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秀來到明月院子外面,只見那院子外的池子裡,兩隻鴛鴦在那裡交頸戲水,濺得一地都是水花,還沒見到呂布,卻先見到劉破虜操刀吼道:“不當值的操傢伙!跟老子去砍他娘!”轉身到了柳秀,才躬身道:“見過表小姐。表小姐,這江寧城裡的青樓,居然敢扣起我們的弟兄!”
柳秀皺了皺眉頭,搖頭道:“你這麼火燎火焦的,知道的,說你去勾欄爲弟兄出頭,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造反呢!都全給我站住,哪家ji院?可知道名字麼?”那回來報信的軍士說了青樓的名字,柳秀對那秋娘說:“遞我的片子,叫那ji院老闆把那*公的腿給敲斷,讓他送到府前來。”
這時卻聽有人冷冷地道:“慢!”卻是呂布聽見動靜,披衣起來,只聽他幾步走到那個來報信的軍士跟前,一把扯住他衣領暴怒喝道:“在沙場上,某可爲爾擋箭當刀!在行軍中,爾無食某決不食,爾未飲某決不先飲!在軍旅中,爾無衣某推衣衣之!是以曰之:袍澤!然現時在江寧城裡召ji,被人欺了,還有臉叫袍澤去出頭麼?滾回去,打不贏,全都自殺罷了,某麾下絕無這等懦夫!人不犯我,我秋毫無犯;人若犯我,我便血濺五步,赤地千里!”
那軍士聽了,拔刀反手斫在自己胸前,鮮血長流道:“殿下,屬下知錯了!”挺刀出門,策馬而去。柳秀苦笑着,還是教秋娘去叫那ji院老闆來,只對呂奉先冷言道:“這江寧是你的地盤,何苦這樣?你拿起這漢王地架勢,是做來給我看、怪我來擾你*夢麼?是了,你現時有權有勢,我這表妹。便要見你,也該先使人通報。三叩九拜的,倒是我自家裡認親近,以爲這姨表兄妹,又都無其他兄弟,算是至親了,故之聽了你回來,不請盡來。誰知惹人生厭,我這便回去是了。”說着卻又眼眶發紅了。
呂奉一見她便頭大如鬥,只好對劉破虜道:“下去吧,沒事了。”轉頭對那柳秀說:“不哭不哭,某哪是怪爾?只是身爲虎賁,陷於青樓,傳出去豈不是笑柄?來來,這是你穆姐姐去寒山寺給你求的平安符。對了,還有幾幅蘇繡,想必爾也喜歡的。”
柳秀接了平安符,又把玩着那蘇繡,卻道:“這穆姐姐與我們家無親無故,卻對你情深義重。爲人又知禮周到,將來若是做我的嫂子,自然是好的。”邊說邊思量,這一段日子以來,若說柳秀未有動過嫁給呂布的念頭,當然是假地,但細察直今,自知難比穆桂英,心下便有了計較。
呂布聽柳秀這刻薄人兒也贊穆桂英,心想隔日提親。必然萬事順利。心中不免有些喜悅,道:“桂英必是良妻。爾放心,她嫁入門來,必會好好照顧你的。”
誰知不說還罷,一說柳秀卻又掉下淚道:“以前父親失勢,我便到處受人冷眼;來這府裡,也不受人正眼看待,只恨不得將我趕了出去,急急地要許給那皇甫家做妾,原以爲從小疼愛我、憐惜我地表哥,成了大事,能過幾天舒心日子,卻又一刻不停地忙國事,**持這個家,忙了個倒仰,我也知道我文不能辭武不能射,也徒給表哥添亂,穆姐姐來了,這個家交給她,定能爲表哥分憂。”
呂布當然聽得出柳秀詞鋒裡的醋意,她管了家這麼些日子,也爲自己立了不少功,若屆時穆桂英進門,自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柳秀自危其地位,也是難怪的。但若是對兵將,呂布還能令出必行,對付女人,他倒是真的沒有辦法:只好說:“秀妹妹,某曉得這一段時間偏勞了你了,只是你想卸擔子,只怕不行,桂英就算進了門,也必另有重任,這個家,還是得靠你操持。”
“表哥,我知道你信得過我,只是你問過穆姐姐的意思麼?從古到今,女將軍我看是戲上也少見的,女人嘛,最要緊是把得家定…….”
呂奉先細一思量也覺有理,只是無言以對,只見柳秀眼圈兒都有點紅了,扯着手絹說:“秀兒知道穆姐姐在表哥心中,自是無人能比,只求表哥念着這段日子,柳秀也未出什麼大錯,勞碌了這些時地份上,將來,若是有什麼不入得表嫂眼的地方,表哥能爲我出一句聲兒罷。”
呂布實在無從勸起,只好胡亂應到:“桂英不同的。放心,某定是爲你作主。”不知怎麼的,他對柳秀總是難以生得起氣來,總看她如女兒一般的,此時說起要娶穆桂英,無端的,竟好象在給前妻的兒女選後母一樣,雖然心中也覺好笑,但這種感覺總揮之不去,便對她道:“不論她嫁不嫁府裡,此時軍事政務,哪裡離得了?這家總還表妹操持,這擔子怕爾是卸不下來的了。若桂英抽得出身來,不如去取汴京,哪裡有來管這府裡地奴僕的道理?”
柳秀見呂布這麼信誓旦旦,想想穆桂英這種能提槍躍馬的人,的確也不可能來爭這王府權柄,卻也就不再鬧了,卻見呂布累得有點失形,便催促他快些去睡。
呂布只道總歸要等那幾個軍士回來,方纔安心,柳秀把呂奉先當成下金蛋的金雞,哪裡會捨得讓他累死?便胸有成竹地道:“只要他們不是剛纔那傻蛋一般,拿刀去砍自己,我保證一根毫毛也不少,他們勢必沒有報出身份,否則這江寧城裡,便是府中最下等的奴僕,平日裡我還刻意管教他們不要狗仗人勢呢,何況你漢王地貼身親衛?便是吃了獅子膽,也不見得敢動他們。”
見呂布不放心,柳秀又道:“快生去憩着吧,我本來把這江寧城的來往客商都分門別類理會了,列出章程,想和你說應在蘇州建個織造局的,但看你這模樣,明日再說不遲,還是快去休息罷。”
(明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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