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放牛的少年正是李一鳴轉世之身。
不過,他現在的名字叫作李大牛,民國時期的普通農家少年,名字都是這樣,不是大牛就是二狗,像這樣的名字全國沒有百萬也有個十幾萬。
他的元神被系統投入到僵約世界後,就轉生在紅溪村的一農戶家裡。
天地規則使然,以他天仙境界也免不了胎中之謎,一直到今日十六歲之時纔回復記憶。
李一鳴看了看身上補丁帶補丁的破短褂,心想這次投胎運氣一般嘛。
這世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還有一個姐姐,家裡僅有二畝水田,又租種了村中大戶藍老爺家的五畝旱田才得以過活,不過以這時候的畝產量也只能保證不餓死罷了。
李母早年病逝,李父一人將李一鳴姐弟倆拉扯大,長年累月地忙於農活,不過三十五六的年齡,如今看起來都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了。
他那個姐姐李秀秀如今都十八歲了,還沒有嫁人,由於常年的營養不良,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有些柔柔弱弱的,每天只是在家裡做些針線活。
唯獨李一鳴這傢伙可能是因爲元神反補的結果,雖然也是飢一頓飽一頓的,但這個子就是蹭蹭地長,纔不過十六歲,身高就已經過了一米八了,力氣也是一日大過一日,如今都有上千斤巨力了。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李一鳴早早地就幫家裡做農活了,他體格健壯,力氣也大,早就是家裡的主要勞力了。
在農閒時節又幫藍老爺家放牛,每天能得到一個銅子工錢以補貼家用。
若是他沒有清醒過來的話,再過幾年可能會娶一個不醜不美的女人,繼承他老爹的水田,過着他老爹如今的生活,一直到終老。
這幾乎是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一生經歷了。
好在李一鳴已經清醒過來了,他根據腦中的記憶知道如今正是民國二十八年。
這一年正是一代宗師毛小方道長逝世的一年。
這一年是七七事變的第三年,日軍已經佔領汕頭,離紅溪村已經不遠了。
……
李一鳴估摸着如今劇情快要開始了,就是不知道況國華有沒有刺殺山本正雄,如果刺殺了,那估計這幾天就會來到紅溪村了。
“咕嚕咕嚕…”
腹部一陣鳴叫聲傳來,讓李一鳴有些尷尬,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過肚子餓的感覺了。
可如今正是下午時分,離晚飯還有一兩個小時。
他爲了不被將臣發現已經將元神牢牢地鎖在識海之中,除了一股子蠻力,無法動用半點元神之力,一時之間竟還要先想辦法填飽肚子。
“想不到我一堂堂仙人,還要爲裹腹之事發愁。”李一鳴不由得自嘲道。
李一鳴將牛拴在樹上,準備去弄些野味解解饞,他之前靈覺未復無法發揮出這副身體的潛力,只會使一些蠻力,耕田種地倒是一把好手,想要打獵捕魚就有些笨拙了。
他現在靈覺已經清醒,自然能夠完全掌控這副身體了。
李一鳴活動了一下身體,全身骨頭啪啪作響,感受着自身那磅礴的力量,他不由地點了點頭。
如今他耳聰目明,身手敏捷,力大無窮,在凡人眼中那就是妥妥的楚霸王般的人物。
尋常人要是擁有這副身體,早個幾十年還能混個武狀元噹噹,但如今大清都亡了幾十年了,又是槍炮橫行,估計只能給人看家護院,當個保鏢什麼的。
紅溪村背山而建,在這個還算原生態的年代,山上的野生動物可不少,甚至連後世只能在動物園才能看到的老虎都在附近的山頭出現過。
村民們除了在山腳附近砍柴外,很少深入山林,太危險了。
不過憑李一鳴如今的身體素質,就算是老虎來了也是來送菜罷了,除非裡面有妖獸或六代以上殭屍才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但在將臣沉睡之地,又有什麼妖魔鬼怪敢停留在此處。
李一鳴隨手撿了幾顆石子,沿着溪流往山裡走去。
說起身邊這條溪流,在這周邊可是大大有名,溪流是從山腰的一個水潭流出來的。
百年前,這溪水一夜之間變成了紅色,彷彿血液一般,周圍百姓大驚失色,以爲邪祟,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事情報到縣衙,當時縣太爺還調了一隊綠營兵前來探查,然而紅水只持續了一天就恢復了原狀,過來查看的把總也不是個膽大的,見溪水恢復了正常,也不探查就匆匆離去了。
縣太爺擔心官途受損,便將此事壓下,將山下的村莊改爲紅溪村,對外公佈這是山民誤將紅溪村傳成紅色的溪水…
這也是紅溪村的來歷了,而李一鳴卻知道,百年前因爲將臣在此地沉睡,所以溪水纔會突然變得血紅,估計再過不久,將臣清醒過來時,這溪水又會變紅。
李一鳴路過水潭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水潭一眼,幽藍深邃的潭水沒有絲毫雜質,看起來很美,任誰也不會想到這裡面會睡着一個六階的絕世殭屍王。
如今他元神被鎖在識海之中,也看不出這水潭有什麼奇異之處,便不再耽擱,便專心尋找起野味來。
……
一隻正在吃草的兔子被一顆突然飛來的石子打中了腦袋,瞬間被砸死,一個高大的身影串了過來,一把將它提起。
這人正是李一鳴,他如今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野味。
擡頭看了看天,日頭快要落山了,該回去了。
李一鳴的家住的離山比較近,所以他打算先回去將野味放下,再將牛趕回藍老爺家的牛棚。
李一鳴身上掛着野雞野兔之類的野味,牽着牛往家裡走去。
“嗯?”
