了點她的鼻子:“快六點半了,還有一個小時宴會就要開始,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等着了,快點回房間收拾一下吧,嗯?”
宴會?
盛鳶記起來了。
是的,宴會,她作爲主角的宴會——爲了慶賀她15歲獲得國際提琴金獎而舉辦的宴會。
而宴會的地點就在這艘十層高的豪華遊輪上。
盛鳶有點想不起她是爲什麼會一覺睡到下午六點了,她只記得自己前晚上熬了一個大通宵。
剛用一小塊巴克斯填了下肚子,盛鳶坐在沙發上,任由造型師給自己盤頭髮。
化妝師和造型師的工作量很輕,不一會——
“盛小姐,好了。”
全身鏡中,豆蔻年華的少女頭髮在腦後挽起一個花苞頭,身着一條法式網紗小禮裙,花蕊是稚嫩淡黃色的刺繡茶花從肩帶蔓延至微蓬的裙襬。
她體態極好,薄背筆直,腰際堪堪一線,露出的肩頸線條精緻又纖長,像是經常練習一些細膩古韻的舞蹈纔會有的優雅儀態。
……
奢華的宴廳裡。
純鋼琴曲典雅悠揚,赴宴的人西裝禮裙,觥籌攀談。
盛鳶一隻手牽着盛母,另一隻手搭在盛父的臂彎中,從中央的紅毯樓梯而下。
少女一出現即是全場焦點。
所有人停下交談的動作,擡頭望去,望向這個盛家嫡系唯一所出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孩子。
都不用特意詢問她究竟有多麼受重視,光瞧瞧今日這樣大的場面——十層的豪華遊輪,專門花重金申請到的不開放風景航線,在場世家圈德高望重家族的受邀人員。
聚集這些,促成這場宴會,只專門爲了慶祝這位小公主拿到了國際提琴金獎。
聽說,作爲大伯的盛大在潮河區中心線新開盤的別墅羣買了棟別墅送給她;而作爲三叔的盛三的禮物則是一把鑲滿各種珠寶的手工小提琴,連價格都估算不出來的那種。
宴會開始一會兒後,盛母對盛鳶附耳,詢問道:“鳶鳶,你還記不記得禮執哥哥?”
“誰?”
“許禮執,就是媽媽好朋友彎彎姨的兒子,大你兩歲,你們之前在一場音樂會上見過的,今天他也來了哦,專程從法國過來的,爲了慶賀你獲得金獎。”
“不記得了。”盛鳶想了下,搖頭,是真的不記得了,“那個,媽媽,剛纔盛岐堂哥喊我,我得先過去啦。”
“鳶鳶——”
在盛母喊不住的聲音中,盛鳶雙手提着裙襬,穿梭於人羣之中,跟個精靈似的溜走了。
*
盛鳶是在遊輪後面的甲板上找到盛岐的。
此時,遊輪正飄停在海面沒動。
盛鳶一直想嘗試一下潛入深海,奈何被全家長輩嚴肅的以她年齡太小爲由而強烈阻止。
於是,她果斷求助於三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