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空碗也被白亦璇也端走了,這纔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景夜問:“你確定你說出實情,只爲了喝幾口雞湯?”
“是是是,我確定!我一百個確定!”
兇手爲了能夠吃到美味可口的雞湯麪,也痛心決定,答應了這場交易。
“那行,你說吧。”
景夜點點頭,旁邊的白亦璇也開始記筆錄。
兇手說道:“其實我是被人派過來,任務就是要殺掉戴天的,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景夜笑了笑:“你這是實情嗎?你這不是廢話嗎?這些你不說我們也會知道啊,實情就是讓你告訴我們一些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釋世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你是受誰的指使?那個幕後人,都有哪些秘密?”
“釋世的死,的確和我有關係,他藥瓶裡的藥劑,是我掉包的。但是是誰指使的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爲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長官,您看我現在我可以吃麪了吧?”兇手滿懷期待的問。
景夜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那你爲什麼沒有和指使你的人見過面呢?”
“那個人是陌生的電話打來的,而且每和我聯繫一次,都是不同的號碼,我每次接到任務的時候,他都會先打錢給我。”
“打錢的賬戶多少?”
“不是打到銀行卡里,而是讓我取錢的時候,前往不同的指定地點,比如公園的垃圾桶啊,比如湖邊的土裡啊,比如摩天輪上面的椅子上啊……”
“那你前前後後共犯了多少次的罪,一共掙到了多少昧着良心的錢?”
“長官,您這問的什麼話啊,這還是人問的話嗎?什麼叫做犯過多少次的罪,掙了多少昧着良心的錢?我掙錢不就是這兩次嗎?除此之外,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了。”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第一次進行掉包的時候,你就害死了釋世,光憑這點,就足可以判定你爲蓄意謀殺致死的罪名了?還有這一次的殺人未遂,你的兇器已經刺傷了戴天,經過鑑定,是九級傷殘,若不是戴天反應靈敏,恐怕早就被你給殺掉了吧?”
“嘿,瞧您說的,我都自首了,態度良好,而且應該可以適當的減刑吧……長官,我現在能吃麪了嗎?”
景夜果斷拒絕了:“被你害死的人,他們這輩子都吃不了飯了,你憑什麼還有臉吃飯?”
一聽,兇手怒了,直接開始罵道:“草!你耍老子呢!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剛纔我所說的,都是胡編亂造的!沒有一句真話!只有那種智商低下的人才會選擇相信!”
但景夜已經不想和他多說廢話,轉身離開。
本着人道主義,不給飯吃是不合理的,看着兇手在裡面大吼大叫,白起就派人給他送飯去了。
既然兇手該交待的都已經交待了,那麼下一步就是讓他做牢獄,等待着最終的判決。
……
燕城監獄。
樓頂。
“景科長,你看我都身負重傷了,就不能讓我歇會?如果繼續鍛鍊的話,恐怕傷口會崩裂,導致傷口感染啊。”
爲了尋找藉口和託辭,戴天就連忙詢問道。
景夜搖了搖頭:“不可以的,你要想想,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這些小傷口重要?我們監獄裡有着出色的醫生,對付這些小傷口,根本是不在話下,你就不要再擔心什麼了,好好按照我說的去做吧,相信再有幾天的時間,我的方法就會出現明顯的效果。”
“那行吧,我就繼續了!”
戴天繼續鍛鍊身體,而這一次的鍛鍊,是忍痛鍛鍊,顯然比之前的還難受很多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是於心不忍,甚至很想在今晚的夜宵之中給你補充200毫克的維生素C和700微克維生素A,但是這樣的話,會嚴重破壞你的努力,你之前所付出的汗水和辛苦,都將全部付諸東流。”景夜嘆道,對此表示一副很是無可奈何的樣子。
“恩,我知道了,景科長,謝謝你的好意,我會繼續加油的!我一定要活下來!”
說着,戴天就更加努力了,咬着牙,拼了命的去鍛鍊,讓汗水更多,讓深夜的星光,更加璀璨。
……
局裡。
白起和景夜,正在會議室裡,談論着接下來的計劃。
剛剛又獲得了一個重大的突破,那就是在屍體焚燒的案發現場,發現了有一根頭髮。
根據對比表明,這個頭髮不是戴天身上的,也不是戴南冠身上的,也不是乞丐身上的,所以斷定,這一根頭髮,應該是兇手留下來的。
“我們的DNA數據庫目前並不完善,一個一個的排查篩選的話,恐怕也需要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也未必會有勝算,所以想要儘快破案的話,這一根頭髮,並沒有什麼用處啊。”白起嘆道。
景夜的眼眸之中,卻是充滿了勢在必得的堅定之情:“我倒覺得,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哦?此話何意?”
景夜說道:“從我們和兆豐年的多次較量之中,基本可以判斷出,兆豐年是一個擁有高智商,高學歷,高理智的人。這次的兇手斷然不是兆豐年,兆豐年不會親自出馬,即便派出的手下,也會按照他的命令去進行下面每一步的行動。”
“所以兇手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兆豐年的每一步,我們完全可以將心比心,把兇手當成是兆豐年。”
“所以,兇手就是一個高智商的人,你覺得他會在行兇的時候,故意留下頭髮這種線索嗎?雖然之前兆豐年派戴天殺人的時候,在現場留下了菸頭,但事實表明,那不是兆豐年的命令,而是戴天的個人喜好。”
“戴天覺得他是一個馬上要自首的人了,根本就沒有必要把案發現場清除的乾乾淨淨,就像他自首的那天一樣,他會朝着記者們大聲宣佈他就是連環案兇手一樣的自豪。”
“因爲留下菸頭,就是戴天引以爲傲的個人象徵。”
“然而兆豐年不但不會爲此而引以爲傲,反而還會把這種留下證據的東西,視作缺陷,視作瑕疵,視作污穢。”
“所以兆豐年斷然不會在現場留下他的任何痕跡,這一根頭髮,絕對不是兆豐年的!”
說到這裡,白起有點暈頭轉向了,沒有太聽明白,就困惑的問了一句:“剛纔你明明說完全可以把兇手當做兆豐年,現在你又說頭髮根本不是兆豐年的,意思不就是頭髮根本不是兇手的?如果不是兇手的頭髮的話,那麼就無解了啊!除了兇手就真的沒有人了!頭髮不是必然是兇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