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商場到了。”
司機將車停在商場大樓下,說完這句話,後面坐位半響沒有傳來動靜,司機朝後視鏡看去,發現後座位上的少女正看着車窗外出神,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不得已,司機再次小心翼翼出聲提醒:“大小姐?商場到了。”
盛鳶收回視線,說:“去射擊場。”
司機愣住:“……可我們不是剛從射擊場過來嗎?”
今天司機照常候在清楓一中校門口接盛鳶,一上車,盛鳶就說去射擊場,但等到了地方,盛鳶卻像是失去了興致,又改口要去商場,司機便照做轉道。
司機委婉開口:“大小姐,您,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盛鳶頓了下,聲音沒什麼情緒:“回家吧。”
司機應聲:“是。”
*
時硯醒的時候,發現已經錯過了第一節早讀課。
遲到了。
他出了身虛汗,腦袋不住發沉,嗓子乾澀不已。
時硯大概猜測到自己是感冒了。
他從牀頭櫃拿過手機,手機上有兩通未接電話,班主任李英卉打來的,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時硯盯着手機看了幾秒,而後編輯短信向李英卉說明情況並請了一天病假。
放下手機,掀開被子。
他走到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在廚房叮了塊麪包,沒什麼胃口的吃完,從醫藥箱裡找出感冒藥和水吞下,最後給貓加了糧。
做完這一切,他再次回到房間,躺下繼續閉眼休息。
獨居後,不是沒有感冒過。
每一次感冒,時硯都是這樣熟練的照顧自己,所以這次,也是這樣。
他以爲等睡一覺起來就會好很多。
卻不想。
這一覺,會睡得特別沉。
時硯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他睜開眼,窗外天色微暗,書桌上的時鐘指向下午六點。
竟然睡了這麼久嗎。
可並沒有感覺感冒得到好轉,反而似乎是還加重了。門鈴聲還在繼續。
時硯坐在牀邊,緩了一會兒,起身朝客廳走去,他也沒多想或是期待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便伸手,徑直打開門。
然後,愣住了。
盛鳶站在門口。
時硯可能不知道此刻的看起來有多麼的“狼狽”。
額前的黑色碎髮溼漉,冷白的臉頰微紅,薄脣蒼白。
他在發燒。
看着真是狼狽,又……可憐。
盛鳶看到時硯的第一眼便皺起了眉:“你不是拿到傘了嗎?”
“嗯。”時硯抿脣,看着盛鳶,側過身,低聲詢問盛鳶:“要進來嗎。”
盛鳶沒動,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時硯漆眸微微變暗。
下一秒,他躬腰,像是忍不住,手背的指節抵住脣低咳起來。
他邊咳邊道:“……抱歉。”
餘光裡,伴隨着一道關門聲,盛鳶直接走了進來。
她鬆開門把手,說:“你發燒了,還是別吹風了。”
時硯靜靜盯着盛鳶。
盛鳶被看得不自然:“看什麼,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
“對,是我。”因爲感冒,時硯嗓音有點啞。
盛鳶問:“吃感冒藥了嗎?”
時硯回答:“吃過了,睡了一覺,不過,好像沒用。”
盛鳶指向客廳:“哦,你去坐着。”
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過時硯乖乖照做。
盛鳶打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