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見劉破虜又要衝上來,李繼隆喝止道:“你等若還上來扯打,定是心中也是愛慕穆將軍,視我如情敵!”
被他這麼一說,衆人一時語塞,卻當真誰也不敢上去了,李繼隆連忙自去裹傷了,過了半晌劉破虜才道:“這潑皮拿話誆我,是穆將軍使我等教訓他的!算了,再打下去直把他打死不成。”
此時呂布已同穆桂英一路行到楓橋,那楓橋,在閶門西七裡,地與長邑合治,爲水陸孔道,小販商貿聚集着,橋邊有豆市、米市,叫賣小食者,只把江東方言綿綿地吆喝得極是動聽,呂布見穆桂英直望那賣糖葫蘆的,便去買了兩串糖葫蘆,穆桂英微笑道:“大哥,你去買這小孩吃食,卻也不怕被人笑話。”
呂布塞了一根在她手裡,張嘴便咬了一口,才道:“管旁人做什麼?只要妹子喜歡便好。”雖只一串糖葫蘆,穆桂英拿在手中,卻是甜到心裡去。這時走過那賣草蓆的檔前,卻聽東頭吆喝着:“席面清白勿見筋,阿囡撒尿勿要緊。”西頭那家便唱着:“打條通草加雙席,送給阿哥配鳳凰!”紛紛來招攏生意。
穆桂英咬着冰糖葫蘆,隨呂布走在這市井坊間,只覺那平日裡煩躁盡數不見了,又聽行人沒口子地贊着:“儂看這小姐,真個仙女下凡!不知是那家的閨秀,阿六嬸,不如託媒婆去問來時辰八字,和我二兒子看看合不合啊!”邊上阿六嬸便道:“老身當了一輩子媒婆。趙老爺,你別癡心妄想了,你看那小姐身邊的公子沒有?真個玉樹臨風,俊朗不羣,且你看人家龍行虎步地,非富則貴,站在一起。真個金童yu女,天設地造的。趙老爺,你家也就百來畝地,你那淺池,居不了這龍虎,二公子的親事,還是給你說城東的齊家閨女才實在些……”
呂奉先對穆桂英笑道:“聽到沒有?媒婆都說天設地造,賢妹。某還是早日和穆老將軍提親纔是……”穆桂英羞紅了臉,只是低頭咬着糖葫蘆,卻不作聲,全然不見平日提槍躍馬,統領虎賁的豪氣。
誰知走了一陣,呂布卻停了下來,穆桂英便擡頭望了呂布一眼,卻見他盯着楓橋一動不動的。過了好一陣才搖了搖頭道:“不行的,這樣一定不行!”回頭望了穆桂英一眼,指着那楓橋道:“賢妹且看,如果敵人從海上而來,或是從滸墅關鎮水路襲來,一擊且退。此處毫無防備,終不是道理。”
穆桂英一下子冷了臉色道:“那殿下以爲,如何纔是道理?”說着把手背在身後做了手勢,隱在人羣中地嶽風見了,連忙上前來,穆桂英只冷冷道:“漢王殿下憂心海防,嶽大哥,你且看殿下有什麼吩咐!”說着自向前走去。
呂布點了點頭,對嶽風道:“爾且記下,此處須建一敵樓。加強閶門到楓橋的防禦。另外還須一在木瀆鎮,一在葑門外。各建一座,以必要時可以封住水路,此處修築須堅固,如果敵人從水路登陸,守軍可以以爲憑仗痛擊!”
嶽風點了點頭,只聽呂奉先又道:“壘石爲基,如建長城一般,最好能爲三層,留髮弩箭射孔,可以發矢石……”說到此處,便問道:“可明白麼?”
見嶽風明白,呂布一拍他肩膀道:“把這敵樓修好,北伐時方無後顧之憂!”
嶽風苦笑道:“主公,末將怕主公已有近慮,方纔穆將軍已面上冷若冰霜,徑直去了!”
呂布轉身,才發覺穆桂英已不知所蹤,連忙問:“卻是往哪邊?”嶽風指與他看了,呂布連忙擠開人羣,向那方向直奔去過。
終於因爲這楓橋人山人海地,穆桂英也行得不快,並且還有嶽風的手下暗中跟隨保護,見了呂布,便給他暗示,趕了一陣,呂布終於趕上穆桂英,賠笑道:“妹子,某找得好苦,何以獨行?”
穆桂英卻不理會他,側着臉自顧走着,呂布好言勸了一會,穆桂英才氣鼓鼓地道:“是誰說,不要理會那政務,不要理會那軍國事宜的?現下倒好,原來我是陪漢王殿下來視察河防軍務的!如此,我便給漢王打個頭陣,做先鋒便是了!”
呂布自知理虧,便賠着不是道:“賢妹寬心,今日爾教某做甚麼,某便做甚麼便是了,卻不再理會什麼防禦事務。”
穆桂英聽了,黑溜溜的眼珠兒一轉,問道:“此言當真?”
“無假!”
“大哥可見那邊賣藝的?”穆桂英指着一個賣大力丸模樣的漢子,正在那裡表演着金槍鎖喉,油錘貫頂地把戲,圍觀的羣衆頗多,不斷的有人喝彩。呂布點了點頭,穆桂英便道:“若依我說,大哥你可比不上他利害。大哥可願一試?”
呂奉先苦笑道:“雖說那漢子不過花拳繡腳,人家也是爲了生計……罷了,只要賢妹莫再生氣,爲兄便去和他比試一番便是!”說罷撩起袍裾,便欲往那邊過去,卻被穆桂英一把拉住,微笑着搖了搖頭。
“我說比試,卻不須拳腳*加,大哥在邊上也比劃幾招,若是比他的喝彩聲高,或是圍觀的人給的賞錢多,卻便是大哥贏了。”穆桂英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神色,自去邊上買了個銅盆兒,拿在手裡,敲將起來。
呂布不以爲然,他便不信自己這前世的三國第一武將,今生的大江南北第一好漢,連一個賣大力丸地都比不過,眼看穆桂英敲着銅盆兒,招了一大班人來看,呂布也不怯場,撩起袍裾,便來到場中間,極其緩慢地出了三拳,竟在空氣中帶出幾聲噝噝破空之聲。
然後呂奉先便收了拳,淡然背手望着四周,只等衆人喝彩.
(還有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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