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沒有救岢,讓他死在了蛇靈王庭的探子手中的?”
銅樹部落裡,一名體型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的女子,神色裡帶着不滿的問道。
呂行世他纔剛剛抵達沒多久,準備來找繪一同去盤點入庫,只是他一進來,就見到了兩個陌生人正在和繪交流。
“他們是岢的父母,越和釧。”繪給呂行世介紹了一下。
“不是我沒有救,而是我救不了他,蛇靈王庭的探子是七道血紋的圖騰戰士,我怎麼是他的對手。”呂行世平靜的胡說着。
聽到呂行世沒有一絲波瀾,那女子立刻就怒了起來:“那也不能你獨自一個人逃命,哪怕是賠上你自己的命,也得救他!”
呂行世聽到這話,只覺得晦氣的很,哪來的神經病。
“呵,這話應該我說纔對,岢死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小時候就把他拋棄了,他死之前都在喊着你們的名字,我就是想救,哪能代替得了你們?”
“作爲他的父母,沒有放棄一切來救他,也好意思來指着我。”呂行世反諷了回去。
“你還敢…還敢…”釧被呂行世這話氣的直髮抖。
“我們當時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趕回來的。”越一把將釧護在身後,甕聲甕氣的說道。
這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越得了什麼機緣,竟然已經是一名凝聚了九道血紋的圖騰戰士,堪稱是年輕至極。
“拋開事實不談,岢都要死了,你不知道就不能趕回來嗎?說到底還不是伱們這父母的不作爲才讓他死亡。”
“如果你們在不知道他要死的情況下來救他,那岢就不會死了。”呂行世冷笑着說道。
這倆人身上的優越感和雙標都快溢出來了,呂行世這人很雙標,只允許自己雙標別人,不允許其他人雙標自己。
繪聽到這話,不免扶了扶額頭。
“你都已經拋開事實了,那還怎麼談。”釧又回擊了一嘴。
呂行世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對啊,那你還讓我救你兒子,事實上我跟他非親非故的,連你們作爲父母的都不願意救他,我跟他只是同一個部落,救他幹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確實有點公主病在身上。
對方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越攔了下來。
“呂,這一次來我們並不是想要指責你些什麼,只是想問一下我兒子的屍體在哪裡。”越問道。
“都已經指責完了,還是想要把岢的死亡讓我負責失敗後纔不得不換個問題的吧。”呂行世嘲諷着,而後說道:“我不知道,被蛇靈王庭的探子帶走了。”
“你找我沒用,你得去找蛇靈王庭。”
如果對方態度和語氣好一點,而不是一上來就指責他,帶路過去都沒問題。
見到呂行世這個態度,釧又發火了,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越眼疾手快再一次攔住了。
“好,我知道了,我們會去蛇靈王庭討要個說法的。”越說完,又轉頭看向了繪:“這一次回銅樹部落其實是有兩件事的。”
“除了帶走岢之外,還想請求繪你把我從圖騰上除名掉。”
越的這個請求讓繪神色震驚,而呂行世則是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越憑什麼能去跟蛇靈王庭要說法。
靠他自己?這個肯定不現實,因此他把目光落在了他的妻子釧身上去。
只有這個來歷神秘的女人,纔有可能擁有這種背景。
“你想好了,一旦除名,你身上的青銅血脈就會消失,甚至連你凝聚的血紋都將散去。”繪沉聲說道。
“我們當然知道,就你們這所謂的青銅血脈,早就成了拖累,不處理掉留着幹什麼。”釧不屑的說道。
“釧,安靜。”越這一次忍不住呵斥了一句,這才繼續說道:“我既然不在銅樹部落裡了,青銅的血脈,就沒有必要在我的身上流淌了。”
繪深深的看了一眼釧,他知道,那句不好聽的嫌棄,纔是真正的理由。
“可以,我不僅會除掉你的名字,連岢的名字也會一同除掉的。”繪說道。
二人自然沒有什麼想法,反正人都已經死了,除掉就除掉好了。
“沒問題。”越對於岢根本就沒有感情,一出生就把岢扔給繪,說重視怎麼可能?
“等一下,你這張張嘴就要讓繪辛苦操勞?”