往常這個時候家裡早就炊煙升起,開始做飯了,今天怎麼沒了動靜了呢?
李一鳴來到屋前,發現大門緊閉,空氣中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難道出事了?
李一鳴一推大門,反鎖了!不由用力拍着門,大聲喊道:“爹!姐!你們在嗎?”
“吱吖”
門開了,是姐姐!只見她見到李一鳴身上掛着的野味吃了一驚,不過沒說什麼,左右看了看,將他拉了進去。
李一鳴見她沒事,不由鬆了一口氣,不明白她搞的是哪出,有些鬱悶地問道:“姐,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啊?”
“噓!小聲點,今天爹救回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聽說是游擊隊的,別讓人發現了。”李秀秀低聲向李一鳴說道。
“對了,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野雞野兔?嗯?還有一隻獐子?”
“當然是在山上打到的嘍!”李一鳴回道。
“什麼!你上山了,不怕被老虎吃了啊!”李秀秀聲調一下子就起來了。
她沒有去想這個弟弟爲什麼突然這麼厲害,能打到這麼多野味,而是驚呀他如此膽大包天,竟然跑到山上去了!
“行了,不是沒遇到老虎嘛!”
李一鳴知道李秀秀關心他,但他如今可不怕老虎。
“可你…”
不想扯這些的李一鳴,打斷了李秀秀的話,轉移話題道:“對了,姐,救回來的那人沒事吧?”
李秀秀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想起那人的情況,回答道:“已經沒事了,就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爹還在裡面給他包紮傷口,對了,你的那件衣服被剪開給那人當包紮布了。”
“姐,你先將去煮飯,順便料理一些野味,好久沒吃肉了!”
“我進去看看那位義士。”
……
李一鳴推開裡屋的門,立馬看到了躺在牀上二十多歲的病態年輕人。
“況天佑!”看着這副與前世伊天照一模一樣的面容,李一鳴不禁脫口而出道。
“小兄弟,我不叫況天佑,我叫況國華。”況天佑,不,況國華虛弱地對李一鳴說道。
李一鳴有點尷尬,電視劇裡一直都是況天佑,剛纔下意識地叫了出來,卻沒想到他現在的名字還是況國華。
打了個哈哈,道:“抱歉,你長得有些像我一個朋友。”
李一鳴的父親李大剛給況國華腿上的繃帶打上節,聽到兩人的對話,沒好氣地對李一鳴說道:“兔崽子,不知道就別瞎叫,這位可是打鬼子的游擊隊隊長!”
“啊!況隊長好!”
李一鳴見老爹有些生氣了,趕緊給況國華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普通民衆對能打日本人的人還是很尊重的。
李一鳴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況國華出現了,那日本人不也就快到了嗎?
那紅溪村不是很危險!
等等!養傷,況國華,李秀秀,秀秀,阿秀!
自己的姐姐竟然就是那個一直等着況國華的阿秀!
這個人渣!
頓時,李一鳴看向況國華的眼神有些不善起來了。
況國華被李一鳴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變得不善起來了呢?
他當然不知道,李一鳴是因爲未來的事而對他生出不滿之心。
李一鳴當年在看僵約電視劇時就對這廝的優柔寡斷非常不爽,對待感情總是逃避,傷人傷己!
不過當時也只是不爽而已,如今這事發生在自己姐姐身上,他就十分不滿了。