“這些年部落培養岢還有越你的資源,再加上這些年拋棄岢不僅沒有爲部落帶來任何獵物,還造成了不少的負擔。”
“沒問題三個字,就能把這些事都揭過去?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呂行世開口說道。
對方先得罪自己的,那就別怪呂行世窮追猛打了。
至於對方是九道血紋的圖騰戰士,待會惱羞成怒要對他動手? 真以爲繪是吃素的不成,如今銅樹圖騰已經再一次樹立起來了,作爲巫的繪,在部落裡保住呂行世沒有多少問題。
“呂,這些事就不要提了。”繪應聲說道。
“也對,你們一跑以後也見不到了,答應什麼都跟放屁一樣。”呂行世順着話往下說,又陰陽怪氣了一句:“連岢都能拋棄,更別說是對部落的承諾了。”
“我知道自己對部落和岢有虧欠,所以這是補償。”越倒是沒有發怒,反倒是釧被呂行世的陰陽怪氣得雙眼通紅,恨不得活撕了呂行世。
越取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出來,隨後遞給了繪。
呂行世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和明珠類似的天材地寶,不是用來作爲吞食而是用來佩戴的類型。
“將它帶在身上,能夠在引導血脈和駕馭圖騰時效果更好。”越解釋了一下這塊玉石的效果。
繪笑眯眯的收了下來,他剛纔嘴上說着不要,實際上是在暗示呂行世多加把火。
倆人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還是很默契的。
“部落貧苦,我就收下來了,按理說是不該要的,但是爲了部落裡的成員,唉。”繪嘆了一口氣,神色裡帶着無奈。
“是我應該給部落的。”越也順坡下,而後這才問道:“那我這除名的事情…”
給的玉石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補償,是作爲收買繪,讓他幫忙。
至於呂行世,越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一個剛剛成年禮沒多久的巫,就算再有能力,又能高到哪裡去。
在他眼裡真正能夠做出決策的人,就只有繪一個人。
“呂,你去圖騰處,把越的名字從圖騰裡除掉吧。”繪開口說道。
“哼,便宜你了。”呂行世一甩臉,直接就轉頭直接就離開了營帳。
在呂行世離開後,越這才笑說道:“部落裡的這個新巫,本事不怎麼樣,脾氣不小。”
“繪你以後還得管教着,免得來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到時候給部落引來禍事。”
“才成大人沒多久,脾氣壞點很正常,你當年不也是這樣子,岢跟呂差不了多少的。”繪嘴上說的很好聽,實際上對於越的說法是非常的不滿。
如果不是顧及對方的神秘背景,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岢爲什麼會背叛部落了,合着他老子就是這種德性,兒子養不熟也很正常。
所以在他貶低呂行世的時候,他反過來暗貶越和岢你們父子倆都是這種脾氣,還好意思說別人。
釧沒聽出來,只以爲二人是在拉家常,反倒是越臉色微微一變,他哪裡能聽不出來繪是個什麼意思。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多時越的神色一震,身子猝不及防軟了下去,釧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他。
這是呂行世已經把越的名字從銅樹圖騰上除名後,其身上的青銅血脈消退的症狀。
不過對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繪見到這一幕,眼中震驚一閃而過,他還沒有見到哪個人被圖騰除名後,竟然還能夠保持血脈,不,不是保持血脈,而是換了血脈。
這讓他心裡一沉,看來把這倆人打發走是沒錯的。
“既然已經除名,我們再待在銅樹部落也不好,就先離開了。”
“我們還要去蛇靈王庭給岢要一個說法。”越沒有一點虛弱,反而中氣十足,看起來就跟沒有受到影響一樣。
“不再住住嗎?你身上的青銅血脈剛剛消退就行走蠻荒,很危險的。”繪客套了一句,本意自然是想着讓這倆人趕緊滾蛋。
只是礙於情面,還是說了出來。
對方真要是順勢答應下來,那呂行世就該出場了。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越直接就拒絕了,他看得出來,繪熱情的表面之下,隱藏着的是對他深深的不滿。
就算是他答應留下來,也只會是受氣而已,根本就得不到什麼好處。
還不如先離開,正如他所言,青銅血脈消退根本就影響不到他。
“你啊,就是太客氣了。”
“雖然你沒有了青銅血脈,但怎麼說也是在銅樹部落里長大的,這麼見外幹什麼。”
“拗不過你這死硬的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我送送你吧。”繪一副無奈的模樣,但是卻已經起身送客。
要不是看臉上的表情想要挽留,就這一連串話出來,怎麼看都像是在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